第三章 第一个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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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恒开门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块转让告示牌摘了，丢到垃圾桶去。

开玩笑！凭他的厨艺，哪会落得关门大吉的下场？

不仅如此，宋恒还将店里的价目表给换了，现在上面只写了一种粉——素粉。

价格：三十元一碗！

素粉就是不带配菜的净汤粉，市价五元一碗。

宋恒一口气将价格翻了好几倍！

但宋恒有这个底气，凭的就是他“独家秘方”配制出来的“天厨大骨汤”！

不提那汤会有多鲜美，多么值得回味，天厨茴香可是天厨山的特产。修真世界的特产，在这个地球上不就相当于天材地宝吗？我的汤底用了“天材地宝”一样的配料，卖得贵一点，又有什么问题？

宋恒将已经浸泡清洗过、去了血沫的猪大骨和鸡骨架放进锅里，放入适量的水，加火熬煮，掐着时间将生姜、八角等配料依次放入。

熬大骨汤是一个挺费时间的活儿，不过宋恒现在也不急，现在天色还早，街上还没什么行人。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香气逐渐从汤锅里传出。

橘猫“南瓜”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了宋恒脚边，蓝色猫眼目光落在大锅上，似乎也在期待着什么。

两个多小时过去后，宋恒从乾坤袋取出两颗天厨茴香，揭开汤锅丢了进去。

就像施了什么神奇的法术一样，随着这天厨茴香的加入，汤锅像是被添加了什么催化剂一样，香气数倍地散发出来。一时间，整个小店满是大骨汤的香味。

由于汤粉店的厨房是临着巷子的，浓郁的香气更是顺着小巷，飘到了老街上。

“闻着还挺香的。老板，菜单在哪儿？给我看看。”有一个刚刚晨练经过的瘦高年轻人，靠近了橱窗问道。

“菜单没有，价目表倒是有一张，喏，那边墙壁挂着。”

“素粉每碗三十元，我的天，你怎么不去抢？别人家才卖五元一碗。”那年轻人叫出声来，“你这是开黑店啊！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有亲戚开过粉店的，一碗素粉成本也就一两元。”

“什么黑店，我明码标价，吃不吃是你的自由。”宋恒调了调火力的大小，头也不抬，“不过我保证，我的粉值这样的价格，你吃过之后自然就知道了。”

“什么三十元？”一个粗厚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个胖子喘着粗气小跑着来到橱窗旁边。

“这家粉店老板太黑心了，素粉卖三十元一碗！”年轻人指着宋恒，气愤地道。

“我看看我看看，哟，还真是。我说小宋，你今天没发烧吧？价格标错了吧？”胖子一脸怀疑地看着宋恒。

“刘胖子，你不守着你的面馆，来我这里凑什么热闹？”宋恒冷淡地道，“价格没有标错，而且物有所值。”

刘胖子是宋恒粉店不远处“刘记面馆”的店主，做得一手不错的牛肉面，因此虽然同样是店面位置不好，生意却比宋恒好不少。

老街街尾汤面汤粉类的店铺就只有宋恒和刘胖子两家，作为竞争对手，刘胖子是见不得宋恒好的，因此宋恒才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小哥，这老板前天刚被车撞过，脑子可能真有些糊涂了。我们刘记面馆的牛肉面，面条劲道可口，牛肉分量十足，也才只卖十元一碗。他这素粉没个荤菜素菜的，不就是个米片汤儿？能好吃到哪里去？”刘胖子转头对年轻人道。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汤闻着倒还不错……”年轻人又用鼻子吸了吸从汤锅里飘出的香气。

“要香还不简单？往汤里面多倒点香料不就行了？不过香料太多，不仅影响粉本来的味道，而且香料含有添加剂，吃太多对身体也不好啊，影响健康，不好，很不好。我们刘记面馆，采用的都是纯天然绿色材料，不含添加剂……”刘胖子循循善诱。

刘胖子其实也是闻到了飘到他店面的大骨汤香味，闻了那独特的香味，连他都很有尝一尝的冲动，不知道宋恒这快关门大吉的小子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才跑过来看的。

“喂，刘胖子，你这是要拆台啊！抢生意也没有你这样抢法。”宋恒不能任由刘胖子胡言乱语了，脸色严肃道，“再在这儿胡说，我可要生气了！”

“小宋啊，虽然你的店就快倒闭了，但也不用整个什么最后的疯狂啊。你这样子整，会让别人以为我们老街上都是些黑心奸商呢，影响我们的声誉啊！”

刘胖子见宋恒要发怒，也不好再待下去，临走前还对那年轻人道，“小哥，我们刘记面馆量足价优，今天来吃面，还给你打五折，五块钱一碗的牛肉面，上哪里找啊……”

他是不想让宋恒这么快做成第一笔生意。

不过那年轻人却是不走，在旁边找了张凳子坐下来，嘴里喃喃道，“我倒要看看，谁会吃你这贵得要死的粉！”

宋恒也不理会，仍是自顾自地忙活着。

不一会儿，一个六十岁左右、面容清矍的老者走到粉店前，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眯着眼睛似乎是在品味着香气，随后喊道，“好香的骨头汤！老板，来一碗汤粉！”

年轻人闻言窜了过来，急切地道，“老爷子，你知道这家店一碗汤粉卖多少钱吗？你绝对想不到一碗卖多少钱。”

“哦？多少钱？”老者脸带疑惑。

“三十元一碗，还是素粉！”年轻人指了指墙壁上挂着的价目表，激动地道，“你说过分不过分？”

“哦？”老者一怔，沉吟道，“敢收三十元一碗，老板小哥估计也有底气，我倒要尝尝了。”

年轻人还待再说，宋恒已经嚷道，“你这人要吃就吃，不吃就走，别妨碍别人，再在这里婆婆妈妈，我就把你轰出去了。”

年轻人终究没有走，他要看看老者吃完之后怎么说，他始终不认为宋恒的汤粉值三十元一碗。

这里又不是什么黄金地段，一个街尾小巷的破旧小店而已，有什么资格卖这么贵？

宋恒取过一张粉皮放在案板上，右手拿起菜刀，深吸一口气，落刀如风！

在“笃笃笃”的刀切案板的声音中，宋恒运刀飞快，将菜刀舞出一团白色的刀光，让人不由得担心他会不会切到自己的手。

但这“砍瓜切菜”的活儿，宋恒当初不知练了多少，早就练得一手好刀法，又怎么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不过数息之间，宋恒便已经将一张粉皮切成了整整齐齐摆放的河粉。

“好刀法！”老者看得眼睛一亮。

厨师切菜时用的刀法讲究“快狠准”，快就是要落刀快，有节奏感，一气呵成；狠就是不能犹犹豫豫，怕切到手；准就是落刀要准，切丝成丝切片成片，大小都要一致。

单看这用刀方法，便知宋恒应该有几分真材实料，老者不由得对这汤粉更有兴趣了。

宋恒将一碗粉份量的河粉用菜刀拨进竹捞子中，将竹捞子在一锅沸水中烫几下，便盛到碗里，然后用勺子将大骨汤的汤水舀上一勺，倒进碗里，再撒上一点葱花，一碗河粉便做好了。

“老先生，请慢用！”宋恒将热气腾腾的汤粉摆在了老者的面前。

那年轻人也靠近了点，他倒要看看如果老者觉得不好吃的话，宋恒要怎么收场。

粉汤奶白，晶莹洁白的粉条露出汤面，中间点缀着青绿色的葱花，单看卖相，这碗汤粉倒还不错。

老者却不去拿筷子，而是双手捧起碗，吹了两口气，然后喝了一口汤。

粉汤入口，细细品味之下，老者双眼圆瞪，目光发亮。

放下碗，老者叹了一句：

“好汤啊！”

汤味醇厚，咸淡适宜，而且不知里面加了什么香料，竟能让这汤如此鲜香，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将这汤喝下去。老者这一辈子吃过的汤粉无数，却从未尝到过如此味道的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