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胖子的报复

何处秋风至？萧萧送雁群。

已经是八月中旬了，弘文学馆院子里的两株金桂已经完全绽放，阵阵清香被秋风送进屋舍，沁人心脾。李晦被桂花香扰得没能白日入眠，无聊的透过窗户看着蔚蓝的天空发呆。一群大雁排着整齐的队伍从长安上空飞过，清脆的啼鸣响彻云霄。

雁归去，雁归去，那我的归处又在何方？我的家乡就在脚下这片土地上，可如今脚踏一地却时隔千年，自己恐怕到死也见不到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景象了。难道真的就只能在这唐朝做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可是不做二世祖自己又能干嘛呢！现在正处贞观盛世，五岳归心，四方来朝，新立的大唐正一副欣欣向荣之景，也没听说边疆有多少战事，从军的话看不到什么出头的希望，况且没事去吃那份苦干嘛！

出仕？自己有多少斤两李晦还是很清楚的，没有丰富的历史知识，对大唐未来的变化两眼一抹黑，甚至连太宗之后的皇帝名号都不知道，踏入官场绝对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经商之路似乎也走不通，虽然太宗信奉道教，但庙堂之上认识儒家思想统领，虽并没有特意打压商人，但君士农工商的阶级划分并不是自己这只小小蜉蝣可以撼动的，君不见经营之辈连科举都不得参加，要是自己去做生意，老头子不打死我才怪。

直到下学，李晦都没理出个头绪来。屌丝劲一上来，懒得去想这些烦心事，心想实在找不到什么做的就安安心心当个二世祖得了，反正老头子身子看起来健壮得很，庇荫自己几十年还是没问题。至于以后怎么办？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喝了一口白开水，李晦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慢悠悠朝教室外面走去。为什么堂堂王府少爷喝白水？因为唐朝的茶都是生茶，还是研成粉末装，喝多了实在是难以下咽。

刚走出国子监，李治果然像狗皮膏药黏了上来。自从前日见过应国府女子的容颜后，小白脸就茶饭不思，每天一下学就赖着李晦带他朝应国府的那条巷子钻，今天已经是第三天。可天不遂人愿，连着两天连那女子的一片衣角都没见到。

难得新收的王爷小弟脸皮薄，不好意思一个人往那边蹭，李晦怀着看戏的心态跟着李治朝应国府走去。一行人穿过永宁坊坊门，刚进到一条窄的內巷，前面就出来两个壮硕的身影挡在路中。暗道一声不妙，回头一看，果然胖墩李贞、长孙涣和高岐三人带着两个侍卫正好堵在巷子另外一头。

李贞坏笑着带人逼上来，嚣张的对李晦说：“我的两位好弟弟，下午好啊！两日不见，为兄十分想念。”

李晦好久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了，冷笑着说：“你想大爷我，大爷可不想你。两天没见你露头，还以为你当乌龟缩起来了。怎么，今天想以多欺少啊？”

还不待对方回应，李治居然主动挡在李晦和李贞之间，不知是害怕还是紧张的结结巴巴的说：“八。。八哥，你这样我。。我会告诉父皇的，你别欺。。欺负人。。”

“滚开，今天没想找你麻烦。主角是我和李晦弟弟。哈哈哈哈。”李贞一把将李治往旁边推开，得意的大笑起来。瘦弱的李治被他这一推，直接摔到在边上，憋着嘴不敢再出声，红着眼又要哭起来。

李治的侍卫正想阻劝，李贞的侍卫伸手拦住对方，有些无奈的劝道：“今天在场的这些小祖宗哪一个我们这些下人惹得起的，反正今天我家王爷不是找晋王的麻烦，我们看着别让他们太过火就行了。”

看到小白脸的侍卫真的就守着自家主子不管了，李晦知道今天这架是躲不过了，二话不说就朝胖墩李贞冲了上去。李贞三人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么多人李晦还这么凶，一个不注意，李贞就被李晦扑到在地。

也不管其他人，李晦出其不意将李贞扑到在地后就坐到他身上，狠狠地就是一阵乱拳头他脸上打去。反应过来的长孙涣和高岐赶紧帮忙，拳打脚踢的朝李晦打去。

书童小桂子还没反应过来自家少爷就已经冲了出去，回过神来是已经一边狂揍胖子王爷一边被两人乱打，赶紧冲上去拉住高岐想帮忙。被小桂子拉扯住的高岐大怒，一脚踢在小桂子肚子上：“你个小奴皮，敢跟爷爷动手。”小桂子瘦小的身板差不多被他一脚踹飞起来，倒在地上起不来。

长孙涣见李晦不管二人怎么打都死盯这越王李贞打，赶紧大声对着巷子另一头站着看戏一动不动的两个大块头吼了起来：“尉迟环、尉迟寂，你两还不过来帮忙？”

“我两收钱时就说过了，只帮你们堵人不动手的，动手要加价！”堵路的一种一个大个子粗声粗气的回到。话虽然这样说，两人还是朝李贞等人走了过来，边走还不忘评点：“小叔，这李晦还真是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不管长孙涣和高岐这两个怂包怎么打都不还手，就盯着我们的越王殿下打，嘿嘿！”

“废话，换我是他也会这样，现在他基本上是一打三，不盯着一个打照样被揍得半死。要不是已经收了李贞的钱，其实我看着小子听顺眼的。”这堵路的两个黑大个竟然是两叔侄，边走边讨论间几步就走到到乱战在一起的五人旁边！

眼见李贞被揍得比李晦还惨不忍睹，两个黑大个一左一右拉住李晦的两只胳膊，一把就将他从李贞身上提了起来。一直被李晦骑在身上的李贞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到李晦被尉迟叔侄架着，先是狠狠的一脚踢在李晦肚子上，然后又一阵乱拳朝李晦脸上招呼去。

李晦突然被人架在空中，转头一看正是刚才堵在巷子口的两个大个子，正打算放两句狠话威胁一下，胖子李贞就一脚踹到他肚子上。剧烈的绞痛从腹部传来，李晦感觉自己下学时喝的水都被从胃里踹了出来，忍不住蜷缩着腹部，然后又是一阵乱拳袭来，李晦终于体会到了胖子刚才被自己揍得感觉。

李贞打了一通还不解气，感受着自己脸上左一块右一片传来的肿痛感，怒从中来，刚好考到地上又一根拳头粗细的木棒，恶从心头起，怒像胆边生，直接抄起木棒就往李晦头上砸去。

一边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李贞拿着一根木棍已经要打到李晦脑袋上了，惊恐之下想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

“少爷小心。“就在此时，刚才还被高岐踢到在地上摩擦的小桂子猛地朝架着尉迟叔侄扑去，刚好将架着李晦的两个大个子推得重心不稳向一边歪去，而李贞的木棍搞好打到扑在高个身上的小桂子头上。可怜的小桂子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刚刚逃过一劫的李晦趁乱挣脱了两个大个子的束缚，慌乱的扑到已经昏倒的小桂子身边：“小桂子，你醒醒，你怎么样了？小桂子。。。”

李贞必经也只是十多岁的小孩儿而已，此时已经吓得扔掉了木棍，愣愣的看着昏倒在地不知死活的小桂子，嘴里喃喃的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两个大个子见事不对，悄悄跟长孙涣和高岐二人使了个眼色，两人赶紧拉着还在发愣的李贞，一群人悄悄的朝巷外走去。

李治的侍卫没想到事情转眼就成了这样，赶紧过去查看小桂子的状态。试了一下小桂子的颈部脉搏和呼吸后，侍卫这才松了一口气，对还处在慌乱中的李晦说：“二少爷放心吧！你的书童只是昏了过去，不信你看，连皮都没破，只是起了个大包。”说着还指着小桂子的头部让李晦看。

慌乱的李晦试了一下小桂子的呼吸，果然如侍卫所说，这才镇静下来。不过他可知道现在小桂子的情况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脑袋受伤不是光看外面就看得出来的，打算带小桂子回府让大夫好好看一下。试着抱起小桂子，才发现自己全身酸疼，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显然是受伤不轻。

这时候李治已经从刚才的乱斗中回过神来，双眼通红的过来扶住李晦：“晦哥儿，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害怕了，对不起。。。呜呜！”

李晦看到李治这模样，实在是生不起他的起来，还得安慰道：“哎！算了，送我们回府吧！不许哭，你刚才不敢帮我我就算了，要是再哭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李治见李晦是真的要生气了，赶紧强忍住不再抽噎，手忙脚乱的李治扶起来，让后又让自己侍卫抱起昏厥的小桂子，一行人一瘸一拐的朝河间王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