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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场镜花水月。
陆久安手里又拿起那只钢笔,只是这次他愈加神思不属,不仅一个字也写不出,最后干脆把钢笔往桌子上重重一搁,把白纸揉成一团,泄愤似的大力丢到地上。
“这韩致是不是有病啊!”大老远的去而复返,就是抱着他乱啃一通?
走了就走了吧,偏偏走之前,还要做出这一番举动,不是无端令他烦恼吗?
怪不得昨日莫名其妙问他一些婚嫁的事情,感情搁这儿等着他呢?
陆久安懊恼地猛锤一下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可恶啊。”
偏偏脑海里总是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个凶猛的、缱绻的吻。
陆久安捂住双眼,整个人都快冒烟了。
韩致这一番生猛的操作,分明就是喜欢他,不是兄弟之间的友情,而是恋人之间的爱情。
这样一想,其实韩致喜欢他这个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他平时看自己的眼神,对自己的关怀,还有偶尔露出的隐忍克制,抽丝剥茧,都指向同一个真相。
那么他自己呢?
陆久安一直觉得自己身正笔直,现代交了几个小女朋友,要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早就结婚生子了。
就连做春·梦,梦里的对象都是肤白貌美的漂亮妹妹。
他怎么可能会是gay呢?
然而今天发生的一切击碎了陆久安一直以来坚定不移的信念。
他居然很享受韩致吻他的感觉。
这到底算什么事啊?陆久安崩溃地想,欲哭无泪。
沐霖滴滴答答溜进书房,一双眼睛凑近了戏谑打量,发出啧啧的感叹声:“哟,真可怜,嘴巴都亲肿了,韩二这么猛啊?”
吓得陆久安当即抬起双手掩耳盗铃捂住嘴,脸上飘过一抹可疑的红晕。
“滚出去。”陆久安恼羞成怒。
沐霖看着他,就像看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丝毫不理会他努力鼓起来的凶狠模样:“你说韩二不开窍吧,他能把自己折磨得痛苦不堪,你说他不开窍吧,我只让他表明心意,他倒好,直接亲上了。”
陆久安彻底爆发了。他奶奶的,居然是沐霖作出来的妖,害他独自一个人在这儿纠结万分,思绪难宁。
沐霖被暴怒的陆久安轰出房门,门扇在他眼前大力合上,完了陆久安还嫌不够解气,放下狠话:“以后不准来我书房了。”
陆久安气愤难当得来到办公室,对着玻璃左右查看自己的嘴巴,果然像沐霖说的一样,嘴巴不仅被亲的红.肿不.堪,下唇还破了个口子,任谁看了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久安咬牙切齿:“狗东西。”
陆久安喝了几口凉茶,余怒难消,又忍不住去想与韩致相识以来的种种。
想着想着,却发现,一桩桩一件件全是为他着想的画面。
说起来,其实……韩将军哪样都好,貌似真没什么可挑剔的……
陆久安嘴巴没消肿之前,不敢出去见人,找了个借口,一日三餐都在书房里解决,连秦技之来拜访都拒之门外了。
秦技之站在门口,锲而不舍地拍打房门:“久安,听陆起说你身体不舒服,让我给你看看。”
陆久安后悔自己找了这么个理由,被秦技之抓了个正着,正想着以什么理由来拒绝他,不远处突然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这声音……
这动静……
陆久安心里咯噔一声,坏了,不会是封敬道长歪打正着,把火药这个杀器给研究出来了吧。
陆久安再也顾不上心里的别扭和被人发现的尴尬,立刻拉开房门冲了出去,眼见一道身影扑面而来,他来不及躲避,和准备强行破门而入的秦技之撞成一团。
“久安,危险快走。”
“嘶。”陆久安鼻子正好磕在他胸前那块硬玉上,撞得眼冒金星。
鼻子里两行热乎乎液.体流下来,陆久安伸手一摸,红的。
鲜红的鼻血从陆久安指缝里渗透出来,秦技之弄巧成拙,懊恼不已:“都是我的错,我看一看。”
“没事,就是毛细血管破了而已,过一会儿就好了。”陆久安捏着鼻翼下面的地方瓮声瓮气道。
秦技之用冷水浸湿手帕,小心翼翼地敷在他鼻子处,洁净的白布瞬间染红了。
还好伤势不严重,过了几分钟鲜血就止住了。
秦技之捏着他的下巴不放心地查看:“好了,最近注意不要再碰到了。”
他话音刚落,目光停在两片饱受欺凌的唇瓣上,咻地愣住了。
那两片原本形状姣好的唇瓣此刻充血肿胀,一看就是被人狠狠研磨过的。
捏着他下巴的手忍不住使力。
陆久安挣脱出来,皱眉不悦道:“只是出鼻血而已,用不着小题大作,我过去看看。”
动静这么大,不知道有没有人员伤亡。
秦技之茫然无错地大睁着双眼站在原地。
陆久安之于他,就如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那一簇微光,在他最失落最压抑的时候,破开重重迷雾,将他自深渊中拉了出来。
他把陆久安当成于溺水之中拯救他的信仰,目光忍不住追随他。
秦技之一直以为自己对他抱着的是感激之情,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不过,好像太迟了。
不远处火光冲天,下人慌慌张张互相奔走相告:“走水了,快去灭火。”
陆久安才想起来,他当初答应给封敬修道馆,所以把他的研究场地设在了人烟稀少的郊外。
那这爆炸声是怎么回事?
陆久安随手拦住一个婆子:“哪里着火了?”
老婆子惊魂未定,白着一张脸,哆哆嗦嗦地答:“灶房。”
灶房,明火之地,确实很容易出事。
第067章
大火肆掠,火舌无情地卷着木质房梁,一个裹着白色头巾的男人灰头土脸地从燃着巨火的院子里跑出来,被呛得唔着喉咙咳嗽个不停。
院子里嘈杂纷纷,除了木头燃烧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衙役里里外外提着桶浇火,不断催促的大吼。
冬季天干物燥,一点火星子落在干草上,就可以成燎原之势,更不用说厨房重地。
好在气温低,衙役源源不断提来一桶桶冰水泼进去,火焰渐渐式微,最后慢慢熄灭。
灶房已经变成残垣断壁,木质的横梁和门窗烧得黑乎乎的,变成了一块块焦炭。
三四个衙役冲进废墟里,抬出一巨漆黑的混着斑驳血迹的尸体。
一个躲在人堆后面,生得五官稚嫩的丫鬟拉长脖子看了看,脸色一变:“呀!”
只见那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放平在地上时已经不成人样,丫鬟惨白着脸后退几步,瘫软着跪倒在地,捂着吐了出来。
陆久安面色难看,沉着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