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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确实是青玉膏没错。
青玉膏由一种常见的药材制成,其味淡香,平时做消肿止痛所用,因为呈现青绿色流体膏状,放在罐子里像一方青玉,因此而得名。
韩致不明其意。
他放下药罐,拾起其中一本写着《枪法百式》的书册。
应当是沐蔺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枪法招式。
他边这样想着,边翻开册子。下一刻,韩致犹如被蝎子蜇了手,触电般把册子扔回衣柜。
确实是枪法没错,不过此枪非彼枪!
谁能知道,书的封面明明看着是一本正常的武术秘笈,里面潜藏的却是一页页艳绘银图。
果然,沐蔺能给出什么正经的东西?
韩致深吸一口气,摸过绘本的指尖微微发烫。
他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把书和青玉膏按照原来的位置放好,锁好暗盒,关上衣柜。
他跨出房门走出几尺远,脚步突然顿住,挣扎片刻,泄气一般转身回去。
至少,至少搞清楚那青玉膏是做什么用的。
他这样对自己说。
沐蔺给的两本书,一本叫《枪法百式》,是个绘本,画手也不知是什么身份,书中两名男子神态动作话画得细致无比,惟妙惟肖,连蜷曲的脚趾也看得清清楚楚。
……
韩致看了会儿,就血色上涌。他眉头蹙起,翻开另外一本书。
和上一本不同,这是一本艳词话本,若不观书中前后内容,当真以为是哪位文采斐然的大家著的锦绣文章。
晚上,韩致当然没能去成陆久安的卧房,他带着一身清冷的水汽躺到床上。
当天夜里,清心寡欲了二十多年的镇远大将军做了一个活瑟·生香的梦。
在梦里,韩致一杆红缨长枪耍得虎虎生威,那朵清俊娇弱的瓦姬花迎着剧烈的阳光,开到糜烂,泛滥的花汁顺着美玉汩汩流了满地。
梦醒过后,韩致仿佛还记得那双泛红的眼尾和一声声长吟低啜。
他想着梦里那番勾人心魄的美妙春.光,闭了闭双眼。
罢了罢了,就先照沐蔺所说,先徐徐图之。
陆久安可不知韩致因为看了两本小黄·书,连续不断做了一夜香艳无比的春·梦,因为没有韩致那一身火炉一样的身体裹在身边炙烤,他得了个充足的睡眠,一大早起床精神抖擞。吃过早饭,就奔着大堂理政务去了。
招工告示贴出去后的几天,大批外县寻求补贴的百姓涌入应平,这群人有男有女,一个个身上打满了补丁,眼含希翼把县城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要拥挤。”衙役举着喇叭费力地维持着秩序,“排好队,一个个来,都有机会。”
在这沸反盈天的拥挤现场,一辆马车低调地避开人群进入城内。
这辆马车实在是太朴素了。马是一匹普普通通的棕色壮马,毛发杂乱。
车厢也是普普通通的木料制作而成,什么装饰都没有。老旧,暗沉,让人联想到冬天怒江旁边那颗仿若垂暮之年的枯树,生气尽无。
车帘只是主人随便扯了一方粗布罩上去的,甚至那厢顶上,还能看到磨损的痕迹。
总之,这样一辆马车,既不美观,也不雅致,只能起到基本的载人作用。连谢岁钱家的马车随便拉一辆出来,都比这强。
实在让人想象不到,这是将军派来护送夫子的马车。
质地粗糙的门帘掀开,一只枯手探了出来,接着是一身灰扑扑的长袍,最后露出一张精神矍铄的脸来。
“哎哟,我这一把老骨头哦。”来人扶着自己的腰,颤颤巍巍从马车上下来。
他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迎接的韩致,目光一转,又看向韩致身旁站着的那位亭亭鹤立如松拨之姿的少年,想来就是应平县令陆久安了。
颜谷左右环顾:“韩临深呢?”
“临深入学了。”韩致解释。
颜谷眼睛瞪得老大:“入学?韩临深?”
韩临深是什么性子,做老师的再清楚不过了。虽不至于骄纵跋扈,但绝对称得上像泥猴一样顽皮,素来不是一个坐得住的人。
他只不过比韩致二人晚来了的一段时间,平日只喜欢舞刀弄枪的泥猴,居然乖乖坐到了学堂里,去学习那些对他来讲枯燥乏味的经史儒义。
颜谷想到此,不动声色看了一眼风姿神仪的小县令。
想来是这一位年轻俊秀的功劳。
陆久安不知面前这位风骨魁奇的六旬老夫子初来乍到,就在心里对他褒扬了一番,他笑容不变,对着颜谷行了个大礼:“久仰颜老大名。”
不管是谁,姿态放低一点准没错!
颜谷捋着花白的书胡须,坦然受了他这一礼。
陆久安作为主人,拂了拂衣裳,将颜谷迎进府接风洗尘。
应平县衙府小小一个地方,前前后后住进来不下十多人,幸好空房多,要不然真要把这些个贵客请到官舍去了。
颜谷的卧房就安置在韩临深旁边,他表面上虽然还神采奕奕的,到底年纪大了,赶了这么久的路,简单的接风礼之后,就哎哟哎哟表示腿脚酸软,闭门谢客了。
陆久安也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干不出第一次见面就叨唠别人的事,因此对县学授教这一委托只字未提。
“我原以为杨大哥此次会跟着一起回应平。”陆久安看着颜老夫子关上房门,低声道。
韩致摇了摇头:“他是雪拥军的统领,不能走开。”
陆久安问:“那留着杨老爹和苗苗一老一少在应平,他放心么?”
“原本是不放心的。”梨家弯那一跪,就是杨耕青想要带爷孙俩去云落城就近照看的决心,那时候在他心里,住在边防关要之地,甚至比一穷二白的应平要来得安心。
“啊?”陆久安不明所以,见韩致突然没了声音,用眼神催促他快讲下去。
韩致看着陆久安,心里一片柔软,亲了亲他额头:“因为你。”
拔兵离开应平那一日,韩致问他要不要带走杨老汉和杨苗苗,杨耕青一脸如释重负地回复他:“应平若还是那个应平,卑职必然不会留他们在此,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陆大人来了。”
因为陆大人来了,百姓得以安康,庶民得以饱食。
杨耕青眼里一片坚定,仿佛有陆久安在应平一日,应平的百姓就能衣食无忧,灾祸不惧。
散学之日,韩临深三个孩子手挽着手一道回府,他们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已然感情深厚。
韩临深看到坐在大堂言笑晏晏的老夫子时,泪水募得涌上眼眶。
“颜夫子。”韩临深瘪了瘪嘴,一头撞进老人怀里,颜谷接住他,宽大的衣袖一下下轻轻拂过他的背脊。
两人像一对舐犊情深的爷孙久别重逢,韩临深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