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毓笑他说:“宫口才开了四指,怎么能生下孩子?”
中午黄彩莲送来饭,罗小毓却没吃一口,龙建兵担心又哄了半天,可是随着阵痛加快罗小毓差点把碗扔了,龙建兵心疼不已,可是干看没有办法,他抓住罗小毓的手说:“抓住我使劲。”
别的孕妇生孩子疼了就咬丈夫的胳膊,或揪丈夫的头发,弄得自己的丈夫狼狈不堪,伤痕累累,而罗小毓觉得抓龙建兵不管事,疼还是那么疼,还不如抓自己,所以每一次阵痛她咬一次牙使一次劲,到最后没了力气。
大家都忘了怎样给罗小毓补充能量,进了产房里罗小毓没了力气,吓的大夫变了声。
自罗小毓住了院唐湘香一直都在,黄彩莲安抚罗小毓说:“快了,我来的时候悄悄走的,谁也没有告诉。”
她却不知道中午龙丁文回来见饭菜摆在桌上,人却不见,找了半天纸条也没有,心里咯噔一下就想到是不是罗小毓生了?慌的下午班也没有去,直接去找刘玉兰,刘玉兰又打电话叫何秀霞回来,几个人呼啦啦都跑到医院去看需要帮点什么忙?
罗小毓一脸黑线,黄彩莲瞪了一眼龙丁文说:“你来干什么?你看小毓他爸都没有来,快回去。”
龙丁文干笑招呼了一声罗小毓回去上班,接着黄彩莲打发两个妯娌回去做饭,她说:“晚上小毓估计就生了,要坐月子饭。”
何秀霞应生答应,和刘玉兰回去准备,唐湘香这一天甩了丈夫只管照顾大女儿,罗景全回来随便吃了饭在屋里走来走去,一会儿看表,一会儿又想起当年媳妇生小毓的时候,大夫说还早让他回去上班,等他下班到了医院媳妇已经把大女儿生了,所以他想大女儿生产也快吧?
罗景全还是着急,给省城的二女儿罗小诲打电话,罗小诲有课回不了命令柯宝栋关门回汉水,柯宝栋哭笑不得,他擅长内科,特别是儿科,对妇科妇产科可是不熟,这罗小诲算不算有病乱投医?可是他还是乖乖坐汽车回去了。
下午四点接生大夫让罗小毓进入待产室,龙建兵要跟进去被小护士轰出来,待产室里就罗小毓一个人,一阵疼痛袭来,她无助的躺在待产床上大喊,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嗵!”龙建兵破门而入,小护士大喊道:“这人怎么回事儿?这里不能进家属。”
龙建兵不理会小护士叫喊,快步走到罗小毓身边说:“小毓,别害怕,谁也赶不走我,我就待在你身边。”
小护士气的哼一声去找接生大夫告状,接生大夫摇摇头说:“你没看他穿的军装吗?还是个‘一毛三’,别惹他,算了,破个例吧。”
罗小毓看见龙建兵一下看到希望,她泪眼婆娑般让龙建兵一颗心都碎了,他声音带着哭腔说:“小毓,小毓。”
接生大夫无奈的摇摇头,这两人把她们当透明人,看着男的高大威猛……小护士撇撇嘴心里却自豪的想:女人伟大!
这时妇产科任进来了,看到龙建兵她没有表情,当着他的面就开始检查宫口。
“可以上产床了,你不能进去,你放心,今天由我亲自接生。”前一句对小护士说,后一句对龙建兵说。
龙建兵抓住罗小毓的手不松,是有与老婆孩子同甘苦的样子,妇科主任说:“出去吧,你妈有话给你说,她这个样子再有两个小时就能生出来。”
龙建兵不动,唐湘香进来拉他出来并说:“后面要靠她自己,你在她就想撒娇使不出力气,这样对她对孩子不好。”
龙建兵半信半疑,唐湘香认真的点点头,可是龙建兵的心却飞进产房,他不放心的趴在大门听里面的动静,大门正对罗小毓躺的产房,清晰的听见大夫和罗小毓的说话声。
“哎呀,停电了,唉,还说再做个B超,看来不行了。”大夫说。
“大夫,是不是快了?”罗小毓疲惫的说。
龙建兵眉头紧锁,黄彩莲想去劝他被唐湘香拦住说:“你就随他吧,这样他还放心一点。”
时间一点点滑过,人的耐心一点点耗掉,龙建兵最后一丝耐心磨没有,他气急败坏要冲进去,就听见屋里大夫说:“使劲,再使劲,孩子的头要出来了。”
罗小毓使出浑身的力气,感觉到孩子推进一寸,准备继续,她吸了一口气,却收不住能量,转眼浑身仅存的力量被释放,她昏昏恶的睁开眼却发现一片火海,四周人山人海,嘈杂不堪。
“哎呀,塌方了!”
“快,里面还有人!”
“来不及了,要塌了。”
“不行,里面有人!我要去救她!”
……
罗小毓听的着急,里面有人为什么不救人,这人是谁,是她的亲人吗?她怎么能眼睁睁让亲人离她而去?不!不!
“罗小毓!”
“罗小毓!”
“你给我醒过来!罗小毓你听着,如果你再睡觉,龙小跳出来我就把他扔出去!”
“小毓,你醒醒~”
龙建兵在听到大夫说罗小毓昏过去了,就一脚踢开大门,不管不顾冲过去抱住罗小毓开始喊,吓的里面的大夫护士尖叫,还是妇产科主任镇定,她说:“把门关好,给她打一针催产针,再打一针葡萄糖,准备手术。”
龙建兵眼泪流了出来,要是知道生个孩子这么可怕,他宁可绝育,眼泪模糊自己的视线他顾不上,他不停对罗小毓说话,到最后嘴对嘴送气。
大夫愕然,主任皱眉,不是唐总打了招呼,她才不会让这个傻瓜进来呢,不就是昏过去了吗?有这么大惊小怪?还用上人工呼吸了,真不把医院,不把他们妇产科的大夫放在眼里。
她上前推开龙建兵不客气的说:“站到一边去,再捣乱,产妇和孩子真的没用了。”
龙建兵腿软踉跄的退了几步,傻傻的愣在那里,小护士嫌弃的哼了一声说:“还是连长呢,白长了那么高的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