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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又难以前进。
必须由他们自己找到个突破点,把这事给了了。
“先生请不要这样,我不会对您产生其他想法了。”许汐白嘴角微沉,做出防范的姿态。
肖钰站在那,手臂下垂,没有用强的意思。
“我自以为拿下世博会的入门券,方可赢下与我大哥之间的家产之争,将鸟溃雨散的肖家整顿起来,家中有莲妈,还有我的两个弟弟,我强忍着被卷入这场纷争中。”
男人看上去一直雷厉风行,是个为自身利益进行权谋的上位者。
他起初也没想过,会这么彻底地与家族决裂。
“从我母亲去世那刻,我心里有块地方就坏掉了。”男人正正站着,而少年的防备在不知不觉中松懈。
“不仅是将要走出国门的翡翠生意,韶光堂之开业盛况已唤醒民众心中沉睡多年的、对于战败的隐痛。曾经的姗雀歌舞厅,以及被判死刑的游老板死守的酒楼据地,都是我与你父亲相互依存的机缘。”
许汐白心中波澜起伏,他终于听到男人亲口托出,而不是由他肆意猜测。
“我没告诉你,我仍在与你父亲通信。他这月所去的甘城存在一家关押奴隶的煤矿场,进去的人只能靠每日劳作换取生票,干满一周为一票,存够500张才能被释放。”
男人眸子深邃,嗤了声:“……但那些人不知道,逃出来,也只是由一个炼狱,逃到彼岸的另一个炼狱。”
“洋人一日不驱逐出境,和平永不会降下,在此情景下,我即便赢了肖容钧成为肖家掌家,也无法与你相守。”
少年脸很干净,身上每一寸,都是令他沉迷的样子。
不在的日子,许汐白也从没让他人碰过,头颅越昂越高,甚至迸发出想要振兴家业的热情。
男人红着眸,远远站着。
“我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自幼我脑中幻想过无数次虐杀他的画面,但他昨天遭到不明党羽的枪击,夜里不治身亡。”
许汐白近乎失魂地走过去。
男人藏得太深,酒局时丝毫看不出经历过家族巨变的样子。
“我放弃了继承权,给了我弟弟宇铄。所以今日来找你,不是以肖爷的身份,而是肖钰。”
“先生……”
肖钰没有从那座折磨他到成年的阴冷老宅里,分走一分钱。
莲妈性格虎猛,拿着老爷的遗书当着肖家众人宣读,噙眸狠瞪着肖容钧道:“阿钰自愿施舍给你逃路的钱,我说不得什么,只是以后都不要再踏进老娘的家宅里!见你一次,砍掉你根手指!滚!——”
临走前,肖钰真心想赠予许汐白点什么。
但他已经不再有挥金霍土的资本。
一侧窗户外开,淡色窗帘随风摇曳,有节律的拍动。
许汐白指头发麻,鼻尖酸涩得眯着眼,他从男人的眼神里探出了告别之意。
他声音抬高、加快:“先生的诚心我听见了,不该和你闹脾气,分家也没关系,先生能力卓越,可以东山再起的!”
“汐白,肖府是邵伯安心养老的唯一去处,他心细,能代我照顾你。”
“我不要。”少年的语气笃定,强拉着男人的手。
“那府邸,之后都是你的。研制好新品,与万杉一起再将铺子做起来,还有珠宝店的契约书,我也写了你的名字。”
许汐白:“你将所有的东西,都给了我……先生,何时才能不这么决断!”
肖钰闻言,话语严肃道:“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少年暴哭,呼吸声加重:“肖钰!!——我等你带我回家的!不是要你的东西,我从来没想要过!”
“我好像,只能给你这些了。”
想要将人紧紧相拥的冲动,在即将远行的未知变数前,显得不值一提。
许汐白生扯开男人的衣领,吻上脖子:“你不是想要我,他们都睡了,夜晚属于我和你……”
肖钰红着脖子,将人推开。
“汐白,随时做好开战的准备,沪城需要许氏,也需要你继续去坚持做你父亲未完成的事。”
男人发现自己不可能与主动的少年相对时,保持冷静。
他向后退了步,又退了步。
“睡觉吧。”
“肖钰!——你敢走,你若敢走,我就立刻找人说媒成婚……我……”
“我不确定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你若遇到心仪之人,就娶了吧。”
许汐白追出去,可男人步伐很快,背影渐行渐远。
“肖钰!!……混蛋!!cnm……混蛋!!——”啜声夹杂着咒骂,许汐白几度要被气晕过去。
第44章沪上叔叔爆火
肖钰无论如何,都无法参加肖仲海的葬礼。
四伯肖季专趟过来劝了一次,隔着部队大院的铁门,望着他那命运坎坷的侄子。
“阿钰,你也不用这样,一次老宅都不回去,你五姑快都临盆了还挂念着你,是我们没做好……”
伯仲叔季四兄弟名字里就蕴含长幼次序,他们弟几个在大哥肖伯韦在世时,还能维持着面上的团结,奈何他二哥残害手足,将名门拖累到外人唏嘘的地步。
“四伯我深知你在家中身处不易,既已分家,就好好将自己的日子过好。我从未怨过你们,即便是我大哥,他也只是被世俗礼节蒙蔽,太遵从于父亲的旨意。”
肖季叹息道:“你越是懂事,四伯越觉得亏欠你,我也无子嗣,若是有孩子,真希望能像你这样有骨气。”
欲争时潜心谋划,按照商业蓝图,将传统国粹手艺发扬至海外,不争时则金山银山不入眼。
肖季手伸入铁栏里,将侄女一早叠的白纸花递过去,又不忍地看了他一眼:“……唉,我知道劝不动你,也没想着逼你去那混账的葬礼上同那帮人虚与委蛇,就想看看你。”
肖钰一身戎装,黑发干练,长身玉立,哪怕扬起些尘土也影响不了那派气度。
“那……除夕回来吗?”
肖钰正衣领,将军帽檐朝下压了压:“我兵风气日益颓败,部队里已传出要整改重新划分的消息,我打算退了沪军加入民兵。”
“囡囡啊……你疯了!钱统领岂能放过你?”
肖钰笑笑:“钱统领早就来找过我,只是他再不能像往日那样以权相逼,城门处吊着的尸体你也瞧见了,那是他的衷心下属,却被洋人当牲畜般宰杀,往后还会有谁甘愿跟着他?”
洋人政府再度抬升行政费用与税额,钱统领在一次次让步中意识到,那帮外佬是想要了他的命。
条约里不仅瓜分去了大半领地,其中不少属于他的家族资产,极度受限的医疗与贸易环境,让这个隐匿于背后的狠角浮出水面。
临近年末,钱统领行至部队,传见了刚获予封号不足一年的少将。
“肖钰,初次见面,你可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钱统领长相颇具典型,鹰钩鼻,吊眼,人中两侧的八字胡将他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