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文斗

一股灵力波动像尖刺一样朝公子襄这边冲来，显然是那闻天常忍不住出手了，海盘境的气势收敛得很好，对阁内的其他人没什么影响，只针对公子襄，朝他直压了过去。

“哼！”

公子襄岂会有半分惧意，同样一股细小的灵力波动顶了过去，像蕴含巨力的波涛一样，豪不留情地拍向闻天常。

猛地一下，闻天常顿时感觉对面来的气势如泰山压顶般，心口一闷，忍不住几口血吐了出来，随后，蹭蹭蹭的连退了三步，显然不敌公子襄，他愤怒中带着骇然，脸色很不好看。

臧龙离公子襄最近，那种惊人的波动虽一闪即逝，但他就感觉好像过了很久般，那种难受的压抑感才消失过去，心里很不平静，自家这兄弟果然不简单，明明落到了灵士九层天的境界，爆出的威势居然比自己只强不弱！

要是他知道公子襄还没尽全力，不知他会作怎样的感想。

玉瑶郡主显然也没想到闻天常和公子襄的碰撞居然这么激烈，看来自己的魅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对公子襄发出的那一丝波动，也是感到惊讶，那种对灵力的精准掌控绝非一般人可以达到。

毕竟这是自己的会客之地，也不想人人争打，弄得场面混乱，那样不利于自己来交好众豪杰的目的，玉瑶郡主连忙出声阻止。

公子襄倒没有得理不饶人，而闻天常心里羞愧不已，有些怒意，但也不敢做得过了，只能悻悻然离开朝阳阁，就此作罢。

“今天东璇境的天才豪杰齐聚朝阳阁，大家互相认识，互相交流修炼的问题，倒也是一件美事，向先前那般无聊的相争，我希望不要再发生了！”玉瑶郡主面无表情，声音平淡。

“那自然不会，今天这么好的日子，难得玉瑶郡主驾临，我们当然不会自打没趣，扫了郡主的雅致。”其中一个豪杰说道，对于这点小事很是淡然，修炼之人，岂能没有一颗争强好胜的心？但也要懂得场景，学会隐忍。

公子襄就好像先前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很是泰然，心境也没有多大的波动，心里想的是等下的拍卖会怎样才能顺利拿下青蕴果。

“我辈修行讲究顺其自然，快意恩仇，听说玉瑶郡主这次光临我们东璇境是为了挑郎君来的，不知我们这里谁会有这个桃花运呢？”

“是呀，郡主天资纵人，绝美之色，恍若天仙，我等争斗也是难免的呀，毕竟玉瑶郡主只有一个，大家说是不是？”

“狩猎赛还有一个月才开始，我们迫不及待呀！”

朝阳阁里的人一个接一个高谈阔论，显然不把气氛闹活跃了不罢休。

玉瑶郡主听了并没有生气，心里也不急，对大局很有把握，让众人尽情地说，仔细聆听，始终没有说话，还很是享受。

“武斗伤和气，今天颇有不便，不如我们大家来个文斗如何？”玉瑶郡主听着听着，突然嘴角露笑，这样提议道。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同意！”

朝阳阁里附和声此起彼伏。

“敢问郡主，不知怎么个文斗法？”臧龙突然问道。

众人纷纷向公子襄这边看了过来，暗道这人的朋友也好没趣，都不是什么好鸟，玉瑶郡主既然提出来了，自然会接着说了，还需要你来问么？多此一举！

公子襄微微皱眉，气势收敛得更紧了，没有说什么。

“这文斗可分两轮，我最近游览上古佛门古迹，得一偈语，曰‘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又有‘万法由缘生，随缘即是福。’而联想到道家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虽然这两者说法有些不同，但是都有自然的韵味，不知是该约束自我，还是应纵情而为，追求自然本心？佛道是否本为一家？何为真道？”玉瑶郡主对于有人引出自己的话题却很满意，顺着便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期望得到解答。

“要是有人能为我解惑，便可进这第二轮，过了第二轮，我今晚可陪他于临清苑中畅谈赏月。”虽然玉瑶郡主也将这些个问题向自己的长辈提过，但却不得甚解，被建议于同龄人中寻得答案，同层人没有代沟，心思更纯洁，也许会有收获。于是，借这个机会说出来再好不过了。

“虽说道法自然，但现实如此残酷，怎能事事顺人心意。”

“佛门讲究种什么因，便会结什么果，因果相生，我看不尽其然，恶不一定有恶报，好人也有很多偿命的。”

“是呀，有些东西虽然说出来不合适，但是大家心中都有数，这是一个肉弱强食的世界，只有弱者才会强调善，才会在意善，因果循环，那充其量是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我也觉得，佛道本是一家，很有可能是由一门发展而来，只是后来的道义相差越来越大，但究其根底还是一个意思。”

“我辈修行，当率性而为！不可有约束！”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约束是不可能的，除非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

众人侃侃而谈，发言声不断，都期望郡主青睐自己。

玉瑶郡主收听四方少杰谈论，也颇有感受，但却总感觉，那些所说的都不切自己的心意，或者说不是真道，并不符合自己，没有多大的意义，纯属乱弹琴。

公子襄并没有发言，感觉这些人确实无聊，正准备拉着臧龙去参加龙城商会的拍卖会，青蕴果要是有用，那对自己的意义将不言而喻，非常重要！

奈何臧龙舍不得，说是再坐坐，对此，公子襄很是无语，没想到以往大大咧咧的他也会有这样的一幕，看来，这时间还真能慢慢地把人改变。

“足够强，自然可以打破规矩，并制定规矩，修行之人岂能畏首畏尾，身死道消，也要活得漂亮，飞蛾扑火，才有机会极尽升华！”公子襄对那人义正言辞地反驳臧龙很是不爽，随口说道，威势自然流露。

“这位公子，话不能说得太绝，事更不能做得太绝。不在五行中，必然被五行所抛弃！”先前说无规矩不成方圆的人又反驳道，虽然方才公子襄的威势很盛，但这里有这么多人，又是文斗，涉及到道的何去何从，量他也不敢多做点其他的什么。

“那是你的道，你没有本事，自然得守规！”公子襄平静自然，淡淡地说道，没有什么火气。

“说得好，我辈修行，与天斗，与地斗，又何惧与人斗！”玉瑶郡主突兀地插了进来，对公子襄很是看高，尽管他的境界不如自己，但他敢说敢为的作风还是让自己很欣赏，出言相和，也算是遇到一个知己了。

“但话虽是这般说，真正要遇到绝境，又是否会为了自保而求全呢？”玉瑶郡主转而直盯着公子襄，逼问道。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没有苦难哪有强者！又何谈超脱！”公子襄对道。

“好！好一个玉碎瓦不全！”许是公子襄的口气太过坚定，玉瑶郡主一听，便直到心坎里去了，接着问道，“此问我心明了，那第二问呢？”

“此问你真明了，就不应该有第二问！”

是呀，佛道是否本为一家又有何妨，与自己又有何干！玉瑶郡主突然恍悟。

“是我太执着了，那敢问，何又为道？何为真？何为真道？”

“道亦有道，真从假里来，假到真里去，何为真道？真是我，道也是我！”公子襄现在体会到玉瑶郡主深心里的犹豫了，暗叹这也是个苦命的女子，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生在皇家不由己呀，大战爆发，却要下嫁与他人，违了自己的本心，看似风光，实则是个可怜人。与自己同病相怜，也乐得多说了几句，希望可以帮到她。

“多谢公子解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玉瑶郡主灵心一动，更坚定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决定付诸行动。

众人云里雾里，除了臧龙还有些体会外，大多不服，阁里顿时像烧翻滚了的开水，议论吵闹没有停歇。

公子襄摇了摇头，与臧龙向阁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