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输入正文两人分次坐下,古钺聪道:“拜月贡从通天府出来,无论高进伦何时劫贡,何时发现贡物被掉了包,双方都势必有一场苦战,我方才想和教主提及此事……”白苗凤道:“教主巴不得双方大打出手。”古钺聪道:“教主正是此意。”白苗凤道:“不知将军有何良策?”
古钺聪道:“我想,恶战虽然难免,但如果能设伏困住敌人,或是拖住敌人脚步,或能减少冲突。”
白苗凤皱眉道:“排兵布阵讲求天时地利人和,拜月贡马不停蹄从通天府运往京城,谁也不知高进伦会从何处下手,况此次我方盟友固然不少,可真真信得过,又能放心差遣的,恐怕只有神教中人。”
古钺聪道:“此事不能让教主知晓,所以不能差遣教中人,联盟中人也不行。”
白苗凤想了一想,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地图,在桌上缓缓展开,一面指着一面道:“前些天我也实地做过一些查探,拜月贡从通天府运出,经贺兰,至虢县,越固原,再沿黑库河,远渡黄河至莫高山,这些地方都是我们必经之地,当中贺兰山、固原和莫高山,地势均甚险要,最益设伏。不过,何时设伏,设伏几处,还要看高进伦什么时候动手,早了一步,留给少林的时间不够,晚了一日,甚或一炷香光景,就算是诸葛奇谋也不过是摆设。”
古钺聪道:“如此说来,设伏一事是行不通了?”
白苗凤缓缓点头,望着地图想了一想,说道:“如此这般,我本就不是江湖中人,押送拜月贡我就不去了,看看能否想到伏敌之计。”
古钺聪道:“好。”
白苗凤收起地图,问道:“乌氏六兄弟在哪里?”
古钺聪道:“与何胡来一道,都在教中。”
白苗凤道:“乌家弟兄都是久经沙场的异士,紧要时候能以一敌百,不知能不能留给我。”
古钺聪道:“白伯伯尽管差遣便是。”
此时,躺在榻上半晌不语的林中槐道:“白贤弟不去,我可不能不去。”说罢撑持着要起身,他虽未受内伤,可毕竟伤势不轻,好容易在榻上坐起,额头已满是豆大的汗珠。古钺聪道:“林叔叔,养伤要紧,通天府一行,你就不必去了。”林中槐一拳砸在床沿,叹道:“我真是没用。”
白苗凤道:“林兄不如以养伤为名,留下来助我一臂之力。”
林中槐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个样子,如何出力?”
白苗凤道:“上回嗜血谷一役,高进伦被你豢养的大雕打得溃不成军,这些雕儿极通人性,你留下来,或能派上用场。”
林中槐闻此,登时精神不少,说道:“现在可不止几十只,有四百多只了。”
白苗凤道:“我二人留在暗处,想办法将高进伦的千军万马困住,不比杀几个敌人过瘾?”
林中槐勉强转悲为喜,说道:“如此再好不过了。”
商议已毕,古钺聪忽想起一人,问道:“谁见了李凌风?”
林中槐道:“他这些天总往霄凰庵跑,昨晚在大殿分别后,我就没见过他。”
古钺聪点点头,说道:“林伯伯,今天的话切不可对他提及半个字。”
林中槐道:“我自领会得,这个李凌风,平素倒也是条义气汉子,只是一遇到女人,唉……”他心绪毕竟不佳,说不两句又叹起气来。
三人议定,白苗凤与林中槐留在烟波苑,古钺聪出苑,仍由吴天德驾车前往颐鹤殿。
古钺聪坐在车中,眼见将到颐鹤殿,仍不闻喧阗之声,掀帘看去,只见群豪均已齐聚殿外,嗜血教甘为后盾,正忙着点兵备粮,选马拣械。早上大伙还纷纷嚷嚷,这会儿去无一人说话,嗜血谷中竟比平日还静几分。
古钺聪奇道:“群豪向来喜动不喜静,莫非发生了什么事?”马车缓缓行至雅台,吴天德扶古钺聪出来,他大笑一阵,从此便望着高天,喃喃自语。
欧阳艳绝立于雅台正中,朗声道:“我英雄盟尚未出谷,便有人传来战书,众位英雄以为该当如何?”
查干木道:“请将军率我等出谷,杀敌人一个片甲不留。”这一回竟然一字不错。
邱一丈道:“杀什么杀,人家战书上写得清清楚楚,要和霄凰庵了却私人昔年旧怨,既是私怨,外人怕不方便干涉。”
裘仁智道:“我等既已结盟,自当同仇敌忾,裘某以为没有什么便不便的。”
邱一丈道:“以多欺少,那是你英豪帮所为,西南总舵恕难苟同。”
静仇师太站将出来,双手合十道:“各位好意,贫尼心领了,我霄凰庵与风月观誓不同日月,此仇定要亲自了断,谁也不要干预。”
周通天道:“师太如此,正好中了妖道诡计。”
静仇师太道:“周掌门何出此言?”
周通天接道:“媚乙道长正是料定你不会让他人插手,这才前来挑唆,如果师太执意独自出战,我英雄盟日后势必成为各为阵营,互不相帮的局面,如此一来,联盟不成是小,要是搞得大家相互猜忌,甚或大打出手,岂不正中敌人下怀。”
静仇师太虽然不通世事,却并非不讲道理,闻此登时醒悟,说道:“阿弥陀佛,贫尼鼠目寸光,实在惭愧。那依长老之见,该如何是好?”
周通天道:“所谓军令如山,如今我等既已联盟,无论是进是退,派何人出战,都不该自作主张,一切只需听两位将军下令便是。”
群雄均自点头,一齐看向欧阳艳绝。欧阳艳绝上前两步,朗声道:“霄凰庵上前听令。”
静仇师太道:“属下在。”
欧阳艳绝道:“风月观自寻死路,敢独自来我神教之地挑衅,今命你率弟子出谷迎敌,定要击溃风月观,壮我军心。”
,静仇师太看看周通天,又望望群豪,忍不住问道:“欧阳将军要霄凰庵独自出战?”
欧阳艳绝微微一笑,说道:“怎么,师太不敢?”
静仇师太道:“霄凰庵三年枕戈待旦,只为枭妖道之首,贫尼便于妖道玉石俱焚,也誓要一血灭门之恨。”一扬手,说道:“弟子们,随为师出谷报灭门之仇。”由嗜血教奴才引路出谷去了。
静仇师太一走,裘仁智道:“教主果真要让霄凰庵独自应战?”
欧阳艳绝道:“敌暗我明,谁知风月观有没有埋伏?”
裘仁智问道:“教主的意思是?”
欧阳艳绝道:“风月观不自量力叫嚣谷外,我们就送她一份大礼,英雄盟听令。”
群豪齐声道:“在。”声动山谷。
欧阳艳绝道:“七大门派各遣二十名精锐,随神教奴才兵分两路出谷,一拨南下,一拨东进,探查敌人是否暗中设伏,一旦发现敌踪,速速回报,不可与之交战,若无埋伏,两军从敌人身后汇合包抄,不得我令,不可现身。”
群雄恍然大悟,欧阳艳绝是要让静仇师太以为已置之死地,再设伏打风月观一个措手不及。当即各选出本门精锐派出谷。
古钺聪仰望高天,心想:“已查实英雄盟中有细作,教主如此当众宣告,敌人如何会上当。”微微一想,登时明白:“教主真意不是要打败风月观,而是欲借此举查出内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