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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觉得有缘无分这个成语大意指得就是当她千方百计不愿离开陆予深时他让她走了,可她彻底死心远离他后他又拼命地让她回去,这之间,总是差那么一步。
可她这一次却固执地让陆予深害怕,不管他用什么方式,温柔的,强硬的,她都仿佛心意已决,真的第二天就搬出别墅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某天她下班回来后,门口突然站了一个人,大约三四十岁样子,客客气气地问道:“请问你是苏白小姐吗?”
“你是谁?”她从脑海中过滤一圈,不认识。
那人递给她一张名片,她望着刺眼的蓝底,前几天她还拿过,心不禁一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小姐,你别紧张,我做心理医生这么多年,你的情况我还第一次遇到,你难道不想记起过去的事,我可以免费帮助你。”
她掏出钥匙转了一圈,一边说着:“我不想记起,请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
“为什么?”那人将她拉住,到底是心理医生,说出得话也很合理:“那也是你的一段人生经历,不管幸或不幸,没有人愿意自己过往人生有段空白。”
她微微来了脾气,也许是他的话直戳了她心底一直不敢面对的那块:“先生,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再来烦我我就报警了。”
她关上门,身子抵在门板上,狠狠松了一口气,包里的手机又响了,不用看就能猜到是谁,可她没有动,像在默默沉思着什么,直到悦耳的铃声静止。
一室的寂寞搅得她如此不安,似乎有什么事要势如破竹闯进她的生活,挡都挡不住。
陆予深见她不肯接电话,到了晚上直接带着时时冲到她家里,苏白连晚饭都没吃,门铃响了很多声她才去开门,一开门,他见她魂都没有模样,紧张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陆予深,你真的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吗?”她突然没头没尾地问。
“什么?”他一时没懂她问得什么意思。
她稍稍平静些,摇摇头:“没什么,你来干嘛?”
“妈妈,爸爸很想你,时时也很想你。”说话间隙,小陆时已经到她脚边。
她看到儿子,心里又舒坦些,不管怎么样她还有儿子,为了时时她也应该坚强下来,父亲去世时,情况那么糟糕,母亲带着她也挺了下来,所以母爱都是伟大的,她也要伟大起来。
陆予深也不听她的话,走到房子,见到厨房干干净净,肯定地问:“你今晚晚饭没吃?”
“吃了,”她似不想跟他多说话,一直和时时坐在沙发上说话。
没多久,门外又有敲门声,陆予深去看门,是外卖,他叫了附近连锁酒店的外卖,都是她爱吃的菜:“晚饭很重要,你本来就瘦,不能不吃。”
他越是对她好,苏白越是难过,因为再好他们也回不去了,她勉强地吃了几口:“这么晚你该回去了,时时今晚能放我这里吗?明天我送他上学。”
“他学校离这儿挺远的,你又没有车,我今晚也住在这里方便明天送他上学。”他说完,直接往她的卧室里走去。
苏白看着他的背影,到嘴边拒绝的话终是没有说出来。
到了卧室,陆予深才缓缓舒口气,手心已经被他握得出了层冷汗,刚刚真害怕她会疯狂地让他走,现在每一次见她的面他都得要聚齐很大勇气才可以。
不知不觉中,他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
因为时时会来住,苏白租得这房子是两室一厅,只是时时住得那个卧室比较小,一张小床正好够他睡得,苏白怕自己睡他旁边会压着他,抱着被子想到沙发上将就一晚。
陆予深在卧室见她迟迟没有进来,不放心又到客厅看看,她大概是太累了,已经在沙发上睡着,被子有些小,也没空调,她蜷缩成小小一团,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
他蹲到她面前,看她清秀的小脸,睡着觉还在皱眉,他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梦里让他皱眉的那个人一定是他。
他轻抚上她的肌肤,可是苏白,我们已经错失太多,所以原谅他不会放手,他不想错过一辈子。
他将她抱到床上,接触到暖和大床,她微微哼了一声,他躺到她身边,她便很自然地往他身上靠,嘴里还在喃喃着,陆予深,予深。
他亲了下她的额头:“我在。”
苏白醒过来时还在半夜,最近睡眠不好,一到半夜她就会醒,睁开眼,皮肤贴着的正好是另一块温热的肌肤,窗帘被拉起,房间里黑洞洞的,她瞪大眼睛也看不清身边人的模样,只是这味道太过熟悉,按理说以他们现在这种状态,她应该推开他的,可他平缓的呼吸传来,打热她的头顶,她轻轻往他身边又靠了靠,眼泪不自觉下来,又不敢真的哭,闷着声蜷缩在他怀里。
再一觉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人,窗帘被拉开,刺眼的阳光洒进来,她猛地起身,卧室门正好被打开:“你起来啦?”
“现在几点了?”
“九点多了,你到底是有多困,一觉睡到现在,我都送时时回学校回来了。”
她赶紧下床,急急躁躁地找衣服:“我上班要迟早了!”
他挡在她面前:“反正都要迟到了,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不上班。”
“那怎么能行?”想到昨夜的事,她又气自己怎么这么没用,语气也冲了些:“你是领导人你有权利上不上班无所谓,可我不一样,我还指着这份工作生活。”
她很快换好衣服,出来时他还在客厅:“走吧,我送你去上班。”似乎并没有为她的话生气。
一路飚速,平常半个小时的行程足足被他缩短成十几分钟,一到学校门口他也不说多余的话:“快下车吧,现在去还能赶上。”
苏白坐在车里却没有动,他疑惑地看向她,她才转过身:“陆予深,算我最后一次次求求你,别再来找我行了吗?”她的心本就很小,意志力本就很弱,再这么对她好下去,她怕自己会坚守不下去。
她用那么厌恶的口气,好像此生都不要再见他才好,陆予深一时竟没缓过来,他平生还是第一次这么用心对待一个人,到头来就得到这么一句?
他的骄傲心只允许他做这么多了,后来几天里,陆予深真的没有再在她面前出现过,那个心理医生也没来找过她,就在苏白以为平定下来时,她最害怕见得那个人反而来找她了。
陆母约她在学校旁边的咖啡馆见面,来之前,苏白特意将工作服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现在她和陆予深没有关系,可想到要见她,她还是很害怕。
记忆里的陆伯母是个很温和善良的人,小时候还经常给她零食吃,如果不是同名同姓,她还真的不敢相信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陆母仔仔细细打量她一番,目光并不躲闪,甚至故意让她察觉到,苏白被她看得相当不自然,问道:“陆伯母,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她这才转过视线,抿了一口咖啡,不慌不忙地问:“看来你现在过得还不错。”
“还行,现在工作机会这么多,总会把自己养活的。”
“听予深说你失忆了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了。”她又淡淡瞥了她一眼:“以前的苏白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以前的陆伯母也不会用这种阴阳怪调跟她说话:“伯母,您找我就是为说这个的吗?”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跟你打圈,你应该知道你和予深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他们本来就不在一起了,她本想让她放心,却脱口变成:“为什么?”
陆母声音尖锐起来:“为什么?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别以为你失忆把那些忘记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要问为什么那我现在就来告诉你,予深的父亲就是被你父亲一枪打死的,这个理由够不够他恨你一辈子!”
苏白怔怔地坐着,她想过千万种可能性的,答案却还是让她震惊地难以相信:“不可能的!”她马上站起来反驳:“我爸爸和陆叔叔很要好,他不可能打死他的!”
“你去搜搜那时的新闻现在还没消失,我也没精力跟你谈论这个,因为你不配,不过五年前予深已经报过了仇,所以现在你们两个相欠,你要是再敢跟他有一点点牵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也没跟我说什么予深他爱你,我倒要看看在我这个母亲和你之间他会选哪一个!”
她凶狠地警告了一番苏白,也不等她说什么就走了。
她拿出手机上某度搜得时候手都在发抖,输了很久才把父亲这简单的三个字打出来,这几年,这个名字她都是放在心里,从不轻易拿出来。
某度最上面的一条是两天前的,盘点最近几年极品杀人案件,就有她父亲和陆叔叔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