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推荐:、、、、、、、
那段日子,苏白的体重一下子轻了十几斤,平时一直嚷嚷着要减肥,现在不用刻意也能瘦了一圈,而且吃什么吐什么,有时候就算不吃饭都会吐,整个人看起来相当地憔悴,但她妈妈在担忧她父亲的事,也没有多余心思管她。
陆予深正在创业关键时刻,有位商人正在犹豫要不要为他们投资,近期他们必须要做出点成绩才行,他嘴上安慰着她,实际上每天自己的工作量都很烦躁,哪里抽出时间陪她。
苏白也不敢再去找他,她害怕他嫌自己烦,她已经没有家庭做支撑,甚至她的家庭现在变成他的麻烦,他如果不要她了,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她在习惯性地讨好他,至于孩子,她更是提都不敢提。
这样过了大半个月,有一天她还在上早自习,班主任突然慌张地喊她出去,她在全班同学的注视到外面走廊,班主任神色严肃地说:“苏白,你父亲出事了。”
她心猛地一坠,头脑像被什么给冲击下,一阵眩晕:“我爸爸他出什么事了?”
“半个小时之前,你父亲越狱成功,还打死了一位警察。”她已经不记得班主任是用何种语气讲出这句话的,越狱?这个词语她只有在电影里才看过,怎么会发生在自己父亲身上。
她本以为这已经是够绝望的事了,因为越狱的人通常都没有好下场,没想到当她赶回家时,家里正一片狼藉,里里外外都是人,最中间是陆母死死拽着她母亲衣服,哭喊着:“你还我振兴,你还我老公,你还给我啊。”
四周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她冲过人群,抱住母亲,困惑地问道:“陆伯母,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妈妈。”
陆母见到她,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用力将她往后一推,她下意识地护住肚子,倒在地上,她感到肚子一阵疼痛,幸好母亲挡在她前面:“你有什么事找我就行,别对我女儿。”
“那你把我老公赔给我,你们一家都是杀人凶手,杀人凶手!”她不依不饶地骂,一会儿后,又冲进来几个人,她认识,都是陆予深的姑姑们。
场景一片混乱,很多细节苏白都记不清,因为她压根都不敢看,他们推着母亲,从一个角落推到另外一个角落,跟她要人,苏母只是求他们原谅,她坐在地上,冰凉的温度从地板直传到心底,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求着她们放过她妈妈。
后来还是警察来了这场闹剧才结束,警察将她和母亲带回警察局关在一个小黑屋里,等了好久才有人过来,态度非常不好,一上来就板着脸问她父亲有没有联系他们。
“没有,”母亲双眼红肿,头发在刚刚的拉扯中蓬乱地窝在头上,非常狼狈:“警察同志,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他做了这样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大概时间太短,估计父亲也没时间回家,警察相信了母亲的话:“如果他联系你们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不然你们都要坐牢。”
从警察局出来,母亲便体力不支地摊倒在路上,一边还在哭着喃喃自语:“我跟着你一天福都没有享过,到最后还有把我逼死,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抛下我们母女俩不闻不问。”
她扶起她,心里像是吃了最苦的黄连,涩得胃都快要出来:“妈妈,我们先回家吧。”
“家?我们哪里还有家。”她猛地嚎啕出来:“我们没有家了,陆家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无家可归了。”
她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声音颤抖:“妈妈,陆伯母为什么要找你要陆伯父。”
母亲把头背过她,似乎没有勇气正对着她说:“白白,你爸爸打死的那人,就是陆振兴,那时正好是他看守监狱。”
她呆呆地跪在那里,她本以为再也不会发生比爸爸进监狱更严重的事了,上天却给她开了这么个玩笑,脑中忽然浮现陆予深那张英俊的脸,笑起来好像她的整个世界都明亮了,再也不属于她了,她第一次感受到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
母亲见她迟迟不动,惊恐地抱过她:“白白,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妈妈,妈妈只剩下你了,你不要吓我。”
“我没事,妈,我们走吧。”
不出半天时间,大街小巷都知道了这事,她父亲是个越狱犯并且还打死一名警察,到处都贴着她父亲的头像,寻到线索的都有奖励,所有报纸电视头条新闻都是这个,网上更是人人都在骂,这种人千万不能放过。
这种时候,还有谁愿意接受她们母子俩,母亲带着她来到舅舅家,舅妈见到她们像是见到瘟疫,冷着脸要带着儿子回娘家,她们只能离开,最后还是外婆舍不得母亲受罪,把自己老房子给她们住。
老房子偏在郊区,离她们学校非常远,做公交都要一个多小时,而且同学之间都知道了,很多人都带着有色眼光看她,更甚有人当着她面指指点点,后来,她干脆不再去学校。
这一切都可以忍受,但陆予深……这三个字就像是她的魔咒,在她人生最艰难时候,偏偏他还要站在她的对立面,她知道他父亲在他心中的地位,她知道他不会再原谅她了,她了解他,这么多年下来,她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他。
母亲不让她出去,更是反对她去见他,怕他会对她做出不好的举动,可那就是心里的一根刺,整天戳在最重要的地方,吃饭吃不下,睡觉睡不着,最终,她还是没有抵得住内心,偷偷去找了他,即使远远一眼都行。
大院不似原来热闹模样,冷冷清清的,离得很远就可以看到她家一片漆黑,隔壁的他家倒是有光亮,只是门口看起来非常萧条,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已经过去好几天,陆伯父的后事应该办好了吧。
她痴痴地盯着看了好久,无声的眼泪像扯不断的线,直到旁边的小路上传来断断续续声音,一男一女,她一听就听出那个男声是陆予深,吓得往角落里又躲了躲。
声音越来越近,女声很温柔:“予深,今天和你谈了这么久,希望你心情能稍微好点,这样伯父在天上才能得到安慰。”
安静了一会儿,他才说话,有些沙哑:“谢谢你,钱总,我不会过度悲伤的,还有很多事情要等着我处理。”
她死死捂紧嘴巴,不敢让自己出一点声音,那是他的声音!她要有多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都到门口了进来坐坐吧,我母亲被我舅舅接回去住几天,现在家里没人。”
“不用了,我现在最放心不下你,一定要坚强起来,不然我那些钱就白投资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我车就停在门口,我先回酒店了,手机再联系,加油。”
高跟鞋的声音渐渐消失,她看着他立在门口没动,直到有一阵风刮来,他才转身去开院子的门,突然,他头一转,大声问道:“是谁?”
是风不小心将院子旁的一块石头吹下,苏白以为他发现了自己,慌乱中往另一个方向跑,才走几步便被他拽住:“苏白?”
她转过身,昏暗灯光下他的轮廓如此不清楚,不过她猜到绝不会是笑脸,从他厌恶的语气中就可以得到:“予深哥哥。”
“别叫我哥哥!”他激动地说,握着她的手力气增加了几分:“你不配叫我哥哥。”
“予深哥哥,我错了,你原谅我,我不知道我爸爸会那样,我真的不知道。”她小心翼翼乞求。
“不知道?”他语气一阴,似乎要把这几天积累的所有痛苦往她身上发泄,强行拽着她开门进去,他父亲的遗像正高高挂在墙上,还是她熟悉的笑容:“看到没?你的不知道是我父亲已经去世了!你跟我父亲说不知道啊!”
他朝她吼,一个字比一个字有力,狰狞的面目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她吓得直往后退。
他突然又过来拉她:“你给我滚,永远都不要再出去在我面前,我嫌你恶心,滚得越远越好。”
“不要,”她哭着抱住他的肩膀:“予深哥哥,不要推开我,不要。”
“我说过不要再叫我哥哥,我他妈恨你,我恨死你了,苏白,你给我听着,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一辈子!滚!”他推搡着她,毫无理智。
她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再转头,他已经在关大门,缓缓地动作落在她眼里,像是在关他心里那道门,从此里面就再也没有她了。
“不要!”她一惊醒,嘶吼着,“予深哥哥,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不要推开我。”
果然,他停下手上动作,又到她面前:“你说什么?”
“我有了你的孩子,已经好几个月了。”她仰望着他,苦苦哀求着。
“我的孩子?你这手段可真下贱,苏白,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我告诉你,过去你不可能用孩子绑住我,现在更不可能!赶紧把打掉,我一分钟都不想多见这个孩子。”
“那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把它打掉!”这些天来,她已经习惯了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不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让杀父仇人的女儿生我孩子,你不配!”
他终是关上了门,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