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镜中世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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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蛇哥哥，我……我不想再向前走了！”灵娅伸手抓住金蛇的胳膊，金蛇明显感觉到她纤细的手指在剧烈地颤抖。

“为什么？那你说怎么办？站在原地能做什么？”

“可……可是如果继续走我们可能后悔都来不及了！”

“后悔？哈哈哈……”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灵娅的耳旁响起把她吓了一跳，“不用犹豫了，你们已经不可能回去了!时间怎么可能倒流……。”“什么呀!”灵娅几乎尖叫出来。

“你怎么了？清醒点!”金蛇急切地呼唤她。

“你们已经输了!你们没有退路，时间会融化你们的一切，无论是身体还是意识。”

“什么，我们……已经输了？”这次金蛇也听到了。

“一切都是定数，你们不可能赢！”这时一阵狂风像受惊的野兽一样狂暴地冲击两人的身躯，将两人卷到了空中。“啊！”灵娅惊叫着，她完全不知所措。金蛇却不同，他很快冷静了下来：这股风虽然来势汹汹但其实并不是无法控制的，有固定的风向，摆脱掉它也并不是很困难，但问题是应该顺风向还是逆风呢？“灵娅，灵娅！你冷静点，听我说！”

“快……快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不要慌张，保持身体平衡，顺着风向飞行！”灵娅终于冷静了下来，灵巧地旋转身体使自己顺风而行。金蛇选择逆风而行，“金……”灵娅没有喊出来她明白了金蛇的意思。

这阵风并没有持续太久，俩人分开后没一会风就停了下来，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落回到了地面。

金蛇拍掉自己身上的灰尘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自己身处一片看不到边的灰白色沙地，正前方矗立着一座黑色岩石砌成的巨大雕像，上面有几行较为醒目的白字：对于生灵来说时间的开始即出生，死亡即时间的结束。任何一个生灵最终都无法逃过死亡的命运，即使看似拥有不老能力的生灵最终也将被时间无情地抹去，时间是无情的恶魔。

“时间……，有那么可怕吗？”就在金蛇低头思考的时候眼前突然浮现出了许多模糊的画面，在画面中隐约浮现出了漫天飘舞的蒲公英，无法看清面貌的黑发女子，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剑，一条吐着舌头的金黄色大蟒蛇……还有许多一闪而过看不清是什么，“这……这些是？”金蛇感到胸口隐隐作痛。

“那些是你被时间夺走的东西或者即将被夺走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滚动你会失去一切!”巨大的雕像突然颤抖起来发出隆隆的响声，响声越来越剧烈好像随时都会向他冲撞和碾压过来。金蛇下意识地唤出宝剑却发现那把剑依然是暗淡的，这样的剑当然无法有效地攻击坚硬的石像，金蛇决定暂不蛮拼。他想再仔细观察一下却发现那行字已经消失了。可是这意味着什么呢？石像的颤动愈发加剧似乎已经不再留给他时间，隆隆的响声迫使他停止思考。

“可恶，到底该怎么办？”地面也躁动起来震得金蛇脑中嗡嗡作响，身体有些难以把握平衡，人形的石像张开了猛兽一样的大口喷出浓浓的白烟，金蛇的眼前只剩下一片空虚的白色世界，看不到任何东西甚至包括自己的身体，他感到自己的双脚已经不受控制地离开了地面。

“我变轻了？飘起来了？”现在的金蛇像一个发高烧的孩子，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原本放射金光的眼睛变成了丑陋土气的暗黄色，眼睛里面的蛇形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形状，他的身体像一片被风吹落的树叶，不，应该说是枯叶，在这个白色的空间里四处飘荡，那些古怪又飘渺的声音像海风一样一次又一次在他的耳边回响，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就连白色的世界也变得有些暗淡。

那条黑色的小蛇不知何时又游到他的眼前，柔韧的身体随意地旋转摆动着，似乎是想极力地吸引金蛇的注意力。“你是想帮我吗？可是我该怎么做呢？”但是小蛇并没有回应，它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些蛇类常常做出的动作。时间依然在继续，金蛇感到自己的身体几乎已经完全失重，就连双手都难以自主移动：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消失，可是我到底该怎么做？现在至少我的头脑相对来说是清醒的，我必须在昏迷之前想出办法，那么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黑色的小蛇，神神叨叨的话……黑色的……等等，黑？眼前的世界就好像是一张白纸…黑，墨？…难道说这小蛇真的是墨？不管怎么样，碰碰运气吧！”

“嘿……呀！”他用已经变得像棉花一样的四肢拼命地向前挪动着松软的身体，蛛丝一样的细汗隐约浮现在他依然有些稚嫩的脸上，其实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一次比起上一次好像还要轻松一些，至少没有可怕的痛楚阻止他，而且虽然手脚无力但是身体也变轻了，所以只要用力使身体前进好像也不难办到。

金蛇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越来越难控制了，就好像是想要与自己的意识分离。金蛇别无选择只能拼命地向前挪动，但是越用力越好像让自己的身体更加难以控制……那条小蛇已经到了手指可以接触到的范围，而身体已经变成像雾一样的存在，现在如果用其他人的视角看金蛇的身体一定会认为只是一幅水墨画，一幅动态的水墨画，烟雾一样的手臂依然慢慢靠近那条小蛇。其实这个时候金蛇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身体没有知觉，眼前也只是花白的一片，就连大脑也几乎无法思考，只是模模糊糊还记得：我在向前！仅此而已。因为我在向前，所以我要继续向前……。

抽象的水墨画中手臂的中指尖几乎接触到小蛇墨色的身体，但是小蛇又顽皮地将身体向后一缩，已经变得像水墨画一样的身体进一步消散，很难看出是人的形状，几丝稍浓的肉色烟雾顺着难以察觉的微风终于飘散在那条小蛇上。

这一个瞬间其实并不是多么引人注意，如果是书法家或是从上帝的视角来看也只不过是彩色的水墨和浓度不高的黑色墨汁交汇在了一起罢了，但是对于那条小蛇来说却并不是如此，那条小蛇在被已经化为水墨的金蛇接触到时如同触了电一般地疯狂扭动着，拼命甩动尾巴想要改变身体的方向，有几次甚至差点咬到自己的尾巴，墨色小嘴最大限度地张开吐出蝌蚪尾巴一样的舌头，更多的彩色烟雾向它飘来，它的扭动更加剧烈，身体有时甚至会同时朝好几个方向扭转，这样的动作就算是正常的蛇类也难以做到，但是它好像并不是努力挣脱那些水墨的烟雾而是在想尽办法和它交汇在一起……。黑色的“墨汁”与金色的“水彩颜料”逐渐交融在一起。

墨色的小蛇身上开始慢慢浮现出渔网一样的金色花纹，刚开始几乎被墨色掩盖，然后逐渐清晰又开始不断变粗，变宽，但这条蛇身上的色彩比例却并没有改变，仍然是黑色为主体上面交错着少许渔网一样的金色花纹，啊！原来是那条蛇在不断变大，原本一条又细又小就像一条大了些的黑蚯蚓一样的蛇突然以难以置信的速度生长着，不知道是因为过快的生长速度使它的身体难以适应还是因为它十分迫切地想要长大，总之它比之前扭动得更加剧烈，不是拼命地游动而完全就是跳起了抽筋舞，越来越带劲越来越疯狂……从虫子一样大小的小蛇到一条普通蛇的长度，然后变成一条巨蟒，成为一条身长数十米的可怕大蛇，这时候它身上的黑色才开始真正被金色取代，当它完全变成金色的时候，巨大的身体散发出了莹莹的光茫，像阳光照射的金子一样灿烂，一样美丽，它巨大的身体终于停止了扭动，停止了抽搐。

“我这是怎么了？我刚刚晕过去了吗？我感觉好像不太对啊，啊！”他扭过头看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天呐!我这是……！”

“你为什么要这么惊讶呢？这不就是你吗？不就是真正的你吗？”

“什么意思？我并不是蛇精!”

“这是你的灵魂，是真正的你。”

“你够了!我不想听那些!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呵呵，时间是不可对抗的，他会将你的一切毁灭但是却不会主动攻击生灵的灵魂，所以说现在时间不一定是你的敌人，要怎么做看你自己!”

“等等……”但是没有人回应。

白雾已经散去了，眼前的世界没有变化但是自己却不再是原来的样子。尽管对于蛇类金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但是忽然换成一个没有四肢的巨大身体多少还是会有些不适应，他随意地挪动，“s”形弯曲，“o”形弯曲等动作便可以很快让身体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