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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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听了夜莺的话，微微一愣，身为人类的他现在被人类追杀，却处于暗精灵的保护之下，其位置实在是有点尴尬。

艾尔苦笑了一声：“你刚才不是说很多暗精灵已经不在乎那段历史了吗？那为什么你们暗精灵还会冒着流血与死亡的威胁，不停地攻击北境呢？”

“人类之间相互厮杀，是为了争夺生存的土地，但是你们暗精灵就算战争胜利了，也无法在光天化日之下生活，这场战争除了流血牺牲以及为了复仇以外，毫无意义。”

“毕竟先人已去，我们现在活着的人，就更不应该白白浪费大好生命，更应该好好活着。”

“我们人类有句古话，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是我们人类的先祖对不起暗精灵，现在生活在北境的人类也是无辜的。”

“你嘴上倒是说得轻巧，毕竟我们年轻一代从出生伊始，就听族里的老人们经常提起这段历史，这段仇恨。”，夜莺的脸上也有丝迷惘。

“战争是要死人的，这点我很清楚。多年以前，我认识的几个小伙伴就在与矮人的战斗中死掉了，这次与你们人类的战争，不知道要有多少我熟悉的面孔，再也看不到了。”，夜莺喃喃地说着，一旁的香兰草也难过地低下了头。

“那可不可以请月光族长阻止这场没有意义的战争？好像你们月光氏族，也是暗精灵中较大的族群了吧？”，艾尔乘热打铁地建议道。

夜莺摇了摇头，“母亲大人是族人中温和一派的，她原本就不太赞成这次军事行动。只是激进派的暗影氏族，极力推动这次战争，没奈何之下，其他几个氏族也跟过来了，毕竟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暗影氏族里的族人去死。”

只是说起暗影氏族时，夜莺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不满的表情，看来她对这次暗影氏族的独断专行，也是相当的不满。

“原来是这样啊。”，艾尔也无可奈何了，暗精灵是绝不会放弃自己的族人的，这不是出于什么“荣誉感”，而是他们在受到辐射，被迫迁入地下时，族人们相互扶持，共渡难关所形成的独特价值观。

相比而言，暗精灵比起精灵更具有集体感和社会性，倒是与人类较为相似。

“不过这次有香兰草发明的魔法，这次战斗应该会很轻松，族人的伤亡应该不会太大。”，说着夜莺像是大人般拍了拍艾尔的胸膛，“放心好了，我们暗精灵不像你们人类，我们是不会屠戮普通人的。”

“战斗会很轻松？我可不这么认为。”，艾尔摇了摇头，他想起了护教军如临大敌，紧张备战的情景，那一看就是做好了充分准备的样子。

“夜莺，我问你，你们暗精灵为什么选择了这里，做为主攻方向？”，艾尔向夜莺问道。

“你问这干什么？”，夜莺有点莫名其妙，“具体的军务我也不太了解，不过这次行动是暗影氏族一力主导的，具体的进攻计划也应该是他们制定的吧？”，夜莺不确定地说道。

正说话间，香兰草突然紧走两步，跳到一块巨石上，“开始了。”，她向艾尔和夜莺摆了摆手。

“是元素波动吗？这里可是离营地有十几公里远啊！”，艾尔凝聚精神，只能隐隐约约地感知到一个大概，他很羡慕得看了香兰草一眼，这就是大自然赐予的天赋吧，如此强大的感知能力，他见过的人类中，也只有一人。

那就是美狄亚那个女人，换个角度，天赋能与暗精灵中的魔法天才相媲美，那女人的天才只能用怪物一词来形容。

“一定是冰火之刃。”，夜莺在一旁兴高采烈地欢呼道，“那些人类果然没什么警觉。”，能够夜视的她视力如同老鹰般犀利，即使隔了如此远的距离，她也能看见营地里的动静，此时的她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即将开始的大战中。

而夜莺所说的冰火之刃这一魔法，艾尔也有所了解前世与暗精灵的多次交手，他吃了这魔法不少苦头。

所谓的冰火之刃，是指暗精灵可以在自己的武器上，同时附着极冷、极热两种极端温度，在瞬间的热胀冷缩之下，无论是再精良、厚重的铠甲，暗精灵战士也可以只凭一层薄薄的刀刃切开。

这也是人类如此畏惧暗精灵的一大原因，在战场上一向所向披靡的重甲骑兵和重甲步兵，在面对暗精灵时，与没穿铠甲也没什么两样。

而这一魔法的原理其实并不复杂，但能够元素外放的人类强者们却无法复制，原因就是这个魔法需要使用者极其细腻的魔法操控能力，将寒能与热能凝聚成薄薄一层，而又不散开，这种元素操控能力人类中只有高阶法师才能做到，可这些法师又怎么可能在战场上手持兵器，进行肉搏？

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暗精灵的兵器中掺杂了大量的秘银，这有助于他们的魔法操控，而如此数量的秘银是人类无法负担的。

突然间，在远方的黑夜中，有火光燃起，喧嚣赫赫，大放光明！就像是在黑夜中的灯塔一般，是如此的明亮，如此的耀眼。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其光亮艾尔都能看得非常清晰。

夜莺“啊”地惨叫了一声，连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久居地下的她是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的。

“果然护教军早有防备。”，艾尔倒是事先有所预料，与暗精灵交战的第一要点，就是要多备柴火之类的引燃物。因为暗精灵惧怕阳光，他们发动突袭时一般也在夜晚，在战场上燃起大火不仅可以让战士们可视，方便作战，而且可以削弱暗精灵的战斗力，可谓是一举多得。

圣教与暗精灵交锋过数次，经验丰富，在这点上是不会疏忽的。

只是这火光还没有持续多久，就渐渐衰弱下去。艾尔赶紧拉住身旁的夜莺，“怎么了？是不是你们动用了水系法术？”，虽说看不见，但根据他前世作战的经验，一旦在战场上燃起了大火，暗精灵马上就会运用水系法术扑灭。

而香兰草则直接给出了回答：“没错，族人们已经占了上风，火要全灭了。”，她话音刚落，远方耀眼的火光直接熄灭了，就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没有一丝光线可以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