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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年少到长大只是瞬间的事情,当你对事物知道的越多,或是你自己能掌控的力量越大,就会大大加快这一进程。
突然有一天吃完饭的时候,莫平发现自己母亲的鬓角竟然有白头发了。他心里一阵酸楚,母亲才三十岁出头啊!她从未抱怨什么,只是哪里酸痛,就用拳头狠狠敲打哪里,干不完的杂役,身心的疲惫已经榨干了她。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所有的指望都寄托在两个日渐长大的儿子身上。
莫平有些等不及了,长大成了遥不可及的事情。
母亲苦难的根源是自己那个从未叫过一声的父亲,他对母亲现在倒是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另一个就是叫过自己“大哥”莫天的母亲。从他懂事那天起,就对这个城堡里的第一夫人深恶痛绝。随着自己实力的增强,莫平觉得有必要给高高在上的爵士夫人一个痛苦深刻的教训,最好能让她在床上躺上个一年半载。
仇恨早就在他的心里萌芽,母亲头上的白发让他下定了复仇的决心。
他开始不动声色地留意夫人的起居出行,行程路线,最重要的是她身边的人。莫平觉得城堡里没有谁能够阻碍他的行动。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女人,自己还是很有把握的。主意已定,莫平就开始选取合适的时机准备付之行动。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来说,做出这么一个胆大包天的决定,莫平是很兴奋的。他希望通过自己的行动,能给自己的母亲出口恶气,能让作威作福的夫人有所收敛。在计划这一切的时候,莫平根本没有想过“害怕”或是“惩罚”这样的字眼,更不会想过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所以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母亲熟睡中的呢喃和莫凡的磨牙声,是莫平动手的信号,他蹑手蹑脚溜出了家门。
头顶的月光依旧是那样清冷,时不时传来的几声犬吠在夜风中飘荡,走在阴影中的莫平迅速爬上了城堡的外墙。
进入夫人的卧室很顺利,城堡的光滑的外墙和苔藓没有给他带来什么不便。莫平掩藏在落地窗帘的后面聆听屋内的声响,他听到了一个人的鼻息,这一刻他有些犹豫不决了,额头和手心都变得潮润起来。
不过事已至此也容不得他多想,他缓步来到床头,黑暗中看到了爵士夫人的侧脸,肥腴的下颌随着呼吸在轻轻颤动着。看到这张脸他不由咬紧了牙关,抡起右拳照着夫人的后脑就是一拳!
“砰”地一声闷响,夫人的鼾声戛然而止。应该是昏死过去了,莫平心里思量着,不由轻吁了一口气。
按照预想莫平是想打算弄断这个恶毒老女人的两条腿,这样也就会让她永久地老实起来。他觉得对方正处于昏迷之中,自己应该很容易办到。他左手按在夫人左腿的膝盖,右手一把攥住脚踝就想把它拗断。这时他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他不知道疼痛可以让一个人昏迷的人惊醒,疼痛可以让一个人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啊!救命!”
夫人的尖叫声和求救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是那么的刺耳,莫平下意识想终止这声音,反手就抓向夫人的咽喉,他清楚地看到夫人惊恐、绝望、怨毒的眼神,夫人的双手拼命掰着莫平的手掌,双脚狠命蹬踹着莫平。
“她看见自己了!大事不好!”莫平心里一紧,对方的拼命挣扎让他手忙脚乱起来,不觉手上的力道就加了几分。
“噗”地一声,莫平明显感到自己的手指穿过夫人下颌肥肉的轻微阻力,自己的五根手指已经插进了夫人的脖子。四溅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手,进而溅到他的整个小臂。夫人的眼珠突兀出来,嘴里冒出的血沫是那样的刺眼!莫平赶紧抽身离开了卧床,手指上的鲜血滴答在了地板上。
这时卧室的门“砰”地被推开了,晴儿掌着灯,睁着惺忪睡眼正好和莫平的吃惊的眼睛对到了一处,下一刻,她就看到了原本雪白的被褥染上殷红一片的鲜血,“哐当”一声扔掉了手中的烛台。
“啊!杀人了!”
又是一声更加刺耳的尖叫。
莫平顾不得看夫人的死活,一个健步就奔到窗口,一抬腿就越了出去。
借着月光他看见人影绰绰,城堡里房间的灯陆续亮了起来,侍从居住的地方也有人往这边跑来。莫平没有理会这些,只是觉得被夜风一吹,后背凉飕飕的,冷汗把衣服都浸透了,两只拳头也一直紧紧地攥着。
他径直跑回家里,看见母亲正在穿衣服,她也被接连的两声尖叫惊醒了。莫凡还在呼呼大睡,他奔到床边一下摇醒莫凡,转头对母亲说道:“妈,你不要出去!”
莫凡发现大哥说话的语气有些发颤,右手和衣服上还沾满了血迹,赶紧起身问道:“哥,怎么了!”
“我应该是把那个老女人杀了,被晴儿看到了!家是不能呆了。”他简短的几句话说明了一切。
母亲一听差点瘫坐在地上,莫平赶紧一把拉住她,他这时才正真觉得自己已经闯了大祸。莫凡光脚跳下床来,拉着大哥的胳膊说道:“哥,你快跑,就去我们小时候一起掏鸟蛋的林子里等我!”
莫平冲自己的兄弟点了一下头,把母亲扶到床上,一闪身冲出了家门。
莫凡看了一眼母亲,也不知道母亲现在想些什么,就叮嘱道:“妈,你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记住了啊!我去听听风声,你就在家里呆着吧。”说罢也转身出了家门。
莫平一口气跑到和弟弟莫凡约定的地方,弯下腰喘着粗气,又干呕了几声。刚才一路跑来,竟然忘记了步伐和呼吸的配合,胸口像火烧一样的疼。
寂静的树林里昏暗阴冷,脚下只有月亮和星星透过浓密的树叶落下的点点斑驳的光亮。他两腿一夹一纵就爬到了一棵大树上,找了一条粗壮的枝干靠在了上面,他这才痛快地喘了几口气,感到自己安全了。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四肢的酸胀,嗓子冒烟般的干痒,还有那听得到声音的心跳。
他满脑子都是最后血淋淋的那一幕场景,夫人突兀的双眼一直在黑暗中瞪着自己。
但心力具乏的他忍不住用两条腿缠住了树干昏昏欲睡,远处狼的嚎叫又几次把他从这短暂的瞌睡中惊醒。临近早晨他又睡了一会儿,但很快此起彼伏,忽远忽近的鸟叫又把他吵醒了。
弟弟一整天都没有来。莫平想了一下也就释然了,城堡里的人找不到自己,母亲和弟弟自然是最好的线索,他们一定被拷问,即使不被关起来,也一定会被限制行动的。想到这里,他开始为他们担心起来,自己的莽撞一定会牵累他们的。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可挽回,这里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否则会给弟弟带来危险,再说这里距离城堡还是有些近的。莫平向城堡的方向,喃喃说道:“妈,莫凡,你们多保重!”而后跳下树来,向森林更深处一步一步走去。
遥遥地就能望见东面暗绿的森林了,莫平停下了脚步。快到魔兽森林了,前面就是普通人类的禁地,进去就会成为魔兽的血食。莫平看了下右手和袖子的血迹,已经在衣衫上干透,甚至渗入了皮肤的纹理,他顺着水声找到了条小溪使劲清洗了一下。看着顺着小溪流走的红色,莫平才又回想起自己真的杀人了,又回想起夫人临死时突兀的眼珠。袖子洗过了仍旧留下血迹,他认真地挽了起来。他又掏了一窝鸟蛋,采摘了几枚野果充饥。
鸟蛋真腥啊,野果真苦啊,这些他都没有太多的感觉。他认认真真地打了三遍基础拳法,恢复了不少的精神。
他整日在森林里游荡,实在忍不住了在深夜潜入城堡附近。家里空空如也,母亲和弟弟不知道怎么样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他无从打听,只能偷偷溜进农夫家的厨房寻几个吃剩下的馒头和大饼。第三次让起夜的一个农夫发现了踪迹,那个农夫扯开嗓门大喊:“莫平!”
他转身就跑,从此再也不敢离城堡太近了。
孤独无论何时都是人类最大的敌人。莫平不会自言自语安慰自己,只是坐在河边枯死腐败的树根上向河里仍石子,回想着自己在家里的日子,想念自己的母亲和弟弟。他有时也会想到莫天,这个叫过自己大哥的弟弟一定会恨自己的!
唯一让莫平心安的是,他知道自己是安全的,城堡里除了队长其他的人都不是自己的对手,就是碰见了狼和野猪,他也有信心把它们都放倒当作食物。
但以后怎么办,到底该何去何从?
莫平不知道,也不会有人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