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周茂,夏鑫觉得这胖子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原因只有一个,神算子的另一种称号就是老神棍,以招摇撞骗而出名,一向都是他糊弄别人,极少极少会被别人反过来糊弄,而身为程辉的亲传弟子,周茂定然学到了其精髓,想要骗住他可不容易。
果然,周茂经过开始的蹙眉,神情渐渐平静,大有深意的瞧了夏鑫一眼,旋即淡然若素的转身,向自己房间一拐一拐的走去,柏图见状,也没有过多的停留,告罪一声选了个方向离去,也不知道他是否找到住的地方。
夏鑫暗道不好,那胖货肯定是怀疑上了,虽然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但我还没准备好,没准备好做真正的自己!
随后觉得再想也没用,周茂真要发现那就让他去吧,于是视线返回,正好碰上鹰发,后者站立起来,无辜耸耸肩道:“这不能怪我,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只要一见到主族就得下跪见礼,更别说惹主族之人生气了,若放在家族中,被打断腿都算是轻罚的。”
“这什么规矩?”夏鑫觉得自己长知识了,难怪鹰发会那样,不过这也从侧面让夏鑫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实力、势力处于同等重要,夏族强势时,可令外人下跪并将这养成一种习惯,甚至还放进族规里,这是何等的霸气?
每每想到此,思念之情就不由自主的喷发出来,少顷,夏鑫摇摇头,微微一叹:“罢了罢了,走吧,本少要休息了。”
“是..”鹰发见夏鑫露出如此表情,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他是被自己勾起了回忆,不免内心有些懊恼,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旋即立刻应道,当先一步在前头带路。
屋内,夏鑫尴尬的发现只有一张床,事实上这会宾殿房间很多,大都是空着的,夏鑫若再找一间住进去也不会怎么样,但他还是考虑到这虽然只是件小事,可毕竟颇有喧宾夺主的意思,再说只是一晚,所以他就想跟鹰发挤挤算了。
说是说挤挤,夏鑫哪想得到偌大个屋子,居然只有一张床,这就尴尬了,两个大男人,总不可能挤挤,挤到床上去吧?真要这样别说外人怎么看了,就连他俩本身都受不了。
“公子,您休息吧,我守夜去。”鹰发却很识趣,带夏鑫进来后便是开口道。
夏鑫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说道:“本少知道,这里不止我一人思念、担忧,不过你放心,我们回去之日,不会遥远了。”
鹰发一愣,没有开口说话,神色颇为复杂,别看他平日里老是笑哈哈的,但内心深处的苦唯有自己知道,不错,他非常担心他的家族,他的亲人。
事实上鹰发很少出远门,更别说从东狂一路到这天寒地冻的地方了,在碰到夏鑫之前,他还以为要跟那王六纠缠一辈子,甚至日后运气不好,可能要被主族的仇敌寻到,那他或许就走到头了,再也见不到父母、族人。
幸好,他碰上了夏鑫,这么长时间以来,鹰发自问对眼前这个少年有个大概的了解了,同时他也深知,他这位从小就命运多舛的少主,如今只是潜龙在渊,待时机来临,这头潜龙将会冲出深渊,直上九天,成为大陆上最耀眼的焦点。
而到那时,鹰发觉得或许自己就有机会再次见到他的亲人们以及他的父母。
“少主,属下一定紧追您的脚步。”鹰发坚定说道,同时内心低喃哪怕付出我的生命,也会守护着您的。
夏鑫内心一暖,出来这么久了,也只有这鹰发能让他说句真话,这感觉比隐瞒好上太多了,整个人都轻松无比,拍拍鹰发,没有再多说。
“属下就在外面。”鹰发一抱拳,退后数步转身,走到门口将门关上。
夏鑫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屋顶,好似能透过厚厚的瓦片,看到漫天繁星的闪亮。
“睡吧,这是我在没有自保之力前,最后一次放纵…”喃喃自语的声音响起,房间中那双比繁星还亮的眼睛,缓缓闭上。
……
东狂
夏族领地,夏鑫曾住过三日的溪流小屋内,不算太亮的幽芒照着,可以看到夏古天与黄仙仙两人躺在床上,但并非是入眠,因为其气息相当不稳,连呼吸都有些若有若无,且屋内不止他俩,还有俩男一女。
“川叔,我五弟夫妇二人如何了?”一位看起来硝烟满面、但炯炯有神的双眸却流溢出睿智光芒的男子,此刻对着床边摸着灰白色山羊胡子、愁眉不展、瞧瞧夏古天又望望黄仙仙的一个灰发老者问道。
“川叔,您倒是说啊?”见这老者久久不答,另一个女子也出言问道,很是焦急。
被唤川叔的老者转身,飘了这二人一眼,不悦道:“急什么?没看到老夫正在诊断唛?”说罢他便不再理会,那女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男子一把拉住,直接拽出小屋。
“十六,这位族叔辈分很高,日后在他面前你不可莽撞,否则就算是老祖都护不了你,毕竟如今的家族,不比昔日了。”那男子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年龄,浑身散发着一种超凡之气,竟是一位圣阶,而那女子虽然是七阶,但仍由脱俗之意境,只是不太明显罢了。
女子听到这忧心忡忡的话语,顿时咬着银牙道:“二哥,我们这一脉的古主怎么没出来?难道..”
“不可胡说。”男子,也就是夏族明面上第三代弟子,夏鑫的二伯夏智天,听到夏鑫十六姑那样的话,顿时低喝打断,旋即小心翼翼的瞧了瞧四周,确定没发现什么异况后才小声道:“老八那血淋淋的教训就在我们眼前,你怎地还记不住?”
“八哥…”女子闻言却是双眼一红,看起来夏鑫的八叔似乎已经惨遭不测了,可随后十六姑却抽噎道:“希望,八哥他能撑下去…”
“放心,老八再怎么说也是我夏族嫡系中的一员,他们纵使有古主撑腰,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苦头恐怕是少不了了。”夏智天像是在宽慰他人,但实际上也是宽慰自己。
“唉,五弟发现当年真相,一时气不过就去讨说法,可他也不想想,凭他那刚刚突破圣阶圆满没多久的实力,连一些随之苏醒的先辈们都打不过,怎么可能对抗的了那位?实在是太鲁莽了,这下倒好,不但自己遭罪,就连弟妹和老八也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