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起,卷着一片不知从哪棵树上偷来的小叶儿,慢吞吞打着转,最后落在木质的窗台上。
屋里安静地几乎可以听到旁人如雷的心跳声。
小厮紧张地捏着衣角,喉结滚动,不断吞咽着口水。
事关后宅,主子的身份又是这般尊贵,搞不好最后,连他这通传的都要被灭口。
李隐脑子里空白了几瞬,本以为她是同自己说笑。
毕竟“有很多情郎”这话......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但是现在看来......
他低头同她对视,小姑娘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又黑又密。
桎梏着她腰肢的铁臂,倏然收紧!
半晌后,她被留在别院里。
男人独自去前厅见她的情郎去了。
她勾着唇,透过敞开着的雕花木柩窗户,漫不经心地打量着。
别院里到底还是有些空旷,改日叫人栽些花草过来。
前院
李隐打量着坐在下首,玉面无须的男人。
斯文瘦高是众人对他的第一印象。
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倘若抛去情敌这个身份,他客观地评价,男子的容貌当真算的上俊美。
气质上更是绝尘,举手投足间都是读书人的儒雅。
李隐面上不显,可抿茶时,心都是凉的。
这些年他随父征战,风吹日晒下,同这人完全是两种类型。
如果她喜欢这样的男人,那自己岂不是一辈子也没有机会了。
眼皮不悦地压下。
隐太子打量对方的同时,杨钫同样也在打量这位未来的储君。
唐公派太子驻守幽州,次子驻守并州,两位如今势力不相上下,倘若同隐太子交好,便是彻底站在了二公子的对立面。
李唐王室大统初定,最易生出变故。
弘农杨氏祖上显赫,便是如今,仍是几大名门望族里不可小觑的一支。
如今他任幽州刺史,与隐太子同事,局面本就复杂,可......想到尽欢如今便在太子府邸,他又没办法放任她逃离。
只能不请自来,顶着压力同这位共处一室。
“杨刺史今日来访,所为何事?”
李隐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侧头看向杨钫,明知故问地率先开口。
男人倒也没有半点拘谨的神色,李唐王室到底根基尚浅,王室中人这些年也想方设法地同各大氏族交好,或联姻,或遣后人入朝为官。
这些都是他的倚仗和底气。
“臣妻贪玩,许是冲撞了殿下,被殿下带至府邸,臣愿代吾妻向殿下请罪,恳请殿下放臣妻归家。”
李隐闻声未发一言。
他神色复杂地盯着眼前之人。
竭力克制自己暴虐的情绪。
这读书人,嘴里没一个字他爱听的!
没有当场叫家丁将他乱棍打出去,已是他的仁慈!
“本王从未见过杨公令正,何来带回一说。”
杨钫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冷意。
“殿下,霸占臣妻,传出去并非美名!”
李隐一抬手,直接将桌上的茶盏扫到地上,盯着杨钫的眼神里勾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本王就是霸占了,尔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