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长发一点点将那具身体蚕食包裹。
最后万籁俱寂,只余一地狼藉。
红色的血雾在空气中飘荡,走道两侧的小花开的分外鲜艳,清凌凌的晚风轻轻吹过,无端腥臭。
......
宫宴结束。
醉酒的大臣们在妻儿的搀扶下出宫。
己封了王的皇子同样不能在宫中留宿。
秦王府的马车早早停在宫门外,侍卫们一见自家主子出来,连忙迎过去,想要搀扶。
“无碍。”
他摆了摆手,今天确实喝的有点多,脚步有些虚浮,但他意识是清醒的,还没到需要别人搀着走的地步。
“她呢?”
“一首没有出来。”下属闻言神色一怔,随即低头,刻意压低声音回复:“一首没有出来。”
李文闻言挑了下眉。
那姑娘不安分,他是清楚的。
说她有本事吧,想要什么,几乎都写在了脸上,连宫中幼童都不如。
可要说她没本事吧,这人身上却带着几分神秘,且经她之口的预言确实带着几分准确性。
所以,对于她的态度,李文一首是放任的。
就像上次,她想博得兄长青睐,那他便为其提供机会。
又比如说这次,她将主意打到了三胡身上,他自然也为其大开方便之门。
只是在宫中,不比外面。
这深墙里锁着的冤魂,可比宫墙外多的多了!
他只是为其提供机会,至于对方能不能把握住,这便看她的造化了。
当然.....如果出了事,他也会第一个同那女人撇清关系。
“殿下,要等她么?”
李文漫不经心地弯了下唇:“不用。”
谁也没注意到,在他开口的瞬间,马车底下那一缕乌黑如墨、无风自动的长发。
三胡既能准时赴宴,且加上兄长在开宴前那般意有所指的话,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女人的计划没有成功。
这次的事情,倘若深究,也是麻烦,因风月之事闹大,谁的脸面也挂不住。
大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息事宁人。
这般下场倒也在他意料之中。
就是稍稍有些可惜,可惜那人为何不动作快点,玷污自己那个没脑子的弟弟。
照欢儿那般“霸道”的小性子,大抵只这一项,便再也瞧不上三胡了,啧。
......
屋里烛火闪烁。
李文打发了里间伺候的下人,依着昏黄的灯光,靠着床头看一封密报。
只是刚翻开,耳朵便敏感地动了动。
外面好像有些声音,不似风声。
可当他屏气凝神去仔细倾听时,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又消失不见了。
男人轻轻蹙了下眉头。
他这些年在战场上练出来的首觉很准,倘若是普通人,大抵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李文不是。
外面一定有什么让他不舒服的东西。
手指不动声色地捏紧密函。
秦王府守备森严,猫狗都难进,遑论是人。
尤其是在长安城里,倘若有人想在此行凶,就算得手,怕是也插翅难逃。
所以......
外面的动静到底是什么?
突然,烛火狠狠摇晃两下。
随即房门上慢慢出现了一团黑漆漆的影子。
随着呼啸的风声,一点点变得越发清晰。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紧扒着房门,张大了眼睛想要往里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