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晚是不太喜欢帮人照顾别人的性子,但是沈律言既然开了这个口,她肯定要帮帮忙的。
幸亏江稚喝醉后不吵不闹,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特别乖巧等着人来领。
挂断了电话,江稚还用双手捂着脸,说她脸好烫好烫。
章晚拉开她的手,坐在她身边,耐心地和她说话:“等一会儿就不烫了。”
江稚嗯了嗯,她是真的醉了,胡言乱语都多了起来,“我想回家了。”
她不喜欢应酬的,而且今晚已经加了很多人的联系方式,喝了很多酒,脑子困懵了,这会儿只想回家睡觉。
章晚告诉她:“沈律言要来接你。”
江稚点点头,哦了声,过了几秒钟,她忽然间问:“沈律言是谁?”
章晚觉得她现在比平文静少言的模样可爱许多,刚准备回答她,就听见她自言自语:“想起来了,好像是我丈夫。”
宴会厅的光线有些氤氲,头顶落下来的光清晰照着她们的脸庞,皮肤白皙,唇色微红。
章晚心下微动,“江稚,你和沈律言…那个时候为什么会结婚啊?”
她也很好奇,从来没听沈律言提起过缘由。
而且章晚也是后来才知道沈律言结婚了的,搞得她都不好意思再贴着他在娱乐圈里炒作话题。
她不敢开口问沈律言,但是却不怕在江稚面前打探消息。
江稚慢慢拧起眉头,“好像是我求他的。”
她缺钱,他缺个摆设。
一拍即合。
江稚说完这句又点点头:“对,就是我开口求他的。”
章晚不大相信,她和沈律言一起长大,哪能不了解他的性子,他那个人的心肠比石头都硬,如果人人都去求他,他就要和每个人结婚吗?显然不大现实。
章晚还想从她嘴里撬出点有用的消息,江稚的目光越过了她,忽然停在她身后的视野里。
她像是有所感应,望向了朝她们走来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的唇线慢慢抿紧,好像逐渐清醒。
宴会厅里的气氛随着男人的到来而变得不同,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朝那边看了过去。
章晚站起来,裹着披肩笑容明艳对男人招了招手:“这儿。”
男人抬眼,眼神定定落在章晚身旁的少女身上,指尖微凝,随即大步流星朝她们走了过去。
章晚赶紧把人交给他,“江稚喝醉了,我看她应该还没清醒,方才还和我说困了,你带她回去好好休息。”说完她忍不住打量了男人片刻,“你身体还好吗?用不用我找人送你们?”
“不用。”
男人惜字如金,并不是很热络。
语气淡淡的,气定神闲的模样不像是刚从医院里出来的病人。
沈律言往前两步,走到江稚面前。
“阿稚,走了,我带你回家。”
*
江稚被他拽着手腕,带到了酒店门外。
夜里的风裹挟着春枝秋雨般的凉意,冷冰冰的夜风拍在皮肤上,冻得皮肤都泛凉。
好像快要下雨了。
往年的夏季,北城也常会下两场浓稠的雨水。
陈留拉开后座车门,沈律言拉着她的手腕先把她送上了车,见她不吵不闹,跟着上了车。
车内宽敞,却让人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是来自他身上过近的压迫感。
“喝了多少?”
他的声音不咸不淡,字里行间都透着寡淡的问候。
冷静而又克制,还尤其礼貌温和。
好像他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江稚打开车窗,被冷风一吹脑袋就更糊涂,香槟酒的后劲威力比她想象中要充足。
“忘了。”江稚低头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也没数清,只能给他一个笼统的回答:“数不清了。”
沈律言关上了车窗,握住她的手腕,“既然酒量不好,就少喝点。”
说完这句,他又冷冷淡淡问了句:“他们灌你酒了?”
江稚摇头:“没有。”
她想了想,说:“她们是喜欢我,才来和我喝酒。”
她确实是这样想的,感觉那些大小姐们好像是挺喜欢她的,很热情的来和她打交道,交换联系方式。
虽然。
她们看着她的眼神也不纯粹,有打量,有同情。
但是大多数都很友好,是没有恶意的。
江稚早就困得神志不清,她说完就往他身边一靠。
清烈的淡香浇灭了酒气,闻着这股如雨后般冷冽清廖的气息,她的头都没那么疼了。
沈律言沉默,对她忽如其来的靠近,没什么表示,只是一双漆黑平静的眼眸,翻滚着不知名的情绪。
江稚靠在他的肩头,仰起脸也看不清他的五官。
只能看清男人冷硬的下颌线,她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半晌,忍不住又胡思乱想起来。
他以前很好看,现在依然很好看。
只是现在理性克制的性子,太过不近人情,并没有以前那么讨人喜欢。
江稚忽然叫了声他的名字:“沈律言。”
“嗯?”清泠悦耳,漫不经心。
江稚困得眼睛泛红,她缓缓合起眼皮,像是喃喃自语:“我救了你。”
沈律言沉默半晌,搂着她的肩,让她靠得更舒服,他没多想,“我知道。”
他以为她说的是她把他从快要烧起来的汽车里用力拽了出来,他接着问:“你想要什么?”
他并不吝啬,愿意和她等价代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