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商量着,拟定好一份网络通缉令:
“吴一德,因涉嫌走私毒品罪,已被同伙供认不讳。想要从宽量刑,速回A市自首,否则将被全球警方永久通缉。
有提供线索者,请拨打138XXXX666,或发邮件到123456@qq。com,一经查实,即可领取奖金三万元。”
当天夜里,贴着吴一德相片的网络通缉令被发布到了各大网站。每打开一个页面,通缉令就会自动弹出来。
凭奚流一个人的功力自然做不到这一点,但是以他在互联网上稳坐黑客第三的地位,自然是一呼百应。
他在互联网上注册的名字是穿越封锁线,网络上的大大小小的黑客们,有数以千计他的狂热粉丝,如今他振臂一挥,那些徒子徒孙级别的,自然乐滋滋替他跑堂去了。
甚至于有热心粉丝,打印了这份网络通缉令,张贴到各大车站和机场,然后给他们发来了邀功的截图。
看到如此壮观的场面,铁如风不由得惊叹:“师傅,你真牛!”
这是她第一次诚心诚意地称赞他,奚流自然是有些飘飘然了。
“现在知道师傅的厉害了吧?好好儿跟着师傅学,前途无量。”奚流一脸得意道。
“切!要不是头儿指挥有方,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这么多线索?”铁如风不屑道。
这一夜,有无数热心群众打来电话,举报这个吴一德曾经在G县县城某宾馆附近的超市里出现过,更有匿名网友发来用手机抓拍到他在洗浴中心搂着小姐半裸的相片。
“怎么办,头儿?我们要不要去G县抓他回来?”秋兰问。
“不用去了,既然奚流的这一招能有如此轰动的效应,想必他自己此刻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就算我们现在赶过去,他肯定也已经离开了G县。如果我估计不差,他现在应该已经坐上了开往A市的大巴了。”司徒啸风镇定道。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天亮以后,吴一德不管走到哪里,都有群众向当地公安机构举报他,甚至于,有些不明真相的警察看见他都开始追他。
他只能乘坐大巴,赶往A市。
毕竟他只不过是做了几件黑心棉袄,就算抓进去,也判不了几年。如果不敢进洗脱他贩毒的罪名,后半辈子恐怕要在逃亡中度过了。
而且,如今凡是有网络的地方,他的那张脸都会被网民第一时间认出来,就算他想隐姓埋名过日子,都没有可能了。
一小时前,他老家的娘,甚至于都给他逃跑后办的临时卡打了电话,哭哭啼啼地恳求他去自首,因为从今天早上起,他们一家人,都已经成了村里人的公敌了,人人见了他们都吐吐沫,还有低声咒骂的。
村子里曾经有过一两个出去打工的年轻人,因为染上了毒瘾,害得全家倾家荡产,妻离子散。所以大家一听说他是毒品贩子,他们家里人便都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话说司徒啸风一夜未归,只是发回来一个信息,上书:事情已经有了进展,短期内有望解决。虽然是个报平安的短信,但是安然仍旧十分担心,想要打电话过去问问,又怕打扰了他办正事,只好强忍着担心,守在家里。
早上六点,安然便接到了重氏集团设在美国的总部来电,通知她务必在明天赶往美国,出席重氏召开的临时股东大会。
跟着,重鲲鹏就通知她,已经派人来接她,他将和她一起乘私人专机赶往美国。
安然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赶忙给司徒啸风打电话,只可惜他的手机占线到爆,原来网络通缉令上,留的举报线索,用了他的手机号。
无奈之下,安然只得给他发了个信息。
“老公,我和表哥一起坐飞机去美国参加重氏的股东大会了,孩子我已经拜托莫熙暂时帮我们照看了,你放心做你的事吧。”
自打莫熙跟两个宝宝混了几天之后,他几乎就成了安然他们家的常客了,两天不见宝宝,他这个干爹简直比亲爹亲妈还要着急。
一听安然电话里说拜托他照看孩子,便一口应承下来:“徒儿,你们两口子就放心忙去吧,我这个干爸保证比你们两口子照顾得更好。”
他心里想的则是,安然他们俩最好都在外面多呆几天,好让他可以独霸宝宝们一段时间。
安顿好了宝宝们,安然简单收拾了一下行礼,就到楼下去等了。
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戴一思。
“戴小姐,你来接我?”安然惊讶道。
“没错,我跟鲲鹏自动请缨来接你去机场的。”戴一思微笑点头。
“我想我还是自己打车过去吧。”安然心有戒备道。
鉴于上一次戴一思对她的恶意诽谤,她对她完全不信任。尤其是事关百分之二十的重氏股份,她自然更加不放心了。
“怎么?怕我在路上绑架你么?放心好了,你没看到我的车后面跟着表哥派来的四个保镖么?”她随手一指,安然这才看清了后面跟着的一辆旁,果然站着四个彪形大汉。
看来表哥还是挺细致周到的,生怕她会做什么手脚,特意派出保镖跟着。
“那就有劳戴小姐了。”安然这才放心坐上了车。
车稳稳地向着郊外的私人机场行驶,安然半句话也懒得跟她说,自顾看着前方的道路。
戴一思丝毫不在意她表现出来的敌意,自顾微微一笑道:“表妹,你知道么?表妹夫的公司这次问题大了,我听说军用物资供应商当初签协议的时候,有附加条款的,蓄意用伪劣产品冒充正品,企图危害指战员的生命和健康的,部队有权利送他们上军事法庭。至于量刑多少,就要看情节的严重性了。”
“你果然没安好心,我不想听你的鬼话。”安然厌恶道。
“你可以选择不听,不过我想提醒你,这次表妹夫就算能够逃脱法律制裁,起码也要被处以十倍以上的罚款,据我所知,他这次签订的协议,金额应该是一个亿,也就是说,即便他不用坐牢,十亿元的罚款,肯定是少不了的。如果不能按时交出罚款,他还是会坐牢的。将来就算你有办法把他从牢里弄出去,试问,一个坐过牢的总裁,还能够再接到订单么?”戴一思根本不理会她的嫌恶,自顾往下说。
“这些似乎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吧?”安然虽然听得心惊肉跳,但仍是冷冷地反驳道。
“这些和我是没关系,我不过是受人之托,想请表妹你出让你手中的重氏股份,那人要得也不多,百分之五足矣。而且他开出来的价格也不低,绝对会比市场价高处二十个百分点。
要知道,重氏的总资产大约是五百亿,而你的百分之五的股份转让价格可以得到三十亿美元,有了这些钱,表妹夫的罚款自然是不在话下了,而且只要你肯拿出五千万来打点,不但他这个啸方集团的总裁会无罪,就连你们的好朋友方方,也可以无罪释放了。至于替罪羊,我会想办法帮你们搞定的。”戴一思继续诱惑道。
“你开出的条件的确很诱人,不过据我所知,休斯顿集团现在已经掌握了散户手里的百分之二十八,加上舅妈有可能转让给他们的百分之十五,他们已经有了百分之四十三的股份,如果我手里的百分之五给了休斯顿公司,表哥这个董事长恐怕就要让位了。”安然虽然担心司徒啸风,但依旧是头脑清晰道。
“重老爷子辛辛苦苦打拼了这么多年,图了个什么?不就是让子孙后代享福么?鲲鹏就算不当这个董事长,他也会衣食无忧一辈子的,何苦一定要他在这么艰难的情况下,苦苦支撑呢?”戴一思柔声道。
她的语调温和而柔软,如果不是安然心志坚定,肯定会被她说动。只可惜,安然心里有着她的底线和原则。
“戴小姐,如果这是表哥的心愿,我必然会帮他达成的,只可惜,他没有亲口对我说,他想要放弃外公留下来的基业。所以,很抱歉,我不可能为了保住自己丈夫的公司,就卖掉外公一辈子打拼出来的心血,如果我这么做了,外公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更何况,重氏的股份,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打算动用。就算是我借用了几百万,也会在短期内想办法归还的。”安然义正词严道。
“如果你不打算用重氏的钱,当初干嘛要接受重氏的股份?你太虚伪了!再说,你难道真的忍心,让你的两个宝宝的亲爸爸去坐牢?”戴一思的心已经慌乱了,她忍不住提高了嗓音。
安然看得出来,戴一思已经是狗急跳墙了,以至于她不再继续在她面前装出温柔和善的模样,而是露出了她本来的狰狞面目。
“我接受重氏股份,只是为了完成外公的嘱托。今天,无论你说得多么天花乱坠,我都不会出让手中的重氏股份,别说是百分之五,就算是一股,我都不会卖的。”安然斩钉截铁道。
戴一思知道如果安然站在重鲲鹏这一边,赢家肯定是他。
如果他安然度过了这个难关,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她,甚至于可能会灭了她。
毕竟她曾经用P过的安然的裸照威胁过司徒啸风,他难保不会在重鲲鹏面前出卖她,到时候她就鸡飞蛋打一场空了。
除非重鲲鹏输了,安德鲁或许会看在她为他尽心竭力的份上,给她一笔钱,而且,凭着她为他收购重氏集团所立下的这一大功劳,或许他会对她青眼有加也未可知。
一个靠山倒了,她必须牢牢抓住另一个,这样才有可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这么多年以来,她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被人当做公主一样对待。一旦她满盘皆输,她很快就会沦落成贫民。
如果让她像一个普通穷丫头一样过柴米油盐的日子,她宁可去死。
眼前,安然就是亲手毁了她一切的人,既然她什么也不可能得到了,她索性和她同归于尽好了。
“哼,我知道你是想趁机向鲲鹏示好,到时候就算你男人去坐牢,你很快又能傍上鲲鹏了。只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就算你们一个愿嫁,一个愿娶,你们也不能结婚,你们这是乱伦!他会被天下人耻笑的!”戴一思几欲癫狂道。
忽然,前面的红灯亮了,但是戴一思却不管不顾地向前冲了过去。
安然虽然从未曾开过车,但却在副驾驶位坐过无数次。
蓦然看到她这样势如疯虎的行径,她也慌张起来。侧面有无数车辆已经开始启动,想要刹车都已经来不及了。
她知道她不能死在这里,甚至于重伤都不行。只要她不能按时出席重氏的股东大会,就意味着她这个大股东弃权了,那么重鲲鹏必输无疑。
千钧一发之际,她想起了当初她在美国遭遇刺客时,司徒啸风曾经用意想不到的速度赶来救她,有一次她坐在副驾驶位上,无意间问过他,怎样做到把车速短时间提高到那么快的,他笑着说:“一手摁下前进挡,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车瞬间就提速了。”
当时,他不但说了方法,还给她做了示范动作。安然虽然对开车不感兴趣,但是她有一个长处是记忆力极佳,所以她清楚地记住了他做的动作。
眼下左侧和右侧的车已经同时启动,她们的车后退根本来不及了,再说现在的车速后退也无法避开左右两边车流的夹击,唯有破釜沉舟,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十字路口。
她来不及多想,一把推开戴一思,按照司徒啸风说的方法,一手摁下前进挡,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
在这生死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她一边踩油门,一边在心里祈祷:老天爷,死活就看你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