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学谦百无聊赖的把注意力都放在上海滩开始,王学谦就专心致志地去祸祸英国人,整个上海滩都被王学谦搅合地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当然,这话是外国媒体说的,和民国的主流观点不同。咱这里讲的是‘反帝运动进入高?潮(吐槽一下,这个字可能被和谐)’,觉醒的民众对于英国的贪婪已经忍无可忍。
好吧,有罪状,有案例,分析的头头是道。
就拿清朝年间的事来说吧,大清朝要灭了,这是谁也挡不住的事。可在清朝灭亡前夕,也就是辛亥革命成功之前的几个月,清政府将大量的官僚资本让英国人托管,有一些根本就没有托管的,英国人也认为他们有义务要托管。
最后都知道,这些资产变成了英国人的了,而且英国在民国的机构还卖掉了这些资产给英资企业,其中获利最大的当然是一口吞下开滦矿务局的汇丰银行。
作为洋务运动最大的工矿企业,开滦的重要地位是被民国工业的一个神话,也是民族工业的一个耻辱,这座曾经是华夏北方工业的基础,是最大的能源工矿企业,一举早就了唐山和天津的繁华。但是这座矿务局被英国人消无声息的霸占之后,很快就进行了股权的再一次变卖。连现任美国总统柯立芝都拥有开滦煤矿的不少股份。
这种事抖搂出来,谁也落不到好处,只有民众是最气愤的。
尤其是上海的民众,打从王学谦执政上海之后,这里的百姓觉得说话都敞亮了起来。以前不能谈的国事,也就成了市井人家闲聊时候的谈资。相比燕京城茶馆里,稍微表示一点对国事的失望就可能招惹来巡警不一样。在上海,什么都能说,老百姓不管那些政治啊!军事啊!外交什么的。他们就为了活地舒坦,心里憋着一口气,怎么可能活舒坦了?
在上海骂政府,可以!
骂洋人,只要不在租界也可以!
骂王督,这不行。
因为王学谦不仅捍卫了人说话的权利,同时也是有史以来,在上海最受欢迎的督军,没有之一。他不贪财,不摊派,更不会随随便便地在街上随便抓人。
甚至政府还宣布将虹口等地免税三年,这样的好事只有在前朝的时候摊上几年的大灾荒才轮的上。可上海历来就是个风调雨顺的宝地,这等好事八十岁的老人活一辈子也不可能看的着,如今却让上海的百姓看到了。
民国百姓质朴的一面,让人觉得可爱的同时,也有点心疼,其实他们需要的真不多。
政府关心一点,税收不要太苛刻,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而王学谦搞的廉政政治也确实很得人心,官员的面貌焕然一新,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崭新的新世界。
这样的督军不拥护,是要被当成傻子的。
而民国的报纸也用最大努力替王学谦说话,目的不言而喻,上海滩是民国的上海滩,民国人不能在这里没有存在感。这样的话,原本也就是王学谦说说,但是如今在上海的民众都不觉得自己是这座城市多余的人。这是一个开始,也是一个质变的过程。
当民众看到报纸上报道,英国人派军舰想要把王督赶下台的时候,大部分民众都怒了。
上海正一步步走向英国人觉得危险,民国其他地方羡慕的地方,这将是一片反帝的桥头堡,是阵地,是民众找回失去百多年大国子民的希望之地。
民众担心的英国军舰其实已经来了,站在舰桥上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上海的海岸线。进入长江主航道之后,英国军舰瞭望手突然惊叫起来:“水雷,有水雷!”
消息通过电报传递到了旗舰,指挥官奥古斯丁少将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牌海军军官。
接到危险信号的第一时间他就做出了判断:“命令猛犬号出前,准备排雷。”
驱逐舰在海军编队里一般都是担任这种苦活累活,比如说反潜、排雷、布雷、替主力战舰,尤其是战列舰挡鱼雷。另外就是给商船护航之类的工作。基本上没有海战的参与。所以驱逐舰在海军序列中多被冠以‘清道夫’的美名。乍一听似乎是劳苦功高的主,可养鱼的朋友都知道,浴缸里的‘清道夫’是属于死不足惜的一类,其价值只有比饵料稍微高那么一丁点。
猛犬号的官兵听到这样的任务也是头皮一紧,可是上司的命令不敢违抗,只能加速冲上前。
而其他的几艘军舰都减速抛锚,停在了长江主航道上之上。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英国舰队的指挥官也有点焦急地等待着领事馆方面的回答。
就在他下令不久,就命令军舰的无线电台给英国驻沪总领事馆发了一份电报,寻味上海城区的战争是否已经打响。
如果浙江陆军进攻进入了租界,奥古斯丁少将的这支舰队进入黄浦江租界段就失去了所有的意义。他的旗舰,加上护卫舰、驱逐舰,所有的官兵加起来也不见得会超过两千人。在海上他不惧怕任何一个民国的对手。但是在陆地上,这个问题他不想回答!
另外,他也让电台询问领事馆方面,长江主航道被投放了水雷,领事馆方面是否知道?
十几分钟之后,领事馆方面回电,但是结果让英国人很纳闷。领事馆表示,长江口有浙江海军布雷艇训练,所有的水雷都是假的。对于上海的安全没有必要担心,上海租界也好,华界也罢,都非常安稳。这个回复和陈布雷交给英国领事馆的消息计入如出一辙。舰队指挥官犹豫了片刻之后,去了电台室。
旗舰是一艘老无畏级的战舰,属于万吨级别的重巡洋舰。
军舰上拥有良好的通讯器材,包括大功率电台,奥古斯丁少将对通讯指挥官问道:“能和驻沪总领事馆联系上吗?”
“应该可以,我们的电台最大联络距离是80公里,可以直接喊话领事馆方面。”
“那么就喊话!”
奥古斯丁少将觉得很蹊跷,按理说领事馆得到的情报对他们这支急着进入黄浦江的舰队有着至关重要的信息支持作用,但他却信不过领事馆方面。按理说,军队,尤其是海军的训练都不会在普通侦查的眼皮子底下进行。
那么领事馆想要知道这些消息,就要有军情处的人打入了浙军高层。至少是海军的指挥机构。
可如果有这份本事,英国上海驻沪总领事会措手不及地让王学谦将一大块租界霸占的城区给占领了?
越想越不对劲的奥古斯丁少将急于找康斯丁爵士问清情况。好在无线电技术的突破,让两人的长距离交谈变成了现实。不过双方第一次交谈的气氛不对劲,也不太友好。
奥古斯丁少将:“爵士,您难道没有试着阻止浙军的这种危险的行为吗?我的人正在忙于排雷,今天不,明天上午之前我的舰队是否能够抵达吴淞口都不将不确定。”
“可那是假的?”
康斯丁爵士不认为王学谦敢用真的水雷去封锁长江航道,尤其是主航道,这里集中了民国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国际航运,有来自于世界各地的轮船。一旦发生了商船被水雷击沉,王学谦将担负巨大的外交压力。
“万一是真的呢?你觉得让我旗下的那一艘军舰去冒险比较好?”这是讽刺,奥古斯丁少将很不满,但面子上还保留着一个帝国海军将领的风度:“我需要确切的信息来源能偶保证这些鱼雷都是假的。”
“我保证!”康斯丁爵士很想这样说,可联系到王学谦不太坚挺的人品,尤其是对英国人的信用程度上,是打折扣的。不由地气短起来:“这是浙军司令部告诉领事馆的消息,并且都通知了商船。”
奥古斯丁少将冷笑道:“你们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如您在对海峡总督汇报的时候那样糟糕嘛!对方能够将如此隐秘的军事演习的地点和时间都告诉你,而且上海的城市也非常稳定,那么你到底要让我们来上海干什么。”奥古斯丁少将有足够生气的理由,从康斯丁爵士的报告里,王学谦俨然是英国政府的头号公敌。可让他纳闷的是,他竟然看到英国驻沪总领事在上海和王学谦的督军府互通有无。
如果王学谦是敌人,那么他的话就不能信。
可如果他不是敌人,英国为什么要派舰队来上海?
康斯丁爵士有点口干舌燥,他忽然发现自己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已经对英国驻沪总领事馆彻底失望的奥古斯丁少将放下了联络的耳机,只是重复了一个他下达过的命令:“继续排雷,舰队停止前进,全部抛锚。”
突然,天空中再一次想起飞机的轰鸣声,奥古斯丁少将没有抬头也知道头顶盘旋的是民国的飞机。这些恼人的家伙已经跟着他们好几天了,简直都阴魂不散了。
明明是知道了鱼雷是假的,但是固执的奥古斯丁少将还是下达了继续排雷的命令。
因为他需要为自己士兵的生命安全负责,这种稳妥的行为和作风,根本就不像那个曾经敢于和西班牙人和法国人冒险开战的英国。海军是一个冒险的职业,同时也是一个富有进取精神的兵种。可是在如今的英国海军身上,已经看不到这种属于他们先辈的精神继承。
过于僵硬的思想,让英国人海上霸主的地位已经荡然无存。
也只有他们自己还认为自己是哪个永远不会沉没的帝国。
担负排雷任务的驱逐舰主要用火炮轰击水雷,在远距离引爆水雷,从而做到疏通航道的工作。不过假的鱼雷没有引信,也没有填充炸药,根本不会因为炮弹在水雷周围爆炸的冲击波而被引爆。
英国人不得不换了一套方法,用二十毫米机炮轰击水雷,直到将假的水雷打的四分五裂。
而在紧张作业的猛号驱逐舰的官兵在作业间隙,发现了一艘顺水而来的民国木头帆船,这样的船往来于宁波,杭州和上海,是民国最为常见的船舶类型。诡异的一幕发生在两艘船快交错的时候,那艘民国的木头帆船撞歪了一枚已经定位的水雷,然后毫发无损地离开
这一幕让英国水兵很受伤,他们的船可要比木头船坚固的多得多。可是将消息上报给旗舰之后,命令依然继续。
这一刻,英国人固执性格被奥古斯丁少将演绎地淋漓尽致。
哪怕知道水雷是假的,也不敢保证都是假的,他需要为自己的士兵性命保证。还要为舰队的安全保证。所以就算是有再少的水雷,他都要疏通一条安全通道之后,才能继续前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