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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郁听到翟缙说了一长串心里话,这可是难得他一次说那么多话,兰郁心里激动,又哭得稀里哗啦,可是还没等她哭畅快,翟缙一句“哭多了会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惊得她猛地收声,两滴晶莹的泪珠还挂在眼角,她颤动着唇瓣惊讶的问出,“什么?”
翟缙看到她这副惊愕疑惑的神情,心下不解,难不成芋儿自己还不知情?于是他一手扶着兰郁的肩,一手去给她擦拭眼泪,面色和声音极尽温柔的说道,“医生说,你肚子里有了宝宝,二十来天,你不知道吗?”
“肚子里有宝宝?我怀孕了?”兰郁下意识的把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神情极为吃惊,“不不,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
翟缙刚说完这句话,就见兰郁嚯地从床上站起身,她的动作很猛,把翟缙撞得后退一步,“我、我......”兰郁神情呆滞,蠕动着两瓣嘴唇半天想不起自己到底要表达个什么意思。
翟缙的脸色却是变了又变,他本来是满心喜悦,但是看到兰郁的错乱不安时,他的喜悦变成了忐忑,难道兰郁不喜欢这个孩子的出现?他知道现代社会要拿掉一个孩子轻而易举,要不要都在女人的一念之间。
兰郁不会不要这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吧?可是翟缙是非常肯定自己非常想要。如果芋儿执意拿掉孩子,是不是表示她还没有原谅自己?
翟缙越想越心慌,脸色随即也跟着变成惨白,他蠕动着嘴唇想说一句“能不能把孩子留下”,但是心底的惶恐让他久久发不出声音。无奈,他只能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兰郁,期盼着她能给出个答复。
但是兰郁是茫然无措的,她比翟缙还显得惊慌,瞪着恐惧的大眼,身体和嘴唇都发出明显的颤抖,在思考无果的情况下,她楚楚可怜的盯了翟缙半天,随着眼底的雾气越来越浓,她嘴一瘪,无限哀楚的唤了声“翟缙......”身子就软哒哒的靠到翟缙的怀里。
“我在我在,”翟缙揽着兰郁,心里难过极了,他用手轻轻抚摸着兰郁的背,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栗后,翟缙在长叹一口气后才又出声道,“没事没事,从今往后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依着你,即使你不想要我们这个......孩子。”
我们的孩子?兰郁的身体僵硬了,她依偎在翟缙怀里好半天,在翟缙用嘴去亲吻她的额头时才缓缓抬起头,“我们的孩子?你和我的?是在我逃离之前的那个晚上有的?那一夜果然是你?”
“是,对不起芋儿,那一夜我情不自禁,是我不好,”翟缙捧起兰郁的脸,深情的凝视了会儿,就把温润的吻印在了她的额上,她的眼睑,她的唇角,“若你不想要,我便去告诉医生,让她给你安排拿掉,你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照顾好你,你放心。”
翟缙说着话,眼神里流露出一抹不舍和难过,但是他极力隐藏不想兰郁看到,尽量让嘴角牵扯出一丝笑意。他把兰郁抱起,让她坐到床上,温柔细心的把腿脚给她放进被子里,再拉上被子盖好,
“你躺着再睡会儿,我去告诉医生你的决定,听说这事要越早做身体越不会受罪,你放心好了,我会安排好的。”
翟缙看着兰郁躺下,给她贴心的掖好被角,又给她展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我去去就来,很快。”说着他转身,笑容在他还没走到房门的时候就已凝固成霜,他在房门口深深吸了口气,又沉沉的闭了下眼,努力让身心平复冷静后才拉开房门走出去。
齐益佳就睡在外面过道的长椅上,整个医院室内都有暖气,但他环抱的双手还是拉紧了胸前的衣襟。他可以不用守在这儿,但是鉴于翟缙和兰郁的不确定性,他哪儿都不敢走,作为过去的特战队员,哪里没有睡过,这里有长椅有暖气,已经很好了。
翟缙走到齐益佳身旁坐下,愣愣的看着地面出了好一会儿神,才轻轻去摇动齐益佳的肩头,“有烟吗?给我一支。”
齐益佳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坐起身,“这里是医院诶。”他说着这话,看了眼四周,这半夜三更过道里除了他两再无他人,于是手还是伸进了衣兜,先掏出一支给翟缙点燃递过去,又给自己点上一支,“这是怎么了?你脸色比这天色还阴沉。”
翟缙两只纤细漂亮的手指夹着香烟递到唇间狠狠的吸了一口又吐出,在烟雾缭绕里,他低下头,无奈又无助的轻声道,“芋儿她,不要那个孩子......”
“唔!”齐益佳有些惊讶,他下午才把这件事汇报给了老熊,老熊那边颇为关注,都还没给出个答复,可眼下这边就生出这样的变故,“兰郁,有没有说为什么?”
翟缙又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他轻轻摇着头,眼泪就不知不觉涌上了眼眶,可能是烟雾熏到了吧,他伸手擦拭了一下眼角,“天亮后,你帮我转告那位医生,请她帮忙安排一下。”翟缙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做那样的手术,芋儿会不会受罪?”
“应该不会,现在有全麻无痛的做法,只是要不要再拖一两天,或许明天她又改变注意了呢?”
“会吗?”翟缙转头看向齐益佳,眼里充满期待。
“也许会。”齐益佳拍拍翟缙的肩,“兰郁传统保守,未婚先孕的确会让她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她没做好心理准备这很正常,跟她父母商量一下,如果她们不反对你们在一起,如果兰郁还深爱着你,你们俩把婚结了,那时候名正言顺,只怕她就改了主意。”
“会吗?”翟缙又问,他的眼底有了一抹希望的光芒,香烟在他指尖燃烧殆尽,长长的烟灰掉落到地面,才惊醒了他,“这是个好主意。”翟缙用两个手指掐灭烟头,起身丢进垃圾桶后充满感激的看向齐益佳,“谢谢!”
由衷说了这两字的他抬腿向兰郁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