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一阵喧闹声打破佛法寺的死寂,一时间佛法寺近万的僧侣道士们都聚集在寺院的大门前,就连怀恩大师都没有落下,此时门前已经聚集了数千身份不明,身着华丽,手持刀剑的人,对方是为宁不缺讨个公道来了!而此时放置在众人面前地面上的一具尸体正是宁不缺,整个人身上罩着一块白布,白布上印着数处血红。
“你们佛法寺杀了我们铸剑门的三师兄,还有,昨天我们数百个弟兄也惨死在佛法寺修武的手上,试问这笔帐怎么算,你们是要交出罪魁祸首呢,还是我们自己亲自将修武揪出来,你们佛法寺一定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答复——”人群之中一个手持利剑,一袭白衣,右手手臂上套着一条黑布条的领头年轻男子叫骂道,他脸上已经被仇恨的怒火烧得通红。
“大伙都给我安静,听老衲将事情具体详来——”怀恩大师话一开口,喧闹的现在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怀恩大师的身上。
怀恩大师一脸严肃沉重,宁不缺可是魔之国铸剑门的人,自铸剑门门主唐天故去之后数年来,铸剑门之间明争暗斗不断,至今连门主都没有确定下人选,各元老以及唐天的三个得意弟子各自行事,特别是这个宁不缺,四处追寻武狂,因为武狂手中的唐斩可是门主唐天死前造的最后一把利器,也可以说是凶器!魔神大陆有一个传言,谁要是能将唐斩追回,谁就是下一个门主!宁不缺誓要夺回属于铸剑门的利器,只要利器在手,门主的宝座自然成为他的囊中之物,问题是他还没有和武狂正门接触就已经倒在修武的剑下,而且还是在修武负伤的情况下!
“相信你们也已经听说事情的经过了,老衲就不做太多解释,还是由遇袭的几位施主说说事情的经过——”怀恩大师话刚落,天使、柳叶眉、和柳氏兄弟俩出现在众人面前,此时柳氏兄弟俩身上还裹着带血的绷带,脸色也很差。
面对如此的场面,天使显得几分紧张慌乱。天使四人详细地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都让人不敢相信,铸剑门的三师兄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是沉默的人群之中又传来异样的声音:“我们三师兄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你们不但把人杀了,还把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这说明了什么,这是你们佛法寺心里有鬼,修武贵为佛法高僧,居然大开杀戒,试问他有什么权力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何况是我们数百个弟兄都惨死在修武的剑下——”那个领头的白衣男子叫嚣道,说着人群又骚乱起来,争相着想挤破众多武僧围成的人墙。
“你说什么,是谁先找上门的,我们和你们铸剑门结了哪门子恩怨了,如果偷袭我们的人不死,那现在躺在你们面前的可是我们几人的尸体——有什么权力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这话你奶奶的也有脸说,剑都抹到脖子来了,还说什么公道,老子这身伤都是你们所谓的三师兄造的杰作,你们三师兄自己作了孽,这回倒好,你们这些没头没脑的人居然还有脸站出来替他主持公道,看来唐门主白死了,让铸剑门落入这样的下场,行善的不做,到处杀人放火……”柳佳庆一阵痛斥,竟不顾众人的阻拦,边说边朝着对方挤去,似乎很想撕开对方的皮肉!
“大哥,别——”柳佳生一把拦住柳佳庆,“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会让事情更糟!”
柳佳庆瞥了一眼弟弟重重地叹了口气停了下来:“也罢也罢,这等混水不掺和便罢——”
“既然人是你们佛法寺杀的,就由你们佛法寺给个公道,你们就说事情该怎么办吧,是要把修武交出来呢,还是我们进去把他揪出来,如果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休怪我们不讲情面了——”领头的男子说着下面一呼百应,提着剑争相叫嚣起来,人群变得狂怒起来,无法相信自己心中仰慕的三师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事情越闹越凶,就连怀恩大师也控制不住场面,眼看一场是非就要变成一场厮杀之时,不远处居然出现了修武的身影!
此时的修武全身上下裹着厚厚的绷带,绷带上全是猩红的血迹,他的脸色也一阵惨白着,可此时的他肩上还扛着一个人,此人几乎赤裸着上身,胸口处也赫然裹着血迹斑斑的绷带,他的脸色很是沉重!
修武——柳叶眉一阵惊呼,这个时候他居然是这样出场的!
修武由远及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骚乱的人群莫名安静了下来,因为他肩上之人正是阿九!五哥和阿九是宁不缺身边形影不离之人!
修武一显阴沉,他那一剑并没有刺向对方的心脏,而且刺得很浅,这个被称为阿九的年轻男子最后还是被佛法寺赶来的僧侣们救了,就连那些只是受了重伤没有当场毙命的黑衣人也一起被救了起来,现在还在寺院中养伤!
修武身负重伤,现在肩上又扛着一个人,行起来可谓非常的吃力,可他都咬牙挺住了,现场也被他的举动镇住了!
修武艰难地走到众人面前,徐徐将肩上之人放下:“我知道你伤得没我重,因为那一剑我并非想要你的命,如果我不杀宁不缺,死的却是我们几个,就连那些起了歹意的黑衣人也逃不过死这一劫,天作孽不可恕,人作孽不可活,相信这个道理你还是懂的!”
众铸剑门的子弟门都将视线转移到阿九的身上,此时的阿九脸色极是难看,至于昨天的事相信他再清楚不过了!
“阿九,昨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可要替兄弟们说句公道话呀,昨天惨死的兄弟们可是有三百之众呀——”领头的男子一阵急切地问道,并挤开了众武僧一把迈到阿九面前,双手捏住他颤抖的双肩。
修武斜着脸,直咬着牙,眼神默然。但丁等人也出现在修武的面前,无不愣愣地注视着脸色惨白的他,就连此刻柳叶眉也用一阵怪异的眼神盯着几步之外的修武,赤裸的上身带血的绷带是裹了一圈又一圈,他的皮肤是古铜色的,健硕的肌肉线条清晰一显无疑,众人很难相信成天罩着一件袍子的修武居然有这副身板。此时的修武披散着一头齐肩的长发,一张惨白的脸流露着几分英俊之美,就连他的眼神也都是那么默然,仿佛是正在默哀中的男子!
柳叶眉的脸上一扫矫情和妩媚,她咬着自己薄薄的嘴唇,一双显得几分犀利的眼神扫在修武的身上,修武,多么可怕的人物!
阿九沉默了许久之后,他那失去血色的脸上有了轻微的蠕动:“在古道上的厮杀,是我们,事先设好的埋伏——在客栈的时候,修武让宁不缺颜面大失,所以他想设伏神不知鬼不觉一举除掉修武,我和五哥根本拦不住他!”
听着阿九的话,众铸剑门的数千子弟们都陷入了一场惊骇之中无法自拔,也都不再做太多争论,就连那个领头的男子也都默然向身后踉踉跄跄跌了一步,口中一阵蠕动,似乎在说着些什么,却已经没了声响。
此刻但丁用别样的眼神盯着眼前的修武,其它人默然,就连琪思贤也愣愣地盯着眼前的一切,他们已经离开灵蛇山近一个月了,可这段时间来是如此的漫长却又让人察觉不出时间流逝得如此之快!琪思贤发觉自己变了许多,莫名变得沉默了……
众铸剑门的子弟一阵歉意,极是失落地抬着自己的三师兄纷纷散去。铸剑门的人刚散去,数个华丽的身影出现在但丁等人的视线之中,直让大飞等人一阵咬牙切齿。
“大师这是怎么一出戏呀,这些人似乎是铸剑门的人,怎么抬着个死人到处悠晃呀!”一个手持纸扇的年轻男子对着怀恩大师作了个揖道,脸上涌上一阵欢笑。
“呵呵,原来是吴……”怀恩大师才说道,没想突然被一声痛斥声打断了!
“吴可俊,是你这猪驴,纳命来——”大飞已经怒不可揭,撕开周围的人群几步跟上,顾不及怀恩大师的颜面,跟进就是一重拳击出,朝着吴可俊的脸上使出全力大力抡去。大飞手中已经失了大刀,不然捏起刀子也照样朝着对方劈下去,这群傲世**!
怀恩大师一惊,来不及阻止,吴可俊也是讶然,向他袭来的大汉一显生疏,随即吴可俊手中的纸扇本能地一抬,挡在面前,只听砰地一身声,吴可俊整个身子本能地向身后退去,而大飞手背上的皮肉被撕开了几道小口子,一阵麻麻酥地疼,可大飞一击不成,跟进又是一拳,可他的另一拳才击到半空,却被云鹧一把拦住了,直让大飞气急败坏:兄弟,你这是干啥!
云鹧表情一显沉重,低着头,视线扫在地面上:“大师对我们有一命之恩,与傲世的恩怨我们私下里解决!”
“你们是传说的人——”吴可俊并不显得太多惊讶,倒是脸上挤上一个几分尴尬的笑,“我们又见面了!”
几步之外但丁等人都盯着那个叫吴可俊的男子,在灵蛇洞前与傲世众一役,其中之一就有此人!
“傲世与传说本不两立,为了灵珠之争说不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傲世的数千子弟几乎全都死在了灵蛇山之中,要不是我有先见之明,怕是此时也成了孤魂野鬼!”
吴可俊并没有见到那个暗流死愿瑞的身影,怕是已经不在人世了,至于他们在灵蛇山经历了什么生死,他吴可俊料想也知道个大概,能活着从灵蛇洞出来的人,不简单!
但丁默默地走到大飞和云鹧面前,脸上一阵默然:“云鹧说的对,我们私人的恩怨我们私下解决,多少对方是大师的客人,一切会有个了断的!”
“咳——”听着但丁也这么说,大飞重重地叹了口气,啥也不说了,朝着远处迈去,还没走远有一阵仰天兴叹。
听着这个全身充斥着一股冷漠气息的男子的话,吴可俊顿觉心中一寒,就连他的几个追随者也都不免一惊,视线全都集中在吴可俊的身上,从没见过他有过这样的表情,似乎正经历着巨大恐惧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