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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枝儿的脸就微微有些泛红。
关于连枝儿的嫁妆,张氏和连守信其实在连枝儿定亲后,就开始陆陆续续地置办了。比如说去太仓的时候,张氏买了许多的棉花,那就是为了给连枝儿做陪嫁的被褥。又比如说,连守信在建新房买木料的时候,格外买了些,那也是为了给连枝儿做陪嫁的,比如说陪嫁的大小柜子,箱子,甚至子孙桶等。现在在连家的跨院,就有木工正在做着这样的木工活,由连蔓儿家爸包吃住,并付给工钱。
至于其他陪嫁的东西,张氏也在一点点的准备。
庄户人家嫁女,一般有两件纯银鎏金的首饰,那就是还不错的人家。金钗布裙,才是庄户人家最常见的情况。不过,以连蔓儿家现在的条件,连枝儿的陪嫁,金首饰自然是不会少。
所以,连蔓儿看连枝儿选了龙凤镯,就故意打趣她。
“枝儿啊,你稀罕啥,随便挑。”张氏就道。
虽然张氏这么说,但连枝儿却是极为懂事的女孩子,她只挑了一对赤金龙凤镯,一对金丁香,又挑了两根金簪子,就不肯再挑了。
“这个挑的就过年的时候戴吧,真要给我姐准备嫁妆,到时候咱再请人打圈套的头面。”连蔓儿想了想,就道。
张氏觉得连蔓儿说的有道理,就点了点头。
连蔓儿给帮着张氏和连枝儿挑选完,她也没忘记自己。连蔓儿给自己挑了一对各一两重的虾须镯。又挑了一对同样的给连枝儿,另外她也给自己挑了赤金的龙凤镯,金丁香,小凤尾金簪。镶珠小金钗。她还挑了赤金的压发和扁簪,都是和连枝儿一人一份。另外,连蔓儿还挑了几个金戒指。有素金的,有镶嵌的,打算回去一家人分了戴之外,剩下的还可以送人。
除此之外,连蔓儿又另外挑了四个赤金璎珞的项圈,四个不同样式的金锁片,这是五郎。连枝儿,小七和她自己一人一套的。他们已经有了一套银的,现在正好又添一套金的。
挑完了金首饰,连蔓儿和连枝儿,张氏一起挑了些花样精致的银首饰。临出门时,银楼的掌柜又拿了几对极漂亮的金镶玉镯子出来,连蔓儿又和连枝儿一人挑了一对。娘儿几个花出去一整包的银子,一人收获了一匣子的金首饰,连枝儿和连蔓儿的自然最多,张氏却不肯多买。
最后,连蔓儿还问了银楼的掌柜,有没有手艺好的匠人,能够打造成亲的全套金头面的。要掌柜的推荐给她们。连枝儿不急着成亲,但是头面可以提前慢慢的打制,毕竟慢工出细活。
从银楼出来,一家人又奔了皮货铺子。因为早和铺子的掌柜打了招呼,她们一进门,就被请进雅室待茶。那掌柜的亲自带着人,捧了铺子里最上好的皮子让她们挑选。
连蔓儿就挑了几件灰鼠,几件银鼠,又挑了几件秋板的貂鼠。
连蔓儿自己打算做一件灰鼠的皮裙,一件灰鼠的皮袄,再加一件银鼠的马甲。至于貂鼠皮,她打算做一个貂鼠的昭君套,再做一件貂鼠的大毛披风。
这还是考虑到自己正在长身体,做多了,明年穿着不合适,要不然,连蔓儿肯定要多做两件。连枝儿却说只要做一件灰鼠的马甲就行了。
“蔓儿总要出门,我又不出门,做这么多衣裳干啥。”连枝儿如是说道。
其实,连蔓儿明白,连枝儿是问过了掌柜这灰鼠皮,银鼠皮和貂鼠皮的价格,觉得太贵重了。再加上刚才在首饰店里花的钱,又考虑到家里要为她添置嫁妆,又要花用大笔的银钱,所以自己就想俭省一些。
俭省却是不必,但不必要的浪费却是可以避免的。即便娘儿三个里面花钱最不心疼的连蔓儿,其实在消费上面,也是颇为理性的。
按照连枝儿的年纪,她的身量也还能长。
“……这一批的皮子格外的好,好几年没出过这么好的皮子了。”那掌柜的见她们低声商量,就在旁边笑道,“就是现在不急着做衣裳,买下来,留着以后再做,也划算的很。”
掌柜的话,正应了连蔓儿的心思。
“娘,咱就多买几件。到时候咱们看,给我姐陪送做成的衣裳也行,陪送毛皮也行啊。”连蔓儿就道,“现在买了,也省得到用的时候,找不着好毛皮。”
“我哥,小七,还有我爹,这过年咋地也得一人也做上一件两件的吧。”连蔓儿又道。
听连蔓儿这么说,张氏自然没有异议,当下,娘儿三个就挑了许多的毛皮,让皮货铺子的人直接送去她们在柳树井胡同的宅子。
接下来,娘儿三个又逛了几家铺子,买了各色的尺头,又选了些南边运来的干货,干果蜜饯等,林林总总的东西大包小包地几乎塞满了车子,才心满意足地回了柳树井胡同的宅子。
皮货铺子很快就将她们挑的皮货送了过来,连蔓儿又打发人请了县城有名的裁缝过来,给娘儿三个量身量,选皮货,选尺头,定衣裳的样式。
张氏是一身皮袄,皮裙,一件皮大氅。连枝儿和连蔓儿也是一身的皮袄,皮裙,大毛的披风。连蔓儿和连枝儿另外还定做了昭君套,灰鼠袖筒。连蔓儿额外多一件银鼠的马甲。
至于连守信,五郎和小七则是一人一件皮袍子,五郎多一件皮大氅,小七多一件皮披风。
连蔓儿在皮货行的时候,额外买了熟好的鹿皮,又叫了县城有名的鞋匠来家里,给一家人一人定制了一双鹿皮靴。
为了采办年货,一家人在县城住了两宿,第三天吃过早饭才坐车回了三十里营子。
到家之后,钟管事就迎了上来,将买回来的东西从车上卸下来,进了屋,钟管事刚要向连守信禀报事情,外面就禀报说二郎来了,要见连守信。
“老爷,老宅那边大当家奶奶昨天不见了。”钟管事就忙对连守信道,“周围都找遍了,没找着。”
古氏不见了,连蔓儿正在收拾东西的手不由得停了下来,心想,古氏终于不见了!
而二郎现在急急忙忙地过来,恐怕就是为了这件事。
连守信就叫人让二郎进来。
“四叔,你可回来了。”二郎一进屋,看见连守信,一张焦急的脸上,顿时就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连守信就问二郎出了什么事。
“是我大伯娘出事了,昨天说出去捡柴禾,结果到晚上都没回来。”二郎就告诉连守信,“我们出去到处都找了,没看见人。这都过了一个晚上,人还是没信儿。我爷和我奶都着急上火,昨天晚上就让我和三叔过来找四叔,四叔你没回来。四叔,我爷说让你回来后,赶紧回老宅一趟,商量商量这个事咋办。一个大活人,不能就这么没了啊。”
古氏不见了,老宅的人找不到,所以来找连守信帮忙。
“二郎,你先回去,让你爷和你奶别着急,我马上就过去。”连守信想了想,就说道。
二郎答应了一声就走了。
“上房这事啊,咋一件接一件的,就不能让人省省心。”张氏就皱眉道,继续收拾着手里的东西。
连守信虽然跟二郎说了,立刻就去老宅,但等二郎走了半晌,他也是该干啥干啥,并没有要去老宅的意思。
古氏不见了,连蔓儿一家人都不着急。三十里营子周围的民风淳朴,从来没有恶性事件发生过。古氏不见了,他们都认为古氏是主动的不见的。
也就是说,古氏自己跑了。
“我早就想着了,他奶那么折腾他大伯娘,他大伯娘还能忍多久,这不就跑了。”张氏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道。
至于古氏能跑到哪里去,似乎只有一个选择。而古氏能够跑的掉,应该是有人帮忙的,这帮忙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连家上房的某一个或者某几个人。
所以,真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就不信我爷他们猜不出来我大伯娘去了哪。要是着急,昨天咱没回来,他们就该打发人去县城找。那么多口人,又不是没人。”连蔓儿就道,“非要等咱回来,还弄的这么着急忙慌的,真不知道我爷他们是咋想的。”
“听你们说宋家待花儿的情形,他大伯娘这去了宋家,能有啥好招待吗。”张氏就摇头道。
好招待不好招待的先不说,古氏这次去,是丢连家上房的脸,这一点是肯定的。
一家人正说着话,小福就又来禀报,说是二郎又来了。
“这是催咱们了。”五郎叹气道。
连老爷子又打发人来催促连守信过去,连守信无法,只得跟了二郎去。至于五郎,还有连蔓儿几个则都没跟过去。这么简单的事情,连守信一个人过去,很容易就能解决了。
连守信跟着二郎去了老宅,一会的工夫连叶儿就急匆匆的跑了来。
“……我大伯娘是带着朵儿一起不见的。”连叶儿红涨着脸说道,“刚才我和我娘回家,我家前几天卖鸡蛋的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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