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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一小里,几个班级正在上体育课,五年级的大孩子们三三两两玩闹着,体育老师招招手说:“来来来——都过来一下。”
孩子们立即都聚到一起,体育老师点着人数说:“都到齐了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女孩道:“孟均没有来。”
“孟均?”体育老师看了看花名册,“他去哪里了?”
几个孩子互相看看,说:“他不喜欢跟人一起的,应该去别的地方了。”
人在校内,四处走走也不会有什么事,老师也就没多问,说了几句,就解散让大家去玩了。
市一中是老学校了,除开前面几栋近几年新建的教学楼,后面都是老房子,小花园后面几栋,是给就近住在学校里的老师和家属住的。
虽然老旧,但是环境宜人,绿绿的爬山虎攀满了窗墙,孟均走到房子的转角去,微微弯腰喊道:“加菲?”
大猫从草丛里慢悠悠出来,蹲坐在他脚下。
“你怎么又跟过来了。”孟均蹲下身,挠挠它的脖子,“我没带吃的。”
加菲“呼噜呼噜”着。
主宠两个就在一楼一户人家的窗户边,玻璃窗开了一条缝,客厅电视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么这部短片呢,是由苏豫导演执导,章青,朱娜以及张宁萱,孟良人出演的……”
仿佛是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孟均愣了愣,迅速转头,上前两步,攀着窗沿看到了电视屏幕的特写,尽管两年不见,但他还是立即认了出来。
加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犹自拿脖颈蹭着小主人的裤腿。
孟均手搭在在窗沿上,眼睛不眨地看完了电视里播放的影片片段。
半分钟的剪辑过去,画面转到广告,孟均松开手,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垂下眼打算离开。
忽然耳朵一动,他抬起头,看向眼前胡子拉碴的大人。
他看着不爱说话,甚至有些木讷讷的,但内里却十分敏锐,一眼就断定这就是前一阵一直偷偷跟踪他的人。
那次在医院门口也是。
男人倒给他吓了一跳,搓了搓手,打量着眼前的男孩,露出一个颇寒碜的笑容,说:“孟……孟均?”
日程被学校的课和表演健身特长学习塞满,孟良人忙里偷闲,也会跟潘陶打个电话聊聊临川的近况。
“跟你说。”潘陶鬼鬼祟祟的,“我哥,好像谈对象了。”
孟良人道:“你不也泡妹子?今年这是第几个了。”
“不不不。”潘陶猛摇头,也不管孟良人看不看得到,“我那也就是玩玩而已,可是我哥,听清楚我讲的啥了吗,处,对,象,他那个样子,分明是……”
语文水平堪忧的潘大少想了半天,想出一个形容词。“鬼迷心窍了。”
“……”孟良人绷不住笑,潘陶还在絮叨大哥最近的各种不正常,他便换了个话头:“听说老板娘的父亲,月底要出院了?”
“噢,是啊。”潘陶说,“还没跟你说,老师傅出院要摆酒,老板娘特地找了我,想请你去当面道谢呢。”
孟良人蹙眉道:“我在宛溪,只怕走不开。”
“可你这次帮了忙,他们那样朴实人,不好好谢你,只怕睡不着觉。”
孟良人想了想,似乎方鸿渐的秘书打电话来过,说起临川那边请他过去一样,应该就是在月底。
“我尽量过来吧,正好也看看老人家恢复得怎么样。”
星期五,孟良人跟在方鸿渐身后下了专机,等候在机场的接待人员忙不迭迎上来。
孟良人耷拉着眼皮打哈欠,他睡得晚,又早起飞过来,困劲还没过去。
方鸿渐看了他一眼,已经是初秋,微风带了点凉意,他把少年的兜帽拉起来盖住道:“你先回去。”
孟良人微微抬头,目光滑过等在一旁笑容可掬的男女,点点头:“嗯。”
说完身后跟着杨宁走了,漂亮的女人打量了眼他的背影,迎上去曼声道:“方先生……”
第二天就是老师傅出院在馆子里摆酒的日子,孟良人换了身参加酒席该穿的衣服,和潘陶一块去了。
老板娘站在门口,远远看见孟良人两人,迎上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眼圈倒红了。
潘陶笑道:“老板娘,好日子,你哭做什么?”
孟良人联系了叶晖出手帮忙,潘陶这厢也多有出力,他看着只会玩乐,但做起事来,也有两分兄父的样子。
老板娘哽咽了一声,擦了擦眼泪,笑道:“哎呀,高兴嘛,快,快进来。”
她看着孟良人,稍有恍然,摸了摸湿润眼角,笑着让他们进去。
除了孟良人和潘陶,就是为老人的手术费筹过款的熟客们,老板娘和丈夫一个个迎进来。
大家问起老师傅人,老板娘笑道:“在后厨房呢,今天他外孙做菜招待各位,总放心不下,在厨房里看着。”
众人听说老师傅能进厨房了,想来已然恢复如初,也就安心吃酒,说两句“必有后福”之类的话,席间很是融洽。
孟良人接了老板娘两杯酒,见大堂里众人吃得尽兴,便暗自起身,走到后厨房门口,往里看了看。
厨房很大,一应厨具都规整而干净,几个学徒模样的人打着下手,模样憨憨的年轻人在灶前掂着锅子,柜台旁摆了张大木椅,坐着个表情严肃的老人,手搭在拐柱上,盯着年轻人的手法。
孟良人在门口静静看着,觉得他像个老将军似的,在厨房里运筹帷幄,掌控大局。
老人家很是敏锐,转过头来看他。
孟良人忙举手示意自己打扰,抽身回到大堂内。
回去路上,潘陶自己开车,问他:“这次来多待几天么?”
孟良人道:“看方叔叔安排……应该能多待两天。”
潘陶懔艘簧溃骸靶液孟卵谀憔褪肆耍绞焙蛉ツ亩镁兔蝗斯茏帕恕!
孟良人笑道:“嗯。”说着手机铃响了起来,他接起来,居然是想不到的人,孟选。
“姐?”
“嗯哼。”
“……什么事?”
“听哥说你回来了呀。”孟选趴在小茶几上,水晶指甲在太阳下闪着光,“还住在方家那边?”
“是啊。”
孟选撇嘴道:“把你住的地址给我。”
“怎么了?”
“桂姨上个星期寄东西回来了,还放在你房间呢,正好给你送过去。”
孟良人愣了愣,说:“好。”说着报了一串地址。
孟选拿便利贴写上,说:“好了,就这个事。嗯……挂了啊。”
“嗯好。”
孟选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郁闷地点了挂断,手机放在桌上想,怎么也是姐姐吧,打电话过来你就不能找点话题聊聊吗,还可爱,可爱个球。
她随手把便利贴塞在茶几上的小本子里,转身上楼去了。
本来计划好后天晚上顺路捎过去,然而这一天,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一个男人上了门来。
女佣人开门的时候就是一愣:“你是……”
男人穿着磨了毛边的大衣,胡子拉碴,形容落魄,叼着烟。此刻匆忙把烟夹在手里,看着模样干练的女佣,故意挺了挺腰杆道:“我找你们家的人。”
“你是谁的客人?”
男人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我不是客人,我是你们家亲戚。”
女佣拧起眉毛:“抱歉,如果是亲戚,我应该见过才是。”
“哈,不认哪,哪家没四五门子穷亲戚?”男人叫嚷起来,“叫你们家当家的出来,就是那个……孟哲!”
女佣原以为是来搅胡的人,见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又指名道姓,也有些不确定:“你找大少?”
男人露出笑容:“是啊,我可是你们当家的大舅子咧。”
“什么……”女佣怔了一怔,大少的大舅子,小少爷的生母……不是一直不明么。
她一时松懈,男人直接推开她,一脚踩进了屋。
“你……”女佣人急忙跟进去,小声吩咐闻声出来的人:“打电话给大少,说有人闯进家里来了。”
这太奇怪了,这一带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保全措施一向很好,怎么会放这么个人进来。
女佣心里奇怪,抬头看见孟均从楼上下来,肩上趴着懒洋洋的猫。
她怕那人冲撞了孩子,忙道:“小少爷……”
话还没说完,男人先叫起来:“哎哟,外甥呀!”
孟均在楼梯旁站住脚,看着男人,目光冷静得不像个孩子,叫他那些亲热的话竟都堵在嗓子。
女佣忙去牵他的手:“小少爷,回房去吧。”
握上他的手才发现,这孩子手里捏着张照片。
她疑惑地拿过来一看,有年头的旧照片了,上面是穿大红绣芍药花旗袍的女人,姿容妍丽,眉眼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