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的表情过于正经,也可能单纯就是斑爷懒得和我计较,于是他没有过多计较。
“你真正想说什么,直说吧。”斑爷有点受不了我的视线,食指顶住我的眉心,用力将我推开了一些。
视线剥离开领口之内,我清了清嗓子,“要和我一起,再去看看那块石碑吗?拥有轮回眼之后,你还没有真正去过那里吧?”
“没有必要。”斑爷的计划当中,并不包括再回去看石碑的过程,“石碑的是引导宇智波一族写轮眼进化的导向,我现在已经没必要再去看了。”
让我稍微解释一下,所谓导向其实就是能够允许宇智波一族的人看到下一个阶段的内容。
比如三勾玉能够看到万花筒形成的条件,万花筒能够在上面知道永恒万花筒的来源。
所以,在轮回眼已经是天花板的状态下,就算是再看石碑,上面也只会有和「月之眼」有关的内容。
“你有没有看过,怎么知道没有?”在我意识的作用下,周围的环境随着我的想象而变化,我们仿佛已经到了宇智波族地下的密室中,“这里的石碑,根本就不该写什么「月之眼」的,有人修改了上面的内容。”
仿佛电光击中了斑爷,他眼睛眯了一下,“你知道?”
他不像是在问我,更像是在问自己。
“如果你确实有前代无数的意识——但,六道仙人的石碑不是轻易能够改变的。”他眼神一利,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最后一次站在那个石碑前,是他离开村子前的那个晚上,那是最后一次和柱间和平站在一起,一切细节都好像是在昨天一样,“宇智波一族在过往的历史中没有出现过轮回眼,连永恒的万花筒写轮眼都只是一手之数,你又是如何察觉的?”
斑爷觉得,就算是宇智波前辈留下的「思念」,所有知识体系也应该建立在已知的基础上。
但是,当他开始产生这种疑问的时候,我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虽然有一部分我无意识lsp的缘故,但是不会真的有人觉得斑爷在精神世界中身体年龄的倒退毫无缘由吧?
精神世界的年龄投射建立在一定的现实基础上,我不能凭空想象。精神体年龄的渐小,意味着其精神状态的倒退——其实这并不算是负面形容。
只是最简单的,什么样的灵魂就聚居在什么样的身体当中,反之亦然的道理。
这个年纪的斑爷是最直接单纯的,不是憨憨,只是不需要拐弯抹角而已。
当然,即使是在精神世界中,连年龄心智一并回溯,这也是一种特殊现象。
至少说明,斑爷自己最期望的年纪,以及形成他最终性格的定型期就是这个时候——所以,我的锅只是服装而已!
我还是很正经的,看看我正直的眼神!
……好吧,我的精神力量也是他幼化的一部分原因,我认罪。
默念了一遍三年起步,我正经着回答了他的问题,“因为,我就是留下石碑的人。”
怎么样,我这次不是暗示了,是明示了哦。
快,说出我的名字——
“六道仙人?”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信任,我都不用去感知他的情绪。
差点忘了这个老头子,“我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块石碑成了六道仙人的石碑。”
“不是六道仙人——”他的眼睛转了一圈,思维快速捋了一遍族史,最后得出的答案是,“因陀罗?”
“宇智波零,原来如此,「最初的宇智波」吗,”他先是带着些疑问的口气说了一次名字,但是在话出口的时候又过了第二次的逻辑,于是就肯定了下来,“你是因陀罗留下的「思念」。”
我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但是,你要怎么解释石碑上的木遁元素,因陀罗不可能会使用木遁,就像阿修罗的后人没有宇智波一样的精神力,只有六道仙人具备双重能力,才能制作出那样的石碑。”
等等,什么木遁?
上次去族地的时候,还没有完全变成人设精神体,所以有没察觉到的漏洞吗?
我愣神了一秒,脑中却突然涌现出一副图景。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在做某件事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在梦中出现过。
对,就是我现在的感觉。
只不过,画面感不是现在,而是随着斑爷的话回溯出来仿佛“过去”一般的图景。
一个穿着白袍的背影,将石碑钉在了地上,然后他转过身来,对“我”说了什么。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视的缘故,他的嘴形总是有些模糊,我好像看不清的样子。
我眯起眼睛,正打算细细看的时候,视线突然控制不住的转了身。
不、不存在的记忆增加了!
刚才那是什么白日梦吗?
“喂,你怎么了。”斑爷突然出声,让我回神过来。
怎么感觉他也是模糊不清的感觉?
我看着斑爷指了指我的眼睛,“我又没说什么,你怎么哭了?”
哭了?
哭了!
哈?
我抬手一摸,正好有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我还真的哭了吗!
有点莫名的丢人,我还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哭过。
尤其前面这还是个戳我xp的男神,多多少少有点社死了。
我手指匆匆擦了一下,有些慌乱的往后退了一步。
“……木遁的元素只是说石头的来源而已,刻字的人是我。”我赶紧接话,把那种违和感赶出体外,“上面原本只是刻了一点我的经验而已,谈不上什么引导。”
我手指撑着额角,刚才的画面就像是一个口子一样,五影会谈前的那个梦就像事潮水一样,突然褪了下去,露出了一些被隐藏在沙子中的东西。
零散的画面组成了我不存在的记忆。
斑爷没注意到我有些许混乱的精神,他有自己的考量,在评估了一下我的言语之后,在我甩出的话上打上了“可信”两个字。
毕竟我原本就奇特的地方只有目前这一种方式能够解释得通。
对黑绝对怀疑被打开了一个口子,原先一些细小的不正常的地方也会被放大。
建立信任感是很难的一件事,但是要打破这种信任感,很多时候只要一个瞬间就足够了。
“绝,那他的目的何在?”斑爷将记忆中的一切放大,太过于和谐的过往让他意识到,如果我说的都为真的话,那么绝该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策划的。
策划这些的目的又在哪里?
他自认对绝对实力有所把控,对方就是能在自己放松的时候袭击,也绝对讨不了好。
可如果没有袭击的目的,那么潜伏的这么多年也就没有所谓意义一说。
仔细一想,这不就像是个悖论一样吗?
“他甚至是在我之前的造物,他连我都利用过,目的本来就不在一朝一夕。”我叹了口气。
当我说“我被利用过”的时候,我所指的就是因陀罗。
而且我完全没有开玩笑。
“目的,所图……”斑爷是聪明人,根本不需要多解释,“「月之眼」,无限月读还有什么其他的效果吗?”
他对绝产生了怀疑,但是当然不会完全信任我。
我也不需要他绝对的信任。
只要有了这个怀疑,他就非得回族地去看一眼不可。
而且,他会把黑绝斥出去——刚刚轮回天生复生的斑爷和黑绝的联系很弱。他复活之后,黑绝肯定会以分|身回本体的理由再进入斑爷身体中,但是这个磨合和联系是需要重新俩过的。
这才几天而已。
斑爷随便找个理由,让黑绝去做别的是,自然就能让黑绝离开。没有太多后路的黑绝在这个时候绝对不会在不必要的时候忤逆斑爷,进而引起斑爷的怀疑。
意识分|身怎么会反驳主人呢?
“怎么样?现在要和我一起回去,亲眼看看吗?”我问。
斑爷毫不矫情的点点头,“但是在此之前,你还要回答我另外一个问题。”
“请。”
“你的「眼」,”他抬头,空中唯一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任何记录的美瞳,就只有一个佐助后来的勾玉轮回眼,所以斑爷自然而然的就会把这个眼睛当成是因陀罗的,“你不可能拥有兄弟眼睛,你是如何完成进化的?”
勾玉—万花筒—永恒万花筒—轮回眼,这是个基本固定的进化路线,在宇智波的历史上从未改变。
所以他困惑过多年,写轮眼需要自相残杀的缺陷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最一开始,还是后来产生的变故?
我顿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不是因为不好编,而是因为这个原因却是来源于因陀罗。
虽然我本质上并不是因陀罗,但是我就像是要揭自己的短一样,说出令自己有些后悔的内容。
我总有一种微妙的羞耻感。
“……写轮眼成长的途径,原先是不存在自相残杀特点的。”我的声音低了低,“是因为我。”
斑爷看着我,这种第三方的视线让我有些坐立不安。
但是仔细想想,他才是因陀罗的查克拉转世,应该羞耻的人是他才对!
因陀罗的时代根本就没有「万花筒」的说法,因陀罗自己也只有三勾玉的写轮眼而已。
但是这个三勾玉的级别不同于现在的三勾玉,一双眼睛的六个勾玉,作为六道仙人的精神延续,具有一定神性的精神力,代表了后来所有的宇智波原生特技——
代表时间的「月读」,代表空间的「神威」,代表炽热的「天照」,代表冷漠的「别天神」,代表全知的「天御中」,代表全能的「须佐能乎」。
其他的一切能力都基于这六只勾玉的衍生,比如由「天照」衍生出来的「加具土命」。
所以,所谓的「进化」早已不同于「成长」,成为了另外的阶段。
而这样的阶段,来源于因陀罗分裂的情绪与精神。
我循着破碎的记忆回复道:“对父亲的激烈感情,转化成了写轮眼进化的条件。”
“那时候对兄弟的怨念,成为了宇智波兄弟相残的诅咒。”
伴随着我人设的深入,我能够切实感受到因陀罗「思念」的深入,那种临死前得知一切的悔与恨,成为了执念产生的最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