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一切还是和离开前一样,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天气不太好,看天气预报的时候,似乎一连好几天都是阴雨天。
我重新给自己配好了手机,然后就迫不及待的把计划中的部分内容交给了黑寡妇。
说起来其实也很简单,只是利用情报网放一点消息给酒厂而已。
对于他们来说——对朗姆和乌丸莲耶来说,我留下的「遗产」对他们的作用是不一样的。
比如对朗姆,他更在意的是我留下的势力、情报关系、金钱等东西,但是对于乌丸莲耶来说,我的研究资料则更有吸引力,胜过其他一切。
其实他们俩如果合作和取所需的话,会少很多麻烦,也会让我更难挑唆。但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何况他们俩本来就有冲突。
所以,我在这个时候借情报网来指定散布和我「通行芯片」有关的消息,自然马上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真子也是有两个代号的人,长野县的是闹的那么大,还让琴酒吃了那么大的亏,库拉索也折在那里,他们二人自然都很关注。
在调查的时候,顺理成章找到些背后的蛛丝马迹也很正常。
这是他们自己找到的,只会更加相信、确信。
这样,不合理的事情也就都推给了真子。以她一直按照我的计划表现出来的那种争权夺利的感觉,在确认了我的「死亡」之后,有想要整合原先潘多拉势力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事,一点儿也不突兀。
之前我也无数次的说过了,真子这个人做事毛躁。我知道,乌丸莲耶和朗姆看人的眼光也不能算差,当然也能察觉。
在这样的背景下,能够调查到真子「意外」留下的线索不是很正常的吗?
毛利侦探事务所,这个曾经被琴酒注意到,最后还是依靠贝尔摩德和赤井秀一意外不意外的配合才洗清的嫌疑,即使是琴酒也没有忘了这个才发生不久的事。
他曾经报过这个任务的简报。他曾经有过的怀疑,配合这个线索的指向、乌丸莲耶和朗姆他们俩的需求,最后任务的重任自然就不意外的落在了安室透和黑寡妇的身上。
我的目的?
也不算复杂。回来这几天之后,我越发觉得柯南是个很难控制的变量,虽然这两天他表现的很安分,尤其是在人前,给安室透和赤井秀一传递的感觉都是我需要的。
但是威胁所能带来的利益永远只是暂时的,我需要一个能够一劳永逸的办法。
我亲自动手?
那是下策。
不需要去探查,我都能猜到朗姆和乌丸莲耶俩人相互制约,斟酌之后肯定都不会首先派自己的人来做事。
因为都不愿意「首先」,但同时也不能放弃先机,所以还没有确认阵营的、有能力、有身份还识时务的安室透和黑寡妇一定是执行任务的首选。
更别提,安室透本来就有「毛利小五郎弟子」这一假身份在,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任务。
如果这是什么rg游戏的话,这里就应该算得上是需要存档的关键的选择了。因为按照朗姆和乌丸莲耶不同的风格,他们俩会心知肚明的给安室透下不同的命令,只看对方做何选择。
要我猜测的话,朗姆作风比较硬,他或许会想着斩草除根,下的任务一定更狠;乌丸莲耶年纪大了,以前也用过以利招侦探帮他给房子解密的事,所以暂时不会起杀心。
当然,如果任务不顺利的话,那就不一定了。一定的是,他们会逼迫安室透做出选择。
而对黑寡妇,他们俩的手段多少会怀柔一些,也可以说是会让黑寡妇若即若离的漂游在任务边缘,以支援为主。
想想也不难理解,朗姆和乌丸莲耶也都是谨慎的人。「通行芯片」事关重大,几乎是潘多拉核心力量的关键钥匙,安室透安全不知道这东西存在的意义,所以他很安全,他不会主动图谋这个东西,不会像三轮真子一样。
但是黑寡妇不一样,曾经在我身边做事的他,是有机会知道的。
朗姆和乌丸莲耶自然不可能蠢到直接去问黑寡妇“你知不知道啊”这种问题,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真子在寻找线索和芯片的时候死亡,一定是有人还在觊觎。事到如今再想试探多少有些来不及,所以他们俩才会一致采取这样最稳妥的方式。
斗争是内部的问题,他们暂时还没有让派系问题上升至分裂的地步,因为她们来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也自然都需要我曾经的力量来给他们增添砝码。
除此之外,原本在东京的其他人员应该也都多多少少收到了协作任务。单是我能想到的:贝尔摩德、琴酒、基尔、基安蒂、科恩这些肯定都会云集而来。
应该不是我的错觉,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越发明显。
回来之后,在米花町几天盯着柯南,他竟然连一件凶杀案都没有碰到过,显然像是在憋着什么大招一样。
波洛那边,安室透在请了几天假之后,现在又恢复了工作。但是很明显,他在越发刻意的花时间在毛利侦探事务所中。
我也是一样,借着之前在长野县电视台的事情,以及那边最后还是约了时间去专访,我经常来这里给他设计点让他在不同场合出席妆造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反正他是白嫖,高兴得很。
“呀——实在是麻烦你了降谷,之前在电视台那边发生了那种事,后面还得请你帮忙。”毛利小五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对着镜子自我端详着。
我咬了一口安室透带上来的三明治,“完全不会,能和毛利先生合作以后在我的简历上也是完美的一笔,是我占了便宜才对,我还没有感谢毛利侦探帮我做的免费宣传。嗯对,就是这个袖扣——这身衣服搭配您现在的造型很明亮,适合您刚才提到的第二阶段的户外访谈。”
这样简单的吹捧让毛利小五郎很是受用,但是他还是谦虚了一下,“哦,是吗?”
“没错,毛利老师一看上去就非常精神。”安室透身上还穿着围裙,他站在沙发后面,弯腰翘臀,手肘撑在沙发靠背上。
在他声音下面,就是坐在沙发正中的柯南君。
小学生在放假,高中生却还在上学,压力果然是不一样的。
他感受到我若有似无的视线,如芒刺背一般,马上拍着手,给毛利小五郎鼓掌。
“这也就是成年男人的魅力了!”毛利小五郎有些自得。
就在这时候,后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我眼神一动,顺手将化妆箱一盖。而距离门最近的安室透则去应门。
谁知道,这门一开,他背对着我们的神色马上大变。
别问我背对着他是怎么看到他表情的,脸看不到,难道我还感觉不到他精神上的波动吗?
“您好,请问毛利侦探在吗?”这样有些发涩的烟嗓意外的好听,“我有些事想要委托给毛利侦探事务所。”
“是我。”刚刚收拾好自己,整个人看上去自信感爆棚的毛利小五郎从全身镜前走来,“安室,别挡着委托人。”
安室透把带着警告的眼神收了回来,然后又带上了服务生的面具,侧身让人走了进来。
穿的人模狗样。
我主动帮着倒了茶水放在桌上。
“我的名字叫三轮黑,这次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想要委托给毛利先生。”他一坐下,安室透就站在他身后。
我收到他的视线,拉着柯南让他离开了原来的位置,美其名曰是不要打扰大人们说话。
看着这略微有些诡异的紧张感,一向聪明的柯南马上就明白了什么,从座位上跳下来,站到了几乎要比他高的沙发背后。
不用我多解释,这黑寡妇竟然敢直接用本名来活动。
应该也是钻了人心里盲区的空子,谁能想到他就这样用了真名?
“其实开始也是年初收拾搬家的时候,我意外发现了我父亲生前留下来的一封残信。”他说着,从口袋当中掏出了一封看起来像是被火烧了一半的纸张放在桌子上,推给毛利小五郎,“这上面记录了父亲留下来的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的所在地,但是上面的信息非常残破,在我看到这封信之前,家里曾经遭受火灾,所以信上面只留下了一点信息,我实在是手上没有更多的线索,所以希望毛利侦探能帮我把父亲留下来的东西找到。”
这信纸用得是不是有点新了,既然是过去留下的东西,能不能走点心。
我心里腹诽着,毛利小五郎倒是没注意到这里,拿起纸张看着,上面真是满共没几行字,都烧的差不多了,只有泛黄的边缘还留着几个依稀可辩别的字。
“五丁目39番地……?”毛利小五郎眯着眼睛仔细看着,声音惊奇了起来,“如果是米花町五丁目39番地,不就是这里吗?”
对啊,本来就是指这里。
黑寡妇还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他为难道:“我只知道父亲早年确实是居住在东京的,但是具体是不是米花町……年代久远,父亲十年前就走了,我也实在不敢确定。”
我眼睛一侧,安室透捏着好沙发靠背的手压得死紧,巧克力色的指间都有些泛白。
他一看就知道黑寡妇这人又打什么主意。
毛利小五郎有些为难,这个委托一听就很麻烦,而且眼下他还要准备之后的访谈……
可是拒绝的话还没有到嘴边,就见黑寡妇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支票往桌子上一放,上面的七位数着实吸引人,“其实这最后找到了什么倒也无所谓,主要是父亲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我当年没有来得及好好赡养他,现在只想把他留下来的东西找出来做个念想。”
毛利小五郎一看到支票上的数字,眼睛差点都没转化成钱的形状,马上就把原先的推辞咽了下去,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放心放心,有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在,令尊大人的遗物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
“有毛利侦探这样的话我就太放心了!”黑寡妇一脸无辜的时候还是很唬人的,他看起来不是那种锋利的长相,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反而是有种憨厚的感觉,“哦对了——我记得父亲小时候说过,他年轻曾经也确实买过不少的房产,五丁目39番地——也许是他曾经的某一处房产?”
多余的线索也没有再留,客套了两句,毛利小五郎起身把这个冤大头一样的客户送出了门。
黑寡妇扫了一眼房间内的陈设,离开前最后留给了安室透一个眼神。
“波洛下面还有事,我就先不打扰了。”安室透脸色不变,看门一关,马上就道别,不经意般的追了上去。
我舔了下嘴唇,接下来就是有意思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