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军心所向

几个身份比较高的将领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但更多的低中级军官却还是蒙在鼓里，对于大多掌握军队的人们来说，是不会把帝都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知他们的，因为那可是对于军心是一种考验。在这里大多数人都仅仅知道，统治泰龙帝国的阿尔泰斯三世在前些日子已经驾崩了，至于其他消息还是一无所知，最多停留在猜想的阶段。

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隐瞒所知道的一切，我面对的是我亲手组建，亲自挑选，手把手指导的队伍，我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正在干些什么。特别是在我的这个师团中有三百多名从法贝尼更随我而来的皇龙骑士团成员，这批军中的骨干因该比其他人更加渴望了解在他们的家乡发生了什么事情，假如说没有他们的支持，我的一切计划都将成为空中楼阁。我决定要用我的真诚打动他们这些下属，对于他们来讲只有和士兵们同生共死、荣辱与共的主帅才是值得信任和效命的。

当我把我的问题讲出来以后，本来显得还有些喧闹的营帐中慢慢地静了下来，大家从刚开始的见到我以后的高兴中冷静下来，他们开始思索，我的到来到底有什么目的，在法贝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多数军官并没有得到什么合理的解释，只是感到隐隐的不安，可供他们参考的信息不多，在军营中的他们不可能有我这样灵通的消息。

在一会儿以后，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转到我的身上，希望从我那里得到答案。我却适时地保持了平静，在正中的帅位上坐下，以眼色示意弗克斯把得到的消息告诉他们。弗克斯心领神会，清了清喉咙，站了起来，走到我的座前，面对着那些军官，开始了他的汇报。

对于其他人来说，弗克斯是一位并不熟悉的同僚，即使是皇龙骑士团的那帮人对他了解也是不多，只知道我对他是十分看重的，但至于说他到底干些什么就不是很清楚了，他确切的身份恐怕只有我和他的直系下属知道。他们却明白，现在弗克斯代表的是我这位领主，可见他的权利是相当大的。

接着，弗克斯把手中掌握的那些资料抛出，给这些不久之前才成为军官的家伙带来了强烈的震撼。当他们听到帝国之都法贝尼的皇室成员和许多贵族遭受清洗的时候，那些帝都来的都变了脸色，他们是皇龙骑士团的精英，都不是普通的平民，和法贝尼的各种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怎能控制得了心中的担忧呢！但他们却没有出声，他们知道作为一名军人已经不容许他们过多地考虑个人的因素，假如连他们都不能保持冷静，手下的士兵会有什么反应呢。另外，他们每个人都很清楚我和丽雅这位帝国公主的关系，而丽雅的皇室身份却更可能给她带来性命之忧，他们的主帅绝对不会不清楚这点的，既然连我都能忍住，他们更加不应该为我增添烦恼了，相信我一定能够处理好这件事的。

相比之下，那些本地刚刚成长出来的军官反而受到的影响不是很大，毕竟帝都发生的事情离他们太遥远，也没有切身的利害关系。从无数平民中脱颖而出的他们只是知道做好自己的本分，至于其他的事情就由我这位领主决定。他们只是拿着丰厚的军饷，看在能够改善他们生活的钱的面子上，愿意听从我的指挥。我这支部队的其他士兵大多应该和他们有同样的想法，他们作为军人的荣誉感远没有从小接受骑士教育的骑士阶层来得强烈。

我知道，这是我们这支新军的最大弱点，假如我不能激发出他们对于即将开始的战争的清醒认识的话，我必将陷入被动，甚至在更优厚的待遇的诱惑下，他们还可能离我而去。至于说到财力的话，这正是西门瑞他们的优势，也许这就是他并不害怕我组织平民新军的理由了。可我决不会让我的后方出现不安的火星，弗克斯给他们带了的一付猛药一定会改变这种情况的。

“大家知道吗，曾经在龙骑郡这片土地上无恶不作，烧杀抢掠的悍匪是怎样出现的吗？大家请看这面旗帜！”弗克斯把早已经准备好的那面从马贼营地搜到的军旗拿了出来，在上面却多出了几片血迹。

看到这面军旗那些平民军官还是不解，那只是代表龙骑郡警备师团的军旗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和悍匪好像联系不上呀。平民军官中职务最高的大队长华彦提出了他们共同的疑问，希望弗克斯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弗克斯这个家伙早已成竹在胸：“你知道为什么从龙城出发的警备部队从来没有围剿过这支手段残忍的悍匪吗？为什么军队接到举报后每次都会来迟一步吗？为什么这支悍匪无论是人数，还是装备远比我们所遇到的盗贼团强得多吗？其实，这支给龙骑郡带来无穷血腥和泪水的悍匪，正是我们手掌大权的西门师团长的杰作！”

这下子，下面那些平民军官就再也坐不住了，这个结论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作为人民保护者的警备师团难道反而会是杀戮的机器吗！在过去的几十年内，这群杀人不眨眼的万恶之徒，使得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让多少人尝到无穷的泪水，每到人们为他们手中的些许财富而感到高兴的时候，他们总是向魔鬼一样出现，在他们经过的地方只剩下献血和尸体。可以想象，这许多年下来，平民对他们的仇恨会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能够当上军官的平民都是不简单的，他们不会就这样盲从我给他们带来的结论，因为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太重大了，关系着无数人的生死。在他们说话之前，弗克斯又一次体现了他的才能，他敏锐地掌握了他们的想法，用一句就带走了他们的疑虑。“在这么多年来，你们听说过西门瑞手下的商队受到洗劫过吗，没有吧！这对于占龙骑郡三分之一运输量的商人来说正常吗？”

仅仅一句话就坚定了他们的决心，我知道这时候他们对于弗克斯的结论再也没有了怀疑，那面绿色的旗帜在他们眼中显得格外显眼，上面的斑斑血迹好像在向他们控诉着什么。逐渐我在他们脸上看到了愤怒，看到了仇恨，为了他们的亲友，他们将会把这些愤怒发泄在西门瑞的身上。相信不久以后，这个消息就会传遍军营，而我所要做的就是把这股愤怒的力量很好的运用起来，让他们为我的计划服务。

此时，我不能再沉默了，我出面制止了几个莽撞的军官，他们转身离开营帐的动作和充满仇恨的带血的眼神告诉我他们要去干什么，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看着他们，信誓旦旦地保证：“曾经，在我踏入龙骑郡这片土地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了被他们残杀的无辜儿童、妇女，我和我的三百骑士让他们用鲜血作为代价，让他们用生命祭奠亡魂。但是，我知道他们幕后的那只血手还存在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现在我有了你们，我一定会带着你们向他取回你们失去的一切。跟着我，你们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主帐之内发出了如潮的欢呼，无数周围沉睡的士兵在隐约之间听到了他们长官响亮的誓言，从现在开始，我取得了他们的最终信任，激起了他们的斗志，这是一支能在我的指挥下面对一切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