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狂骑破阵

失败的人们常常把造成一切的原因归于虚无的命运，成功者却认为自己是上天的垂青者，感谢命运对他的慷慨，其实命运也是有迹可寻的，往往他就掌握在你的手中。命运所代表的含义并不是等待，而是创造。今天我就再一次把握命运的脉搏，创造属于我的一片天空。

伊岚历2002年5月5日，在我整个生命历程中相当重要的一天终于到来了。当明月西垂，朝阳东升的时候，一支移动缓慢的部队终于出现在龙城的地平线前，这就是那支决定龙城形势的力量。所有的步兵们都为看到龙城的高大城墙而感到极为兴奋，他们穿着沉重的盔甲急行军了整整两天，在这段时间加起来只休息过不到五个时辰，在他们看来到达龙城以后，这样地狱般的磨练就会告一段落了。指挥这支部队的统领也感到很高兴，虽然他没有很好地履行监视骑兵师团的重要责任，但他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部队带回龙城也很不容易了，假如下面的行动顺利的话，不仅能够将功补过，还有可能取得一项大功。为了即将到来的终点，士兵和军官们都鼓起了最后的力气，那些行军中叫苦连天的老兵油子也闭上了嘴巴。

今天，我也起得很早，在天微微露出一次亮光的时候，我就来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在美美睡上一觉以后，我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最佳状态，每个部位都充满着力量，凭借这样的身体，我很有信心能够应付过后的任何情况。忽然，一只洁白的信鸽在我的头顶盘旋了两下，接着收起双翅，稳稳得落在我的肩上。我惊喜地从抓住了这个蓝天信使，从它的脚上取下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长管，放开手中的白鸽让这个忠实的家伙再次翱翔于蓝天之上。不出意料，从管中取出的纸条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几个用魔法造出的黑字“五五，龙抬头！”。那是我盼望已久的消息，它代表着敌人终于出现在我的计划中了，代表着我的部队已经做好了一切攻击的准备，现在我就让你们明白我真正的作战意图吧。

之后，在龙城中央的高空中忽然出现了几朵巨大的伴随着强烈光芒和巨大响声的烟花，那种给人带来的剧烈震撼已经足以透过淡淡的晨雾，告诉在不远处待命的萨斯一切开始了。同样，在龙城中的居民和部队也被这样的异像所吸引，纷纷从各自的房屋和岗位上探出脑袋，疑惑地看着天空，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西门瑞在他的府邸也被接二连三的礼花惊动，他也不知道这些美丽的东西代表着什么含义，直觉上感到有点不安，可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不久以前他也得到了部下传来的好消息，他的长枪兵部队在最短的时间内来到了他的身边，这下他就可以结束长时间的苦忍了，也来尝一尝掌控别人命运的滋味了。谨慎的他对于这种原因不明的事情没有掉以轻心，他早已经吩咐他的部下加强戒备，不能让城中的那条大鱼有所异动。

接到命令的警备第一师团很快行动起来了，拥有强援的他们再也不必顾忌我察觉他们的意图了，我的领主府和城门以及西门瑞府邸之间的大道上布满了全副武装的部队，而第一警备部队的一个骑兵大队也布置在了我的正面。西门瑞把城中过半的兵力摆放在我的眼前，其目的不言自明，面对这种情况我没有任何惊慌，反而淡然视之，这样的话就意味着他的城门就没有多少兵力把守了，难道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吗？我看着西门瑞府邸的方向。

正当西门瑞满怀信心地准备收拾我这条大鱼的时候，令他目瞪口呆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支看起来十分庞大的步兵队，在淡淡的晨雾中离龙城越来越近了，而士兵们的警惕性却越来越差，只想要尽快休息的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在他们的家门口会遇到敌人。大意的指挥官甚至连最基本的侦察部队都没有派出，在他看来龙城外都是一览无余的开阔地，除了高原上常有的茂密草本植物，根本没有其他东西。他当然不会想到，老天爷给龙城制造的淡雾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的观察范围，使得敌人能够前进到更近的距离而不被发现。其实，即使没有雾的出现，我也找到了隐蔽部队的方法，只不过那必须退到更远的距离，给长枪兵部队更多的反应时间，现在有了雾的帮忙，我们的行动就更不易发觉了。

忽然，在第十个礼花出现在龙城上空的时候，原本随风摇摆的普通灌木丛忽然就变了，一个个骑兵迅速抛开自己和战马身上的掩护物，解开了包住马蹄的布块和马嘴中的嚼子，提起手上的长枪熟练地跃上马背，排列出早已经布置好的战阵。在一排排整齐的骑兵持枪待发的时候，那支筋疲力尽的长枪兵部队还茫然无知，只有他们听见万马齐奔时发出的巨大响声后，才把头转向骑兵们出现的方向。伴随着巨大的声响，第一排骑兵的身影隐约中出现在了步兵们的面前，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士兵相比，他们的指挥官就聪明多了，他知道这样的气势只有师团级的骑兵部队发动冲锋时才能够造成，而龙骑郡唯一一支骑兵师团就是他们的敌人。虽然他不知道这些据说还在攻打秀水、艳阳两城的军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还是在判断出情况的第一时间指挥起了他的部队。在他声嘶力竭的呼喝下，那些士兵终于也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开始在他们长官的带领下排列起了阵型。

的确，长枪兵可以说是骑兵最大的克星，有大量长枪兵和少量其他兵种组成的部队是最让轻骑兵害怕的。在外围的长枪兵可以竖起密集的枪林，给骑兵的前进造成巨大的伤害，在内围的弓箭手可以向着骑兵发射出致命的箭矢，最外围的盾牌手可以抵挡住骑兵的远程攻击，在敌兵到来之前又可以退入长枪阵中。总之，在以往的战例看来，平原上交战的长枪兵部队和轻骑兵部队伤亡比例是一比二，而相对比较昂贵的骑兵部队显然不能接受这种消耗，所以很少有轻骑兵部队对一个建制完整的长枪兵部队发动直接冲击。

但任何兵种的相克都是有一定条件的，并非绝对的，以上的情况就不适用于眼前的两支部队。我的这支骑兵部队建立的时间虽然也不长，士兵虽然也都是新兵，但这是一支经过严格挑选和艰苦训练的部队，在这支部队里战士的荣誉使他们能够忘记恐惧。在数次征战中，他们从没有被打败过，他们充满着必胜的信心，现在体力充沛的他们把这种信心转换为向敌军发起进攻的动力。对方是一支号称骑兵天敌的长枪兵部队，但他们在和平的环境中呆得太久了，长到足以让他们忘记怎样保持正确的持枪姿势，长到使他们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战争，身心皆疲的他们却还要在军官的驱使下面对像狂潮一样涌来的如狼似虎的敌军。这两支兵力相当，兵种相克，士气绝然不同的军队，在龙城的城外演绎着一场记入史册的经典战役。

西门瑞的长枪兵部队还没有从最初的慌乱中摆脱出来，阵阵的马蹄声却越来越响亮，那些步兵的得心跳似乎也受到了那种节奏的影响，沉重的压力出现在他们身上。与心理压力相比，实质上的攻击给他们的伤害显然要更加巨大，前排的盾手还没有来得及到达自己的位置，第一批如雨的箭矢就落在了步兵群中，顿时大量毫无准备的长枪兵倒了下去，引起了更大的混乱。其实，对于身披重甲的重装步兵来说，箭矢的伤害是很有限的，那一阵箭雨也不过造成了百人的伤亡，可这并不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他们只知道死神已经的的确确临近身边，只知道自己的同伴倒下去了，或许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指挥官们再也无法要求陷入混乱的步兵部队迅速布成防守的阵型了，在一片骚动中，从那些正在弯弓搭箭的轻骑兵身后冲出了一批全身披着重甲的骑士。步兵方阵中射出的零乱箭矢完全无法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他们就像一把锋利的黑色宝剑轻易地划开并不严密的枪林，在作为尖刀的少量重骑兵的鼓舞下，那些缺少经验的轻骑兵们再也没有对于枪林的恐惧了。一位骑士倒下去了，后面的骑士接上他的位置，从被破开的缝隙中向着前面冲去，随着轻骑兵的蜂拥而至，长枪阵的缺口也越来越大，但骑士们并没有理会那些失去战役的普通士兵，而是向着帅旗所在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