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想来让他一日夜不醒人事,毫无知觉,应当绰绰有余。
他扶着赵浔走出去,郡王府的仆役都得过赵浔“谢侯如孤,不分彼此”的令,只当赵浔醉了,谢燃扶他外出,并不奇怪。
谢燃的马车停在郡王府门口,直到将赵浔扔上车。谢燃方才长舒了口气,心道,这小子怎么忽然长这么高,还沉的很,看着瘦削,一把骨头却像铁一般重。现在才刚及冠,要是再过个三四年,我岂不是都扛不起制不住他了。
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心下自嘲:我没准还活不到那时候呢。
马车一路出城而去,却不是去那千层阶上的虚境钦天监,而是一处偏僻的温泉。
这处天然温泉占地宽阔,原本隶属皇家。只是如今帝王年迈,后宫凋零,早没了享受此等闲情的兴致,便在某次嘉赏中随其他一堆乱七八糟的金银珠宝一起给了谢燃,却没想到,竟有一天能当真派上用场。
赵浔当真醉得全无意识,谢燃好不容易将他扶下马车,到了温泉边,才意识到一个新的问题。
醉鬼自然是不可能自己宽衣解带下水的。
而虽然水温恒热,但毕竟天寒地冻,若是直接湿衣入水,一场风寒都算轻的。
谢燃解开了赵浔的腰带。
裘衣落地。
两人都只贴身里/衣。
醉鬼自然也是不可能自己凫水泡温泉的。
谢燃抱着赵浔的腰,将他带入温泉。
两人靠近的地方远比温泉更热。谢燃近来体虚寒凉,现下却只觉身上没一处是不烫的,又觉得赵浔像是这火的源头。
但是谢燃没法远离这源头,还得顾着他,不让他沉入水中。
谢公子出身名门,少年时虽鲜衣怒马,但家教极严,虽然算是盛京大半女儿的梦中人,却无任何私相授受,更别提肌肤相/亲了。
而等到青年,满腔仇怨与抱负,更没心思想这风月事,再加上父母已故,无人主婚,庆利帝更怕谢燃有了子嗣,定军侯府军权有继,明里暗里甚至除了许多想给他说亲的人。
因此,这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和另一人靠的这么近,近到呼吸交缠,近到谢燃只觉浑身一阵异样的酥麻,竟然有一瞬手上脱力,差点揽不住赵浔。
如果这样把郁郡王殿下淹死也太可笑了。谢燃只得双手环住赵浔,这是一个类似拥抱的姿势。
这样一来,他们几乎是整个人贴在一起,虽说也算穿着层单薄寝袍,但被水湿透在身上,竟薄如蝉翼一般,透着暧昧的肌肤粉色,衬出有些难言的轮廓,竟比不穿还欲说还休。
谢燃意识到自己竟有了……不可言说的反/应。
……
昨日,他问中一大师何为“融合”。
中一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谢公子是策论读傻了吗?精血融合,最简单的方式自然是双/修了。”
谢燃:“…………………”
谢燃按耐住难以言说的古怪感,正色道:“大师,我和他皆是男子。”
中一看他的表情更古怪了:“这用你说,我看不出来吗?”
这位大师忽然一顿,恍然道:“我看你为人家这般生死相许、三贞九烈的,还当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儿呢,怎么,竟然不是吗?还是你不知两名男子如何双/a修?这我倒是能帮你寻几册书看……”
谢燃:“………………”
他其实已反应过来中一是在嘲讽,但万想不到对方这么大年纪,说话如此……没羞没躁,当下一瞬间无言以对,还觉得浑身上下似乎都不太对劲。
半晌,谢燃平复心情:“大师莫要玩笑,请教我到底该如何做。”
中一冷哼一声:“谁和你开玩笑。双修原本就是最快最方便的法子。你若不愿……那可得多吃许多苦头。”
……
在水中,谢燃终于找到了一个稍微省力的角度,让赵浔半靠在一处石壁借力,他自己便只要单手搂着赵浔的脖子。
同时,谢燃抽出发簪,三千青丝如瀑而落,他微凝气劲,用发簪狠狠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鲜血就像一朵花盛开在青色的水面上,而后迅速枯萎,漾开。
除双修外,另一个法子要笨许多,也自伤许多,谢燃需要把自己的血渡给赵浔。
中一给了谢燃一枚玉佩,若是量够仪式成了便会发光。
选择温泉也是这个原因,热水能促进血流循环,让伤口不至于太快凝合。
谢燃将流血的手腕贴上了赵浔的唇。
与谢燃不同,赵浔正是血气旺盛的少年人,他看着瘦削,但现在只着里衣,还被温泉水打的湿透,紧紧贴着皮肤,显露出曲线漂亮的肌肉,面色红润,唇色更红。
谢燃的手腕擦过赵浔的唇,赵浔没有意识,无法吞咽,却下意识地微微一偏,错过了血,而将唇贴到了谢燃更内侧的手臂,竟本能地轻轻舐了一下。
奇异的湿感顺着肌肤传来。谢燃只觉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抽回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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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交溶
如果不是还残存点理智,如果不是知道赵浔已经被醉倒毫无意识,他差点直接反手打赵浔一巴掌。
他也意识到另一个问题,指望赵浔自己把血喝下去是不现实的。
谢燃对自己下手素来狠,割的很深,再加上水热的确失血速度更快,只这一会儿,谢燃便觉头晕目眩,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了。
有一会儿,谢燃安静地看着赵浔漂亮张扬的眉目,蓦然低头咬了自己的手腕,然后……搂紧赵浔的颈,轻轻碰上了他的/唇。
最初,谢燃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个举动的不同,和它预示着的……特殊的意味。
谢侯爷向来目标明确、意志坚定,这些年来又早已习惯了克己压抑,个人情绪欲求仿佛被关进了密不见光的匣子。
因此,最开始的时候,他脑子里竟然什么都没有,只是公事公办地触碰赵浔的唇,想将含着自己的血渡过去。
事情是怎么发生变化的?
谢燃的血是温热的,赵浔的唇和口腔却竟是滚热的。
当两相触碰,也不知是撞到了什么奇怪的机关。醉得不省人事的赵浔竟然周身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唇/齿随之松动。
谢燃终于顺利地将血渡过去,却还没来得及欣喜,赵浔蓦然反客为主,本能地开始攻城略地。
他撬开谢燃的唇/齿,灼热的气息就像惊心动魄的岩浆,疯狂地引燃到谢燃冰凉的身上。
谢燃下意识后退,却因赵浔没有意识,终究不敢彻底松开。
而就这片刻犹豫,他已被狠狠压/在温泉岩壁之上。
赵浔在吻他,却又不只是吻,简直像是尝到血腥味的野兽在疯狂地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