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送上酒水,樊伉迫不及待地问道:“舅舅可好?身体可还康健?旧疾可有复发?”
禹肇嘿嘿直笑:“自从兴平侯去过砀邑之后,将军的病便有好转,如今已然痊愈,这还多亏了兴平侯。”
樊伉老怀大慰:“只要舅舅身体无恙便好,舅舅军伍半生,平日对自身的健康甚于疏忽,这方面日后还请禹将军多加注意。”
禹肇忙点头:“一定一定,兴平侯所托不敢相忘。”又道,“将军也颇为挂念兴平侯,前儿将军得了几张狼皮,知道兴平侯畏寒,特地着我等给兴平侯送来。”
“多谢舅舅挂念。”狼皮什么的他倒是不稀罕,但是被人这么记挂关心感觉还是挺不错的,“素日舅舅有事都是托乐将军前来,怎么这回却换成是禹将军你了?”
禹肇嘿嘿一笑,倒也不遮掩,痛快地回答道:“自从乐都领着营中那群兔崽子往你这来这两回之后,军中早就传开了,兴平侯这儿伙食好,天天各种蒸饼管够,隔三岔五就能吃上肉,还有香喷喷油腻腻的臊子面,如今往你这儿来是军中最受欢迎的差事。这回一听将军要给兴平侯送回礼,大家都争着要来,最后还是我禹某人运气好落到我头上了。”
其实是他捋袖子打败了一群同僚之后才抢到的。
樊伉也哈哈笑了起来,哥俩好地一拍禹肇的肩,说:“放心罢,来我这儿山珍海味没有,蒸饼面条管够!”
禹肇笑得畅快:“还是兴平侯最体恤我等。”
樊伉又问了一些军营里的情况,知晓吕泽如今身体已经全然无恙,便彻底放下心。
系统虽然各种不靠谱,但每次抽奖送的东西都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倒叫樊伉不禁有些期待起来,不知道推广小麦种植任务完成后会给他什么奖励。
话说回来,系统已经好些时日不曾搭理他了,既没有惩罚他,也没有再给他分派任务,樊伉有点担心系统不知道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大招。
“这两天盐井那边的人就该回来了,禹将军若是不忙,就在庄子里多歇息两日,等他们回来,再顺路给舅舅捎点井盐回去。”因为今年收益好的缘故,最后晒的那批盐樊伉便不打算往外卖,拉回来给吕泽和樊哙各分一分也就差不多了。
禹肇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本来再忙的这会儿也变成不忙了。
兴平侯也给将军送过一回盐。
那盐也不知道兴平侯是如何晒出来的,雪白雪白的,一点儿苦味都没有,别提多受欢迎了。
“这可怎么好……”禹肇搓着手,那张大胡碴子脸上难得地露出一抹羞赧的表情。
他们这样占一个半大孩子的便宜,饶是再如何厚脸皮,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樊伉笑道:“都是自家盐井晒的,不算什么,我到舞阳也颇受舅舅和禹将军关照,不然也不能如此安稳,再者我还想给阿翁捎点东西过去,到时候说不得还要麻烦舅舅和禹将军了。”
这算是他们约定俗成的规矩,樊伉每回给吕泽捎什么东西,自然也会有他家阿翁一份,每每他都是备好东西,吕泽再派人护送。
禹肇便道:“这有什么的。兴平侯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手下那群兔崽子们别的不说,跑个腿押运几车东西还是不成问题的。”
“那就有劳将军了。”樊伉朝他拱手道谢。
“兴平侯客气了。”禹肇摆摆手,“微末小事,何足挂齿。”
两人客套完毕,便有下人奉上热气腾腾的酒食,禹肇赶了两天的路,早已饥肠辘辘,闻着食物的香气,肚子不由咕噜作响。
樊伉亲自持盏替他斟满一杯,说:“将军远道而来,想是疲累,请将军用些酒食,稍事歇息,稍侯会有人预备热水供将军沐浴。”
禹肇:“……”
兴平侯这儿什么都好,就是忒讲究。
安顿妥当禹肇一行人,又将吕泽送的狼皮收了,如此安歇一晚,第二日便是集体相亲会的日子。
樊伉这日起了个大早,收拾完毕,领着人去了庄子中央那棵老槐树底下。
老槐树下有一块面积很大的空地,估计以前是这个村子的晒场,地势很平整,樊伉觉得那地方不错,叫人修整了一下,中央架了一面大鼓,当作庄子里的公共活动场所,正好这回就派上了用场。
空地上早有人照樊伉的吩咐搭建了一溜的台子,坐北朝南最豪华最舒适的那个自然是樊伉的,台子中间摆了一张大桌子,桌上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个玻璃沙漏。
这个时候人们计时用的乃是刻漏,樊伉嫌那玩意儿笨重又不美观,所以特地让平安给他做了几个计时的沙漏。
今日却是第一次用上。
禹肇瞧着那沙漏剔透可爱,啧啧称奇,喜爱得不行,想仔细瞧瞧又怕自己粗手粗脚打碎了,在一旁探头探脑的十分碍事。
樊伉无奈地扭头:“这个沙漏我让人做了好几个,晚一些便叫人与将军送去。”
禹肇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就看看。”
这么精致的东西,他一个人粗人碰都不敢碰,怕碰碎了。
“无妨,就是计时的沙漏罢了,不是什么精巧的物件。”樊伉转头问乘光,“都安排妥当了么?”
乘光早得了吩咐,着人引那四十一名女娘进来,每人手中派发了一块号码牌子,然后十四个一组分成三组分列于三方的台子上。
那台子上也是有坐的,这事儿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真要让她们站下来,估计那腿都不能要了。
能舍弃长安的安稳生活跟着樊伉来舞阳的女娘,性格多半都是忠厚老实勤劳之辈,何曾见识过这等阵仗,只知道郎君要让她们自己挑夫郎,一个个的既期盼又羞窘,心中惴惴,十分不安。
樊伉骨子里还有点现代人的绅士风度,相较于人群外头那些五大三粗的糙汉子们,明显对于这些老大小女人们更为客气。
看出这些人的不安,他还特地说明:“一会儿庄子里的男丁们会进场,你们看着哪个合适,愿意嫁与他的,便将手中的牌子赠与他,如若没有中意的也不打紧,这次相亲会本着自愿的原则,无需勉强。”
这些女娘婆子们心中却更加不安了。
樊伉干巴巴地解释了一遍相亲会的规则,乘光提了一个重槌上前,对着大鼓“梆梆梆”敲了两下,然后就宣布相亲大会开始了。
男丁们这才排成一列鱼贯而入。
谁也没这么相看过女娘,一个个跟呆头鹅一般,傻头傻脑地立在场中,谁也不知道怎么办,有那面薄害羞的少年郎,早已面色爆红低下头去,也有那面皮厚的汉子忍不住拿眼睛打量三面台子上的女娘。
樊伉便一拍桌子,打断那些贼眉鼠眼的窥视,道:“不许喧哗!一个一个上前,每人有一刻钟的时间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