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真的是一顿美食就可以解决的吗?
事实证明并不能。
吃过午食在书院里四处晃荡了一下午,熟悉了一下书院的环境,又去校场发泄了一番属于少年人的旺盛精力,挨到酉时吃了一顿喷香滋美的晚食,挨挨蹭蹭直到天黑实在无处可去了,几个小少年才万般不情愿地回宿舍休息。
吃饱喝足之后,睡不着的几个小少年躺在炕上又开始琢磨着如何才能在不被人发现,尤其是不被无名兄发现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越狱出去。
“天天跟个囚犯似地拘在这里我可受不了,我得想个法子逃出去。”萧同回味了一番今天吃的美食,觉得虽然满足口腹之欲很重要,但人身自由更可贵。
“怎么逃?”吕禄的性子比萧同更加跳脱,只在书院呆了一天他就有点受不了,要是天天都窝在这个鬼地方,他肯定会疯掉。
“书院这么大,但是我看着卫士并不多,总有疏忽的时候吧。”萧同道。
吕禄听了默然不语。
守卫是不多,但是有无名兄还有那只凶恶的阿秃在,就算守卫松懈一点谁又敢跑?何况还有条大黑狗也不是吃素的。
怎么想都觉得逃跑无望啊!
两人讨论了许久也没有个结论,萧同于是不甘心地问一直沉默不语的夏侯灶:“阿灶你怎么不说话?”
夏侯灶:“呼呼呼……”
“……”吕禄,“阿灶睡着了。”
萧同默然。
这种情况下阿灶居然都能睡着,果然阿灶不同常人。
估计今天是商量不出什么结果了,吕禄咂巴咂吧嘴说:“要不睡吧?”
“睡吧。”萧同也觉得没意思,拉了拉被子没情没绪地睡了。
三更天的时候,当书院里最后一点灯光熄灭,整个书院完全陷入一片暗寂之中,原本躺在炕上睡得正熟的夏侯灶翻了个身醒了。
醒了之后也不点灯,非常不温柔地把将将入梦的两个小伙伴推醒。
“干啥啊?”萧同感觉自己刚刚才被周公召唤,被人硬生生从睡梦中叫醒,一肚子起床气。
“起来,我们溜出去。”夏侯灶压低了嗓音道。
一听可以脱离这个坑爹的鬼书院,萧同瞬间清醒,睁眼一看萧同连衣裳都穿得妥妥当当的,道:“阿灶你动作真快。”
夏侯灶满头黑线:“我就没脱衣裳。”
他就等着这个时候准备出逃,啥也没脱,起来就能走。
萧同和吕禄顿时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心想阿灶可真厉害。
他们也不敢点灯,黑暗中胡乱抓起炕上的衣裳穿好,反正他们俩的身材差不多,穿错了就穿错了罢!
三人溜出门,做贼一样蹑手蹑脚顺着墙跟悄悄往外走。
夏侯灶猫着腰带着两个小伙伴一边走一边小声道:“下午的时候我仔细观察过了,动物学院和小娘宿舍那边戒备最森严,讲堂那边防卫最弱。”
说到这里,夏侯灶停下脚步,四下望望,接着道:“讲堂后面的院墙有一处比较矮,我们搭人梯就能翻过去。”
吕禄简直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明明下午的时候他们三个人是一起出去晃悠的,却只有阿灶一个人干了这么多事。
难怪世父曾提及,阿灶有乃父之风,颇有大将之才。
纨绔们不仅臭味相投,彼此之间还颇有几分义气。三人之中萧同体型最瘦,吕禄弯腰躬身靠近墙边,道:“阿同你最轻,快踩着我的背翻过墙去。”
萧同二话不说,挽起袖子抬脚踩在吕禄背上使劲地朝墙头上爬。
夏侯灶站在边上给他们放哨,一双眼睛紧张地朝四周来回打量,就怕哪里突然钻出来个卫士来。
十几岁的少年纵然不算胖也有大几十将近百来斤,吕禄那小身板纵然称得上强壮也颇觉十分吃力,一张称得上英俊的脸憋得通红,压低了嗓音不住地催促:“阿同,好了没?快点爬,磨磨蹭蹭地像个小女娘一样!”
几人之中因为萧何体能值最差,又兼平日萧何管束严格,萧同很少有这种爬墙上树的机会,业务不甚熟练的后果让他颇了费了一番功夫才爬上墙头。
“我上来了,来,阿禄我拉——”萧同抬起头,欣喜的声音仿佛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一般,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底下吕禄毫不知情,高兴地直起身,身上被萧同踩出来的脚印灰泥都来不及拍掉,连忙招呼夏侯灶做人形脚凳让他爬墙头。
吕禄爬墙的技能明显比萧同要熟练多了,踩着夏侯灶的背三两下就爬了上去,然后他也像萧同一般定在了原地。
“让开点,别挡着道!”夏侯灶道。
“不是,阿灶那个——”吕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嘴,示意他自己看。
夏侯灶抬头,只看到淡淡的星光下,无名兄带着那只叫大黑的凶狗和那只叫阿秃的凶鸟站双臂抱胸站在墙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夏侯灶:“……”
“是自己乖乖回去睡还是我把你们揍一顿你们再回去睡?”无名一脸冷漠,让人毫不怀疑只要他们仨说半个不字,他就真的会动手将他们揍一顿。
对此吕禄深有体会。
无名兄除了面对伉表弟的时候有点表情还像个人样外,在其他人面前就跟个冰块似的。
不,除了伉表弟其他人在无名兄面前根本就不算个人。
迫于无名兄的“淫威”之下,三个不小也不大的少年彼此互望一眼,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带着逃学失败的挫败感垂头丧气地从墙头上跳了下来,挨挨蹭蹭地准备回去睡觉。
无名兄领着两只凶兽押解犯人一般盯着他们到了宿舍门口,淡淡地道:“记得卯时起来晨训,迟到的人没饭吃!”
重新回到宿舍在炕上躺平的小少年们顿时泪流满面,心中暗恨。
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将几个试图翻墙逃跑的纨绔们押回宿舍后,无名兄这才带着两只凶兽回去。
樊伉还在准备明日开学用的物什未曾入睡,看见他进来就笑了:“怎样了?他们睡了么?”
无名拍了拍大黑的脑袋,大黑昂起脑袋蹭了蹭他的腿,然后领着阿秃颠颠地跑到炕梢自己的位置趴下。
“他们倒是想翻墙逃跑!”无名走到木架边上,净了手脸,又道,“讲堂后面的院墙太矮了点。”
樊伉揉了揉额头,道,“我知道了,明日让人再加高一点罢。”
翻墙什么的他倒是不意外,当年他读书的时候他也干过这事。
半夜偷溜出去上网什么的那都是他玩剩下的。
无名洗漱完毕,看见郎君还在那儿写写画画的,不由皱眉道:“晚了,郎君早些睡吧。”
樊伉看了一眼桌上的沙漏,一看都快凌晨两点了,打了个呵欠:“没注意都这个点了,时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