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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京淮垂下眸:“没事,他回了。”
???
周扬一有些不知所措,抵烟盒的手还悬在半空中,就这么尴尬的晾着。
段京淮盯着眼前时屿隔了五分钟才回的消息,薄唇翳了翳。
【时屿:嗯。】
嗯。
就嗯?
段京淮咬着烟“嘶”了一声。
他都发消息过去了,时屿就不能跟他讲点别的吗?
难道他一点都不想跟他讲话吗?
盯着冷冰冰的“嗯”字,段京淮磨了磨牙,又想——
也是。
这个话题确实没什么营养,按照时屿清冷的性子很难进行下去。
想了想,他又开始输入——
【段京淮:回头你把那个施工团队的详细资料报一份给我,你找的人,我不放心。】
完完全全故意挑刺的挑衅。
这下他应该不悦了吧。
段京淮薄唇勾了勾,掸掉烟灰。
等了片刻,这次消息回得很快。
【时屿:好。】
好?
这也好?
幽邃的桃花眼眯起半度,段京淮吐了口气,牙齿微磨。
【段京淮:我今晚就要。】
咄咄逼人。
按照时屿的个性,这会儿就应该打电话来骂他“有病”了。
如他所愿,时屿这次终于不再回复单个音节。
甚至还回了两句。
然而——
【时屿:嗯,一会儿我整理好就发给你】
【时屿:段总还有事吗?】
隔着屏幕,段京淮都能感受到时屿冷冰冰又公式化的语气。
得。
又下床不认人。
周扬一看着段京淮脸上变幻难测的情绪,舔了舔唇,不知道该找什么话头。
他不动声色,快速地瞥了眼他的手机,捕捉到了“合同”的字眼,心下了然。
男人在处理公事时遇到烦心事,最想得到的就是身边人的体贴。
他特地去吧台拿了两杯名为“暧昧”的特调,递到段京淮面前,声线拉的很软:“这么晚了段总就别为公事烦心了吧。”
他说着,又稍微向前俯了下身子,眼睛里透着懵懂的情.欲:“这杯酒听说是今晚主打,酒精度不是很高,我替段总尝过了,味道还不错。”
周扬一穿的衣服宽松,他这么一倾,衣领微微下滑,雪白削瘦的肩头漏出一片浅粉,皆是诱惑。
这是他的拿手绝技,对付喜欢纯.欲这款的男人,还从来没失手过。
气氛冷寂了两秒。
影影绰绰的灯光在段京淮脸上掠过,他捻灭了烟,面带嘲讽地觑了他一眼,冷声道:“我从来不喝别人递给我的东西。”
周扬一微怔。
他在段京淮的眼眸里读出了一丝厌恶的情绪,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冷静片刻,他又想到那张房卡和今晚的邀约,默默在心底猜测,应该只是他会错了意——段京淮的意思,可能是嫌他没眼力见,要他喂。
于是,他又把酒凑到了段京淮的嘴边。
谁知,段京淮面色倏然冷下,他不悦地紧锁起眉,抬手一挥——
酒水从杯沿里晃出来,直接泼到了周扬一脸上,湿哒哒的顺着他的下巴蜿蜒滴落。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呆滞住了。
段京淮眼底藏着几分愠怒,声音冷硬:“谢家豪,你怎么什么人都往里带!”
周围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他们这里。
周扬一发梢和脸上都还狼狈的滴着水,看到别人嘲弄的眼光,顿时面如土色。
正跟人掷着骰子的谢家豪听到段京淮叫他,屁滚尿流的跑过来,一看眼前这般场景,立马就懂了。
他朝着身后骂骂咧咧吼道:“许海临,你他妈滚过来把你带的人扔出去!”
周扬一震惊地瞪了瞪眼。
原来他不是段京淮邀请来的。
一直在旁边观察的许海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闯了祸。
因为他上次刻意为难时屿的事,惹恼了段京淮,停了与他家的合作,损失了一大笔钱。
他一直想着找机会跟段京淮赔不是。
前几天听说他在别墅上要了一个男明星的房卡,打听了一下,发现是段京淮喜欢的类型,便做主把人带过来准备邀功,谁知道,竟然搞成了这种局面。
都说这个小男星很会,现在看来简直是惹火上身。
见状,他连忙走上来拉扯周扬一的手腕:“哪来的骚货,段总都让你滚了,还不快滚!”
“那,房卡呢?”周扬一不死心,咬着唇问道,“在别墅那晚,露天泳池,你不是留下了吗……”
房卡?
什么房卡?
段京淮眉心紧蹙,倨傲地扬着下颌,冷淡的与他对视。
那晚他只在露天泳池里停留了半个小时,当时他心里满脑子都想着时屿,无暇顾及其余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
等谢景廷把那堆废话讲完,他就跑到陈医师那里,要了时屿的药。
现在细想,确实有人塞了他一张卡,他以为是哪个蠢货给的名片,看也没看,拿着把玩了一会儿就扔进了垃圾桶。
段京淮收回视线,从桌面上抽出几张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淡道:“抱歉,我有洁癖,嫌脏。”
这一举动,把什么都说清了。
夜幕浓稠。
时屿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盯着眼前整理的资料发呆。
时间已经越过了凌晨,他不想麻烦手底下的人临时加班,便打开笔电自己动手。
耳边总是时不时的传来早上听到的那些话,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流连,又停滞。
风从窗台倾灌进来绕着他的脚踝打转。
一想到段京淮的消息都是在跟别人温存时发的,时屿就感觉整颗心像是被浸泡在柠檬里,又酸又涩。
他正出神,恍然间有一通语音电话打进来,怔了一下,发现是郝帅。
他疑惑着接起,郝帅那欠扁又欢快的声线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晚上好小美人,还没睡?”
“嗯,马上就睡了。”
“啊是这样的,我买了两张漫展的票,想约沈知年跟我一起去看,但是我刚才打电话给他,他说明天临时有个合同要签抽不开身,又说到你一直很想去看漫展,所以让我问问你的意见。”
郝帅说着,沈知年也发了消息过来,时屿点开看了下,的确如此。
漫展,他确实一直挺想去的。
而且他脑子乱了一天,再这么下去接连几天心情都会收到影响,散一下心也好。
“好啊。”他应道。
“啊,你这就同意了?”郝帅有些诧异。
“怎么了?”
“没有,”郝帅爽朗的笑,“你一个冰山美人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我了,我这面子可真大。”
时屿对他耍贫有些司空见惯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