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屿的肩膀。
贯彻心肺的寒风被他挡在身后。
他希望自己的肩膀能再伟岸一些,能替时屿挡住更t?多,更汹涌的伤害。
“靠多久都没关系,”段京淮微低下头,他怕时屿会胡思乱想,开口的声线都有些颤,“你心中如果有怨,可以找我倾诉,对我发泄。”
他第一次觉得战栗,觉得怕,怀抱又下意识缩的更紧了些,嗓音低哑:“别做伤害自己的傻事,我求你。”
——我愿意照顾你,无论什么时候。
他有资格这样说吗?他不知道。
但他想在此刻把所有的心情都告诉时屿。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时屿先他一步——
“你怕我轻生?”时屿抬起眼尾,他鼻端被冻得绯红,那双漆黑漂亮眸子里流露着一丝茫然。
段京淮眉心一跳,眸压的更加深邃,他急切地抓住时屿的手,皱眉道:“……你别随便就讲出这两个字。”
他听不得一点。
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连骨缝深处都打着颤,像是被一双无情的手扼住命门。
月光寒冷,有大片雪花落到时屿的眼睫上,久久停驻。
所有时间被压缩到粘稠,混沌。
时屿纤长浓密的睫缓缓覆下,他停顿片刻,又抬起头,那双眸中有灯火逐渐亮起:“我不会的段京淮。”
时屿指尖微缩,他攥紧段京淮大衣的布料,唇慢吞吞地轻启,模样认真道:“这世上还有我留恋,喜欢的人。”
“我不舍得。”
第48章回国
即便过了这么久,再回想起这件事,段京淮心头还是萦绕着足以淹没自己的恐惧。
他从心底嫉妒那个被时屿喜欢的人,嫉妒他能得到时屿的依赖,但更多的是庆幸,因为那个人,给了时屿莫大的勇气。
以至于时屿出国之后,他都从未想过去拆散他们。
“你不知道我当初有多害怕……那种感觉简直窒息的糟糕。”
回到现实,段京淮声音低柔地说着,他的眸光紧紧锁住时屿的。
“你很少在我面前露出那样柔软的一面,分明总是那么坚韧,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在逞强。”
两个人放慢脚步向前走着,有雪花弥漫着落在时屿的鼻端,有些痒。
“你那么好的人,怎么能出生在那种严苛的家庭中。”
段京淮顿住脚步,他侧过身,攥着他骨节的手又不自觉地紧了些。
“当时我在想,如果我有资格能照顾你就好了,你一哭,我心慌的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雪声在耳畔簌簌落下,两人站在石阶上,周围是天寒地冻的银装。
霓虹灯和车灯的光线映在段京淮眼里,那眸幽邃如深渊,时屿感觉心脏在那刻跳的格外清晰。
他攥紧指节,喉间坠着沙哑的灼烧感。
他,在高中的时候,跟段京淮就已经心意相通了吗?
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时屿感觉呼吸有些窒闷,耳垂上的血液用力的冲涌着。
可是为什么,在他来到美国之后,段京淮删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甚至也不回他的信。
还有,他私自以为高中散步那晚说的话就是表白,可他却完全没有任何回应。
时屿眸光闪烁着,薄唇翳了翳,想问原因,话头几次到了嘴边,又有些不敢问。
“段京淮,我有件事想问你。”他捏住心脏,坚定地开口。
“什么?”
“我——”
“哥哥,买两只耳罩吧——”
忽然,有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两人身旁响起,时屿愣了下,垂下眸,发现是一个提着书包的男孩。
他年纪不大,湛蓝如宝石般灵动的双眼正扑闪扑闪的望着两人,模样倒是有几分酷。
美国很多家庭为了培养孩子独立自主的意识,经常在十几岁就让孩子出来想办法谋取生活。
时屿看了眼他书包里的东西,都是冬天御寒用的保暖用品,最上面翘着两只粉兔耳的耳罩,看上去暖绒绒的很是可爱。
他突然起了几分捉弄的心思,用手肘戳了戳段京淮,指着那只耳朵说:“我给你买一副这个。”
段京淮:“?”
他眉梢挑了下,看着时屿亮晶晶如同小狐狸一般的眼神,故意逗他:“我答应戴这个,你会给我什么奖励?”
时屿忍不住瞪他:“我给你买,你竟然还跟我要奖励!?”
小男孩虽然听不懂两人说什么,但从动作上也能辨别出两人的关系。
他舔了舔干涸的唇瓣,仰着头对段京淮说道:“哥哥,买一副吧,你男朋友很漂亮。”
段京淮黑眸一沉,他对那个“男朋友”的称呼很是适用,桃花眼微挑,直接将他的书包拎过来,勾唇笑道:“我全买了。”
小男孩扬起笑脸,满足地说道:“谢谢哥哥,你男朋友戴这个肯定很好看。”
时屿:“?”
时屿微弯下腰,用英文给小孩子解释说:“我不是他男朋友。”
小男孩瞪大了点眼睛,他突然神神秘秘地靠近了些,模样认真道:“那哥哥我可以追你吗?”
段京淮眉心一皱,他将书包又扔还到他怀里,只把最上面的两个兔子耳罩拿了出来,冷着脸抬着下颌睥睨道:“未来他会是的。”
又被“退货”的男孩有些不满地撅起嘴来:“什么嘛,不守信用的大人。”
段京淮不爽地冷嗤一声,连语气都有些不善:“小鬼,你家里人没有告诫你,对买主的人不要有非分之想吗?”
时屿微弯唇角。
男孩不屑地哼了下,转而压低声音,对时屿说:“哥哥你不要答应他,他很坏。”
段京淮轻嘶了一声,戾气凛凛:“喂,小鬼。”
小男孩冲他努着嘴做了个丑兮兮的鬼脸,连忙调皮的跑开了。
段京淮黑漆漆的低垂着,眸光微虚,稍侧着脑低道:“你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
时屿把玩着手里的毛绒耳罩,轻轻笑了下:“他也就十四五岁,你跟一个孩子较劲?”
段京淮在他浅淡的笑意里微微出神了片刻,又说:“十四五岁怎么了,我——”
“?”时屿看他,“你怎么?”
——我也是从十四五岁开始喜欢你的。
话被噎在喉咙里,因为时屿突然靠近了他。
有雪花落在时屿勾着薄红的眼尾,他的鼻端和脸颊都被冻得有些红,吐息间缭绕着白气,暖橘色的灯光坠在澄澈的眼底,瞳仁像个小灯泡似的一眨一眨。
他整个人包裹在宽大的羽绒服内,袖口露出一点粉嫩的指尖,掐着耳罩两侧,高举过头顶,将那兔耳的耳罩笼在段京淮的耳朵上。
有些温热的指尖擦过他冰凉的耳畔,段京淮身子僵了僵。
呼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