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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它很柔软,也很漂亮,它的眼睛总是无辜又可怜的,但这并不妨碍我在床上看着小说或是电影流泪的时候拿它当毛巾擦眼泪。
“后来呢?”Laki兴致勃勃地问,“我喜欢猫。”
“后来它死了。”
我很平静地开口,发现Laki高兴的脸上此时一片空白。
她愣了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茫然片刻后开始搜肠刮肚地想着话语想要安慰我。
我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可能并不擅长讲故事,Laki看上去都快要哭了。
Laki说:“那你那时候一定会很难过吧。”
“是很难过。”我想了想,“但是也没有哭。”
“啊?为什么?”
“因为哭了的话,就再也不能把眼泪蹭到猫猫身上了。”我说,“它也不会睁开眼,再愤怒地喵喵叫着舔毛了。”
Laki看上去好像很想要安慰我,但我好像真的没有那么难过了。
从前天塌一般的痛苦在此刻像是寻常,脑海里一个阴暗且隐蔽的声音在问我,林然,你怎么总是这么贱,怎么总是记不住教训呢?
土豆长得很好看,毛发雪白又柔软。
从前的我总是渴望认识朋友,我不想总是一个人走在这漫长星夜下,我想把我的星星们告诉他们。
也许我曾经交到过几个朋友,但他们都有比我更好的朋友。他也很喜欢土豆,他生日的时候,我绞尽脑汁,用土豆的毛发织了几个漂亮的小球作成摆件,又花了三个月的时候给他画了一幅装扮画——是我们放学时路过小卖部他很喜欢的一幅,是他最爱的铠甲勇士。
但他生日那天,我鼓起勇气敲响他的家门,却被邻居告知他早就搬走了。
“你是不是傻,跃哥不是早说了他要搬走吗?”开门的邻居是班上的同学,“你等等我,今天不是跃哥的生日吗,他要办party呢,咱俩一起过去。”
我感觉血液似乎开始变凉了。手里的东西像是有千斤重。
我说:“我就不去了,我还有点事。”
我把那幅画和猫猫球扔掉了。礼物我没有送出去。或者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见他们。
其实选择和谁交朋友是对方的自由。是我太不讨人喜欢了。
就像我也没有告诉周玉朗,他的生日快到了,我给他准备了什么礼物。
我自以为是以为交到的新朋友,却又亲手将我推落进深渊。
我喜欢的人,却又在我举目无望的时候,再亲自刺我一刀。
我其实,从没想过那个我最狼狈的夜晚里,梁砚会来。
那段被污蔑抄袭的日子,我过得浑浑噩噩,甚至可以说是已经彻底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我要承认自己从未做过的罪名,甚至还要为比赛的主办方赔付一笔天文数字的钱。
保送的名额给了周玉朗,而我声名狼藉,在老师们或惋惜或同情或悲悯的眼神中,我知道,我已再无前途可言。
回家的时候我再次被秦修宁拦住。这一次我没有再还手。
只是头上混着血的雨水从脸上滚落下去的时候,我问他,到底要怎么样才放过我?
秦修宁只是笑却并不回答我。他轻描淡写地说:“你不是林家的私生子吗,这点钱林家不至于拿不出来吧,你爹不管你,你不是还有个哥哥吗,去找你哥要啊。”
我的右手此时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疼痛在此时趋向于麻木甚至发冷,我哆嗦着拿起手机,吃力地请求他:“我、我没见过我哥。”
秦修宁笑了笑,他的手像是把玩什么东西一样握着我的手,不轻不重地捏着我剩下的指节。他没有接手机,俯身从我身上流的血里点了点,用指尖在我锁骨上写下一串号码。
“下着雨呢,一会号码就没了。”秦修宁的吐字格外阴冷,“要打就尽快。”
我艰难地往手机里输着号码。
他们一行人早就远去了,我只看见巷子口拐角处停着辆黑色的面包车。
我不作多想,只低头继续输着号码,天空却又突然暗了下来。雨幕遮着我的眼睛,我想抬起头,但浑身上下的酸痛让我即便是做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变得异常艰难。
但有人向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撑着一把黑伞,眉目都沉浸在他身后的夜色里,昏黄的路灯照得崎岖不平的小道上泛着冷黄的光晕,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在雨声里居然显得格外的清晰。
我低头看了一眼我自己,觉得有些太狼狈了。我扶着墙想站起来,右上使不上力气,没站起来反而而因此重新摔了下去。
更狼狈了。
我只能假装我没看到梁砚。我不知道对方对这几天的事情是否有所耳闻,但下意识地,我想把自己藏起来,躲到哪里都好,我也不想看到对方失望的眼。
但梁砚一步一步地,走到我面前来了。
“你的手受伤了。”他说。
我“哦”了一声,低下头跟着梁砚的目光一起看向自己的手,像是刚知道自己的手指被折断了一样。
我笑了一下:“没关系。”我手腕动了一下,瞬间传来几乎撕裂肺腑的疼痛,但我还是向他开玩笑一样说道,“还能动。”
我看不懂梁砚脸上的表情。我隐约觉得他似乎是生气了。
那个会在讲台边上提醒我水银有毒,那个在天台上将我拽下两个人摔在雪里面露怒容的梁砚,似乎与我越来越远。我想伸手去抓,却发现我们之间隔着深深的雾气,我已经看不见他了。
这里是我回家的巷子口,即便林家已经让我认祖归宗,但我还是下意识地排斥那样的环境。我靠着兼职和卖画在廉租房里凑活着过夜,这条回家的路,没有一天我见不到自己身上的血。
这里混乱狭窄,视野也不开阔,被人蒙上麻袋揍一顿可能都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钻出来的。我摔在地里泥坑上,从血和泥水的倒影里看见雨夜里的车灯——有人来了。
梁砚也注意到了。彼时他正低着头皱眉注视着我的手,此时听见声音也扭过头,看了一眼,又重新把目光投向我。
“你打算怎么办?”梁砚说。
我有点困惑也有点茫然地看着他,但心里却突然有种隐秘的甚至不自知的喜悦。
他不是来质问我,他是来问我怎么办。
我笑着看向他,突然觉得很轻松:“我,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我向他指了指自己锁骨上已经晕开的血迹,朝着梁砚举起手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梁砚那一瞬间的表情简直可怕到骇人。我说:“我刚才给我哥发消息了。也许他能帮到我。”
我看向梁砚。他仿佛在雨夜里完全静止了一般,连脸上的表情都僵硬得让人怀疑,我说道:“我没有抄袭,我以为我能入围的。”
我又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