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破晓

“报告师傅，笔仙堡有新动向”断情谷一女弟子匆忙来报。

“什么事？”毒母询问。

“我们的探子回报，天语寺的佛陀突然投靠笔仙堡”弟子回答。

“投靠？为何真么说？”毒母疑惑。

“探子看到佛陀身负重伤，估计已经伤到内丹，据说是被韩宇的人所伤！”弟子回答。

“身负重伤？真是天助我也，我正好一箭双雕把他们一同歼灭！”毒母似乎春风得意。

“师傅，笔仙和佛陀一起，就你一个人能同时斗得过两大仙尊吗？”小蝶疑惑。

“你也听见了，佛陀已经重伤，残废一个！难道我的五毒神掌会怕了笔仙的狂草人生不成？”毒母不屑。

“可是你的伤也刚好，我们全军出动血洗笔仙堡，会不会草率了点？”小蝶说道。

“草率？怕死，你可以回去”毒母欧阳玉训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如果能和韩宇他们一起行动会多一点把握”小蝶解释。

“我也是一方的仙长，求助一个无名小辈，太让人笑话了吧！况且韩宇的能力还不怎么样”毒母说道。

“韩宇哥，实力不同以往了呀！你还记得在沙滩上，他一个人血战琴痴广亮吗？如果不是他，我们可能都活不到今天！”小蝶说道。

“那时是我有伤在身，如果我没伤，我早扒下他们的皮！”毒母回想沙滩之战，还是气愤难平！

“师傅，你的伤势那么重，这么好得那么快？”小蝶问道。

毒母欧阳玉沉默不语，因为她知道被佛陀从背后的那一掌已经伤到内丹，内丹已裂不可能再恢复，换句话说，她性命所剩无几。就是因为性命所剩无几，她决心放手一搏，偷偷服用了“回光丹”！

“回光丹”犹如垂死的人回光返照，功力大增，但实则把余下的日子耗尽，这是急功近利的做法。但毒母欧阳玉别无他法，哪怕是急功近利，她也义无反顾，以其带着遗憾慢慢死去，还不如破釜沉舟手刃仇人！

然而毒母没有自己偷偷服用“回光丹”的事告诉了弟子们，包括最等爱的小蝶，她怕那样会动摇了军心。待到她血洗了笔仙堡和天语寺，她再无遗憾地离去。只有那样，如果有来世，她才敢回到剑尊的身边。

只是她料想不到的是韩宇一伙已经大破天语寺，还重伤佛陀，他们无意中帮了自己大忙，而自己省了一半的精力。

来到笔仙堡的大门外，毒母欧阳玉一掌击碎了“笔仙堡”的门牌。

“杀！”毒母一声令下，断情谷的弟子们犹如狼虎之师冲入笔仙堡，但笔仙堡竟然人去楼空。鼎盛一时的笔仙堡此时只能下秋风扫落叶的荒凉。

欧阳玉寻到笔仙堡的大殿“金笔殿”外，只见大殿的两侧分别刻着：年少轻狂空余恨，岁月无情心难静！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毒母看完两列字说道：“哪怕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不如金笔殿的大门，毒母和小蝶看见一个老人落寞地坐在凳子上，往日的神采奕奕早已不见踪影，只有几个字可以形容这个老者的窘境：万念俱灰，无欲无求！

“师傅，你看佛陀躺在地上，面目全非”小蝶指着躺着大殿正中的尸体说道，哪怕是现在面目全非，可是一眼都能看透这个就是佛陀。

“佛陀这是这么了？”小蝶问道。

“我把他给杀了！”笔仙说道，笔仙看了毒母欧阳玉一眼，砖头问小蝶道：“你们终于来了”。

“义父，我不是有心欺瞒你，可我真是毒母的弟子”小蝶表个歉意，因为那些天这个义父真的对她宠爱有加，宛如亲爹。

“闭嘴！你竟然叫这等狼心狗肺的人义父！？”毒母大骂！

“我虽然狼心狗肺，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笔仙解释道。“我知道你记恨我和佛陀，所以我方才把他给灭了，希望可以让你消点怒气！这样也可以让我的内心好过一点”

“你的内心好过一点？只要我在的一天，你永远也不会好过，我早晚都要让你生不如死！”毒母大喝。

“其实这些年，我早就生不如死”笔仙缓缓叹了口气“小蝶，你能到门外回避吗，我有些话想单独给你师傅说”

小蝶见笔仙如是说，自己退了出去。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毒母怒斥。

“其实你和剑尊成婚的当晚，我并没有对你有任何非分之举，我也没有夺取你的少女之贞，这一切都是佛陀干的”笔仙对这件事一直不能忘怀，毒母也一样。

笔仙的话让毒母想起了她和剑尊成婚的当晚，该是人生最美的一夜，却别这两个衣冠禽~兽糟蹋。当她衣不遮体的醒来，佛陀毫不避讳地告诉她，他和笔仙嫉妒剑尊，所以他们要亲手把师妹给毁了。如果她敢跟师傅元始天尊告状，他会和笔仙亲手杀掉剑尊…

“我错就错在知道佛陀对你有企图，却没有亲手阻止他，让他玷污了你，也玷污了我的心灵！”

“因为记恨，我后面还联手佛陀暗算剑尊，因为我知道你爱他，我本以为杀掉剑尊，你会改变主意。但没想到我越陷越深，一直到无路回头”笔仙悔悟。

“曾经，我对每个夜晚都抱有幻想，希望你能成为我的新娘，就连枕头，我都给你多留了一个。可是因为嫉妒，我把你给毁了，也把自己给毁了。当我功成名就，一手建立称霸一方的笔仙堡，每个晚上都阅女无数，躺在那些貌美的女人旁边！我都心却在不停的流血，只因为她们都不是你…”笔仙留下两行眼泪，欲言又止。

“别说了，你就一个懦夫，一个畜~生！要悔悟就在我的五毒神掌下悔悟吧！”毒母咆哮着冲向笔仙，五毒神掌索命而来。

“师妹，先不要打，现在还不是时候…“笔仙劝道。可是毒母根本听不进去，攻势一波比一波凌厉，笔仙只好匆忙应战。

门外的小蝶听见大殿内有打斗声，心急如焚，一个是她的义父，一个是她的师傅，两个人都待他如亲生，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她心急如焚的时候，韩宇和小飞恰好赶到。

“小蝶，终于找到你了“小飞兴奋地喊道。

“韩宇哥，我师傅和笔仙在里面斗法，鹿死谁手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小蝶没看小飞一眼，直接想韩宇诉苦。

“进去看看”韩宇说道，悄悄步入金笔殿。

只见大殿内，毒母的排云掌步步紧逼，五毒神掌杀得水生火热，焉有一招定生死的气势。笔仙则节节退守，瞻前顾后，生怕伤了毒母。就在韩宇小蝶犯难的时候，笔仙终于以一记“神来之笔”把毒母逼退，毒母踉跄连退数步，几乎摔倒。

“师傅，你没事吧”小蝶急忙上前扶住毒母欧阳玉。

“没事”毒母欧阳玉一把推开小蝶，想上前继续死磕笔仙，料想不到腹部一阵剧痛，口吐鲜血！想必“回光丹”的药效已到极限。

“我心不甘啊！我心不甘！”毒母大嚎！

“你就那么想要我的命吗？”笔仙哀鸣。

“不手刃你，我死不瞑目！”毒母确认。

“其实不用你动手，我很快也会毒发而死！你又何必急于一时！”笔仙绝望地说道。

“义父，你怎么会毒发而死呢？”小蝶不解地问，她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情面，因为她内心里，她不希望毒母笔仙任何人出事。

“因为年少时犯下滔天罪行，我和佛陀投靠他人，我们的主人为了忠诚，让我和佛陀服下奇毒，这种毒每个月都要复发一次，如果没有解药，就会毒发身亡！上次佛陀偷袭毒母，我已经和主人闹翻，我暂且不能告诉你们主人是谁，因为你们还不够实力去挑战他！小蝶，如果我归去，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不要想着报仇…”笔仙说道。

笔仙看了看韩宇：“小子，主人一直想要了你的命！但小蝶还有其他人一定会护着你，我一直苟活人世，就是想验证一下，你有没有能力去保护你身边的人！”

“我不知道你的主人是谁，也不管为这么他那么想要我的命，但我一定会好好活着，为了自己，也为了身边的亲人。我不知道你要验证什么，会怎么验证，但我一定要活着，每个人心中都有份美好，为了这份美好，我鼓起勇气活下去！”韩宇说道。

“我的验证就是要你敢不敢踏着我的尸体走过去，能不能踏着我的尸体走过去！”笔仙说道。

“如果不敢我不会一听说毒母要血洗笔仙堡就疾奔这里，至于能不能我定当全力以赴！”韩宇确信。

“剑尊的七星北斗剑阵，佛陀的达摩神掌，我的狂草人生是灵魂之地三大绝学，都是自己研究出来的绝技，你敢不敢和我的狂草人生一斗？”笔仙问道。

“敢！”韩宇斩钉截铁。

“你怎么破我的狂草人生？”笔仙问。

“即名为狂草人生，肯定招招式式紧密相承，一气呵成，一钩一纳定可取人首级。但内劲雄浑就有虚脱之处，在薄弱的地方一刀斩断，狂草就不会再狂草，人生或许就不再人生”韩宇分析道。

“说的不错！看来没看错你！但如果此时你和我一斗，必定还不是我对手，假以时日定能成大器！虽为纸上谈兵，但犹可见你过人之处！”

“纸上谈兵？你的意思是说，不用斗了吗？”韩宇惊奇。

“是的，点到为止！”笔仙说道。

“不用打最好，你们打起来我帮谁也不是！”小蝶喜出望外。

笔仙看了看小蝶一眼：“小蝶，你知道为怎么灵魂之地一片漆黑，没有白昼吗？”

“不知道”小蝶回答。

“我们也不知，请笔仙明示”韩宇说道。

“我，佛陀，剑尊之所以是灵魂之地的三大尊者，因为我们是梦的建造者，是梦的支撑者，我们给这些痴想成仙入魔的修道者缔造了一个又一个世界，让他们有梦可以做，有事可以想，灵魂就有了延续”笔仙说道。隐约听见屋外瓦落之声，狂风咆哮！

“但是从剑尊牺牲自我，保护你们的那一刻，这个世界就已经开始坍塌，韩宇的出现既是这个世界的灾难，但也是希望。到我亲手埋送佛陀的一刻，这种毁灭的坍塌急剧加速”笔仙继续说道。屋外则风起潮涌，树倒肢残！

“现在我还活着，独木难支，不久我也会魂飞魄散而去。旧物逝，新物来，只有有资格成为神的人才有可能进到下一个世界，而这个人非韩宇莫属…”笔仙说道这里的时候，口吐白沫，眼睛泛红，明眼人都知道他已经剧毒发作，危在旦夕。此刻感觉山雨欲来，地动山摇！

“义父，你怎么了？”小蝶慌乱起来。

“小蝶，你别紧张，在笔仙堡的大牢里关着一只火红金乌，我早就看出你和它有缘，骑上它直飞云天，给这个漆黑的世界破晓吧！”笔仙大声说道。

“可是你这么办？”小蝶哭道。

“别管我，我终要死去，这个世界也会消失，你快去破晓，不然你们也会消失在茫茫空间！”笔仙退了小蝶一把。她不敢怠慢，因为她也看到眼前在一步一步消失。

小蝶冲到地牢，看见一只硕大的火红金乌就在牢房里，她打开牢门，翻身越上金乌背上！

“走，我们去破晓！”小蝶叫道。

火红金乌如有所闻，跑出牢房外，展翅直飞天空。火红金乌健壮的翅膀舞动残云，直飞九重天，在暗云中捅出一个大窟窿，阳光竟然从破口普照而下，阳光和温暖透析这个不见天日的灵魂之地。

云雾渐渐散去，破晓的阳光照耀在笔仙的身上，那是久违的暖和。

“破晓，真好！”笔仙自语道，渐渐人形消逝，化作两滴甘雨！

韩宇亲眼目睹了这一刻，难以自信，原来灵魂之地上空竟然是一片蔚蓝的天空，而被这些造梦者掩盖！听说过只手遮天，原来在灵魂之地真有如此传说。

笔仙，亦仙亦魔，功过难尽，但逝去的时候，还在告诉韩宇他们真正的敌人还没有现身，而强者的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