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断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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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简陋却足以遮风避雨的茅草屋内，半癫大师静静的感受着叶凝霜的脉象。时而紊乱，时而正常。这绝对不是寻常的虚脱。

一旁的叶知秋正焦急的看着半癫大师，他不会医术，只能干瞪眼的等着。

良久，半癫大师把叶凝霜的手放回被褥，轻声叹道。

“她中了幽冥教的噬魂蛊，此蛊虽不会危及她性命，却会不断蚕食她的精气神。她本就体质虚弱，你怎么还让她跟着一起扎马步？”

埋怨的看了一眼叶知秋，半癫大师朝门外走去。

“过度的虚弱让吃不饱的蛊虫四处乱串，导致你妹妹虚脱倒地，不过这蛊毒乃是窥道高层的大能所种，我也没有办法解掉。只能暂时压制。”

半癫大师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再也听不到。也不知道这话，是自言自语，还是故意说给叶知秋听的。

扫了一眼半癫大师消失的地方，叶知秋狠狠的捏紧了拳头，看着躺在床上睡着的妹妹，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我要变强！！！！我要变强！！！！

已经失去的父母的他，将妹妹，当做了自己的命。或者说，比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看了一眼叶凝霜，叶知秋朝着半癫大师消失的方向跑了过去。练体？扎马步？不！我要练真正的武功！

一处小小的花园，树木参差不齐，花儿颜色各异。时不时有一两只蝴蝶优雅飞过，给这充满生机的小花园添加了几分灵动。当叶知秋追过来的时候。半癫大师正在采摘着什么。听闻身后喘息的声音，没有回头，淡淡说道。

“你来做什么？”

平复了一下气息的叶知秋大声说道。

“我不要扎马步，我不要练体！我要学正真的功夫！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欺负我妹妹的机会！”

声音洪亮，惊得那几只蝴蝶，都是加速飞走。

微微一笑。将采集好的草药装好，半癫摸了摸叶知秋的头。

“终究还是一个小孩子，沉不住气。武道一途要循序渐进，切不可心急。好高骛远者，是会吃苦头的！”

听闻此言，叶知秋躲开了半癫大师那还有泥土的大手。再度吼道。

“我要变强，用最快的速度变强！这样就没有人可以欺负我妹妹了！”

半癫大师没有理会叶知秋的嚷嚷，只是指了一下旁边的一棵细小的竹子。淡淡问道。

“知秋，你说那竹子细不细？”

微微一愣，知秋顺着半癫大师的手指看了过去，说道。

“细！”

顺了顺有些杂乱的头发，半癫大师再度开口。

“那你能不能折断它？”

毫不犹豫，叶知秋想也没想就答道。

“我能！！”

自信满满，无坚不摧。

“那你去试试。”

话音未落，只见叶知秋已经跑到了那棵竹子面前，一掌挥出，虎虎生风。

虽然只有六岁，可叶知秋的这一掌，却让竹子弯了半圈。只是这竹子乃新生，坚韧无比，后劲不足的叶知秋，反倒是被这竹子反弹回来一下敲在了脑袋上。

倔强的叶知秋哪怕额头都已经红肿，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正欲再度尝试，却听到半癫大师在身后轻轻的说道。

“把手放在竹子上，左手压右手，一点点用力试试。”

闻得此言，知秋照着半癫大师的话语开始行动起来。身子微屈，右手搭竹左手助力。暗暗发力。

虽说这竹子弯曲的速度没有开始那般迅速，越到后面也越吃力。却是没有再反弹的迹象。竹子越来越弯，竹叶都是已经触及到了地面，狠狠一咬牙，知秋瞬间爆发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大力一推。

咔嚓一声响起，竹子应声而断。

见着竹子已经被自己折断，知秋兴奋不已。立马回头对半癫大师说道。

“爷爷，我已经能够折断竹子了，你可以教我真正的武功了吧。”

缓缓摇头，半癫大师笑着说道。

“知秋，从你两种推竹子的方法中，你能悟到什么？”

一愣，叶知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好像知道了什么，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说。”

提起放在地上的药篓子，半癫大师朗声笑道。

“做事不可鲁莽，学功夫正如这推竹子，要一步一步来。当你达到一定层度时，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敲了下脑门，叶知秋看着半癫大师离去的背影，恍然大悟。

“饭要一口一口吃！”

闻言，半癫大师更是笑得大声。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看着倒在地上的竹子，叶知秋突然释怀了，于他这般年龄来说。这种感悟，非比寻常。揉了揉有些干涩的双手。叶知秋回到了妹妹的茅草屋。

叶凝霜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呼吸很平稳，也很浅。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妹妹，叶知秋喃喃道。

“霜儿，变强不是一步便能登天，可是你放心，哥哥一定会努力。去掉你身上的蛊毒再灭了那下蛊的家伙。以后谁敢欺负你，我就让谁生不如死！”

小小男儿的誓言，却在往后的日子里，掀起了腥风血雨。而此时，半癫大师拿着一个小碗走了进来。对着叶知秋说道。

“扶你妹妹起来，这碗龙星草可以压制住她体内的蛊毒不再蚕食她的身体。也可以让你妹妹醒过来。”

闻言，叶知秋赶紧将妹妹扶正。捏开小嘴。让半癫大师将一碗青绿色的液体，倒入了凝霜口中。

“爷爷，这龙星草是什么东西啊？”

微微一笑，半癫大师和声说道。

“这个是个宝贝药材，一般地方可没有。龙星草只存在于我们这边大陆，百年生茎，百年出叶百年成熟。可压制任何毒药爆发，也可以调节身体，顺理气息。明日我给你弄一株。这可是宝贝。”

调节身体？顺理气息？虽然还不太懂，但叶知秋知道，这是个好东西。

约莫半晌，喝完龙星草的叶凝霜缓缓打开了双眼。看着抱着自己的哥哥，叶凝霜一头扎进叶知秋怀里哭了起来。嘴中还不停咿呀。

“哥，哥......”

叶知秋轻轻的敲了一下妹妹的脑袋，埋怨道。

“看你以后还听不听话。非要跟着哥哥扎马步。”

只是还未等叶凝霜回话，屋外却传来一道怒喝。

“半癫老头，还不给老娘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