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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辰奕几乎是整场沉默,被问到也是“嗯、啊”之类的,欧阳腾逸觉得自己呆在这里活跃气氛真是从未有过的苦差。
顾嘉懿突然抬眸问了句,“辰奕,为什么你会在东城?”
除了沉默没人回答她,欧阳腾逸见状忙说道,“辰奕的病复发了,台前做不了,所以转幕后了。”
她知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转了幕后不是桐城电台,而是舍近求远跑了这么远。
顾嘉懿轻点头,端起手边的红酒杯摇了摇,金碧辉煌的水晶大灯反射着红酒的颜色映在顾嘉懿精致的脸上,涂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轻轻的啜了口杯里的酒,顾嘉懿开口,声音中掩饰不了的晦暗,“就算要转幕后,你可以在桐城,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呢,这么小个城市,还是个电台,你何苦这样折磨你自己呢?”
莫辰奕眼神黯淡,只安静的吃着菜,不辩解也不解释。
“他想换个环境,左右这边的环境还不错,权当疗伤了。”
莫辰奕始终沉默,欧阳腾逸就成了他的发言人,中间找了个机会,说出去下,迅速的溜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剩下的两个人。
顾嘉懿停下了手里的筷子,安然的看着莫辰奕,柔和的声音在莫辰奕身边响起,“辰奕,跟我回去吧,就算不能做台前,你还有我,我们可以一起经营我的工作室啊。”
“谢谢,我很好。”
莫辰奕声音清冷,没有任何情绪。
顾嘉懿眼力划过一丝受伤,说话的声音里带了点不满,音调隐隐了挑高了些许,“这样也叫好吗?窝在这么个小城市,做着与你专业无关的工作,你这是在作践你自己。”
顾嘉懿等着莫辰奕跟自己说点什么,莫辰奕却始终缄默。
“辰奕,跟我回去吧,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我的心你还不知道吗?我。。。。。”
顾嘉懿的话没有说完,被莫辰奕冰冷的声线打断,“我不会回去。”
顾嘉懿的眼眶渐渐有了雾气,妆容精致的脸上是说不出的落寞。
另一个包厢里,沈依心和木晴风打闹着要抢着结账,服务生看着菜单上的两张银行卡发窘,两个人都抢着结账,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嘛。
正在为难,大堂经理轻叩了下门,推门而入,走到沈依心和木晴风中间,微微弯了下腰,开口说道,“沈小姐,老板说您和木小姐的单免单就好。”
沈依心慌忙拒绝,“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呢?打折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能直接免单呢,我们结账就好。”
木晴风收回卡,打趣了句,“白吃就白吃呗,有什么呀。”
沈依心横了木晴风一眼,“不行,你们老板呢,我去找他。”
“对不起,沈小姐,老板交代完就离开了,好像有应酬,”经理拿起菜单上的银行卡,放回沈依心手里,“沈小姐还是收起来吧,不要让我们下面的人为难。”
沈依心还想推辞,木晴风收起了沈依心手里的卡,客气的跟大堂经理说了“谢谢”。
经理见沈依心不再说什么,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木晴风,你是来吃霸王餐的吗,每次来都这样,人家客气下你就当真,以后再这样我不来了。”工作人员刚离开,沈依心忍不住开口责难。
木晴风不屑的飞沈依心一记刀眼,“本公主吃这么点叫霸王餐?切,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好不好?你呀,人家都在员工面前说了免单,你非要结账,弄得人家也不高兴,下面的员工又为难,何必呢,这么多年了,你还没适应啊。”
“可是。。。。。。”
沈依心还想拒绝,木晴风拿起沈依心的大衣和包包,没好气的说了句,“走了,伤员,这样搀着你行不?”
沈依心幽幽的叹了口气,任木晴风搀着离开。
木晴风把沈依心搁在台前的沙发上,扶着她坐好,然后去取车,这武江沅也不知道怎么了,打电话把她急匆匆的叫她过来,给了她把车钥匙,人就没影了。
她只好跟公司讨了假期,留下来照顾沈依心。
没有木晴风在旁边聒噪,沈依心难得安静的一个人坐着。
眼睛左瞟瞟右瞟瞟,突然把视线转向了二楼电梯旁边的包厢。
“玉米地”的包厢都是很有氛围的,并不是用木头隔开的,而是采用了防震玻璃,隔开了城市外面的喧嚣声,坐在包厢里又能观赏外面的城市风光,所以很受欢迎,有时候木晴风来看她,她们就在这边要个包厢,一直吃着闹着还可以看到这个城市的夜景。
此刻沈依心却希望那些玻璃都能变成无数厚重的大木头,如果可以这样,她就不用看到那个包厢里的两个人了。
视野所限,她看不到包厢里的具体情况,只能看到两个人并肩而坐,亲密无间,而那个侧颜,她永远都忘不了。
女人一头发亮的栗色长发,一身长裙看不清颜色,斜侧着和那个身影靠在一起,亲密到连头都碰在一起。
在商量吃什么吗?
这么亲密的两个人,这么幸福的两个人啊!
这样的幸福,他们有过吗?
看着楼上包厢两个仅仅依偎的身影,沈依心的心揪的难受,像是破了个洞一般,沉重的喘不过来气。
她记得他受伤入院,她顾不上他们已经冷战一个多月的事情冲去医院看他,他在她怀里依偎,接受着她喂到口边的东西;她还记得他出院之后她放下自尊去他家里看他,开门的是她,她无所遁形,仓皇逃离;她还记得她想去停车场堵他,跟他好好谈谈,却亲眼看见他们相拥的身影。
那些美好的过往好像一下子全都埋葬了,沈依心没想到有一天她要面对他和别人的幸福,当他在她面前毫不费力的展现着和她无关的幸福时,沈依心才知道,原来一切都过去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办了离职,离开了她见习、实习和工作了三年的地方,几乎是狼狈的逃离了那个曾经给了她无限期待和希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