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嘀咕:
“这鬼还区别对待的?顾绒能坐,我们不能坐?”
谢忱看他一眼,也有点不解。
难道这鬼还是个色鬼?
顾绒瞪圆了眼睛,听到崔珏的话后脊冰凉,立刻想站起来。
谁知道身下的石头融化变形,好像有了生命,顾绒还没站起来就又跌了回去。
顾绒眼眶瞬间红了,朝着谢忱和崔珏伸出手:“要被抓走了!”
他坐着的石头一顿,似乎没想到竟然会吓到顾绒,瞬间恢复了原状。
顾绒瞬间站起来,惊恐的看向坐着的石头,小嗓音颤抖。
“是,是有那什么吗?”
崔珏拧眉把他护在身后,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丢在石头上。
“喂,给小爷滚出来!吓唬小绒算什么本事!”
一动不动的石头:……
谢忱看了看四周,眉心蹙了起来。
鬼物由生灵转变而来,肉体消散,魂灵不灭,又因生前罪孽或憎恨而无法投生。
在人间逗留的时间越长,魂灵的清醒程度就越来越低。
一直到最后变成只会被单一的情绪所支配的恶鬼。
但从未有什么人提过,鬼能变成石头。
除非,谢忱脸色一变,如果那鬼真的能在他们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操控周围的环境。
那一定是他们无法抗衡的大鬼。
一个搞不好,他们三个都会死在这。
第106章灵异世界拖后腿的笨蛋花瓶(6)
谢忱警惕的看向四周,手悄悄伸进背包,握住了背包里的白茅穗。
《庄子》有云,小巫见大巫,拔茅而弃。
在古代白茅是重要的祭品,也能用来驱除邪祟,最重要的是他十分常见。
谢忱握紧了手中的白茅,看向另一侧的崔珏。
崔珏几不可察摇头,这附近并没有什么不对。
谢忱拧眉,抬脚准备再去检查一下那块奇怪的石头,却被顾绒拉住了胳膊。
“忱哥,我有点害怕。”
谢忱抿起唇,毫不犹豫退后,把手里的白茅分了一半给崔珏。
“那让崔珏去检查吧。”
崔珏不满:“喂!”
顾绒已经躲在了谢忱身后,从他肩膀处冒出一个小脑袋来:
“崔哥哥,麻烦你了。”
崔珏立刻换了一副表情,翘起嘴角,把手里握着的白茅草挥舞的虎虎生风。
“不麻烦不麻烦,我马上就去。”
他走到石头面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还小心的上手摸了摸。
刚才的灼烫已经消失,石头冰凉圆润,好像刚才发生的都是他们的错觉。
崔珏拧着眉仔细查看,突然听到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你们是哪来的小娃娃?”
崔珏吓了一跳,惊恐的跳开两三步,回头喊道:“石头成精了!”
一转头,对上表情一言难尽的谢忱。
还有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
崔珏呐呐:“不是石头精啊?”
那老头哈哈大笑两声,身上穿着简单的长袖长裤,佝偻着腰,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慈祥。
“我们这村里虽然偏僻,但也不至于有石头精哩。”
崔珏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想说什么,被谢忱拍了一下胳膊制止。
“老伯,我们是来这边玩的,不小心迷了路,您能告诉我们怎么出去吗?”
那老头拐杖在地上戳了两下,一张枯瘦的脸上皱纹更明显了。
“我们这偏僻难走,你们几个小娃娃怎么走到这来了?”
他脸上老态明显,眼皮耷拉着坠在浑浊的眼珠上,视线扫过崔珏和顾绒,顿了一下。
老头笑呵呵道:“至于要从这出去,那还真不容易。
要不,你们先上我家里住下?”
谢忱轻笑:“这怎么好意思打扰呢?”
那老头咳嗽了一声,身体颤抖,好悬才拄着拐杖站稳了。
“嗐,你们几个小娃娃,叫什么打扰。”
他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自我介绍:“我姓张,你们叫我张老伯就行。”
谢忱几人对视一眼,跟在了张老伯身后。
崔珏状似无意提起:“张老伯,我们昨晚来的时候,敲了附近那几家的门,想找个地方借宿。
可怎么好像都没人?”
张老伯慢悠悠的向前走,语气也慢吞吞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那兴许是睡得有点沉的吧,我们这的人晚上没事都睡得早。”
崔珏还想说什么,却猛地顿住。
因为他们发现,周围的天在慢慢亮起来。
谢忱和崔珏对视一眼,脸色有些沉,只有顾绒一脸高兴,原本惶然的眸子里都散发了光彩。
嗨呀,天亮了那什么就不敢出来了。
三人跟着张老伯进了村,身后的平坦石头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他浑身笼罩在黑色的斗篷下,看不清容貌。
有稚嫩的声音嘻嘻笑着:“大人,你吓到他啦!”
斗篷里伸出一只手,掌心里捏着的漆黑扇子转了一圈。
那道稚嫩的声音似远似近,非哭非笑,窸窸窣窣响个不停。
“大人,你是为了道歉才把天变白的吗?我们都不能出来啦。”
“就是啊就是啊,大人偏心!”
“我没关系,我不出来也行。”
“嗨呀,你好心机……”
顾绒似有所觉,转头看向已经远远落在身后的那块石头。
但那上面空无一物,没有什么异常。
顾绒打了抖,悄悄握紧了身边的谢忱。
谢忱安抚的捏了下顾绒的手指,视线始终定在张老伯身上,余光却在悄悄观察着四周。
光线明亮起来之后,周围的青瓦房也逐渐有了动静。
有炊烟从烟囱上升起,也有人已经拎着锄头准备出门。
看到张老伯,他们都会熟稔的走过来打招呼,却对他身后跟着的三个人视而不见。
张老伯解释:“我们这里少有生人来,你们别介意。”
谢忱摆了摆手,沉默着没有说话。
整个村子好像都随着太阳升起而清醒了过来,不仅有人,谢忱还看着两只黄狗一前一后匆匆跑远了。
狗吠声惊起路边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吵闹。
张老伯的脚步停在一个小院前,回头看向三个人,缓缓勾起了唇。
他脸上的皱纹皱成一团,层层叠叠的勾起,一张口露出一口昏黄的牙。
“天亮了啊。”
顾绒莫名有些害怕,往谢忱身后躲去,把自己的身影遮挡的严严实实。
张老伯意味不明的哼笑两声。
“进来吧。”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无尽的黑暗天生会带来恐惧加成。
此时天清气朗,不过短短两分钟,太阳就高悬在了半空。
连原本看起来有些诡异的青白墙壁,都变得普通了起来。
在这样的世界里,“普通”才是让人最希望看到的。
顾绒跟在谢忱和崔珏身后进了门。
张老伯家是村里为数不多有一个小院子的家,青瓦房被围在了院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