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弱的时候发觉,只会觉得受骗留有心结。
感情最初就留下缝隙,终有一天这道缝隙会变大,变成裂痕伤了两人,他不愿时未卿受到一点伤害,宁愿开始时多费些时间,多些麻烦。
他也心有侥幸时未卿对他有同等的感情,不会介意此事,但祁遇詹不敢赌。
肆意多年,他已心有顾忌。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再欺骗时未卿。
第031章
听见门响声,方头领转身查看,待人走到院口第一眼便看见了时未卿通红的脸,钢铁直男方头领一脸担心地问道:“主子生病了,怎么脸如此之红?属下马上去请大夫!”
时未卿身体一僵,强自维持着主子的尊严,面无表情道:“不必去请大夫,不过是房间里有些热,守好院子,除了我任何人不得接近这个房间。”
单纯的方头领相信了,“是,主子。”
时未卿带着几个侍卫快步离去,回了房间如烫手般一把将香囊扔到了榻上。
没过多久又返回身,把香囊重新拾了起来。
看着手心的香囊,他心里不禁在想,在孔府前到底发生了何事,他总觉得有事隐瞒,那个骗子越这么此说,他越不相信。
然而他疾恶如仇是真,劫富济贫惩治贪官是真,从未伤过他也是真,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他又为何拒绝入他麾下?莫非因他是梧州有名的纨绔,还是因他与巡抚有关不想牵扯?
亦或是瞧不上他是个哥儿?
时未卿想要回去问清楚,但他的骄傲却不允许问出这些极其隐秘,显得人脆弱的问题,只能在这些问题中挣扎,得不到回答。
突然自心底上升一股躁意,眼中蒙上了阴郁,他猜得没错,他果然是不愿留他身旁。
时未卿眼中的执拗越来越浓郁,里面夹杂着不自知的占有欲,他紧抿薄唇,手中捏紧匕首,人已经在他手里再逃脱不了,愿意不愿意也由不得他。
第二天,肖掌柜忧虑得一晚上没睡好,早早便来拜见,知道情况后恳切规劝道:
“主子,张三这么关下去也不是办法,时间长了只怕不妥,毕竟他实力不俗,在全大魏朝恐怕都难有敌手,若真结下仇将对主子非常不利。”
时未卿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正把玩着香囊,闻言收紧手指,面无表情看过去,语气不辨喜怒,“肖叔想让我把他放了?”
肖掌柜摇头,继续劝道:“不是放,而是要礼贤下士,把人留住。”
他早已看出主子对张三的态度,掉几跟头发都心有不快,必定不愿伤其性命,这样一个人折在这里,肖掌柜也觉得可惜。
但问题是现在梁子已经结下,若把人放出去可就是放虎归山,既然事已至此,接下来只有把张三变成自己人,最后才能是皆大欢喜。
时未卿手指卸了力爱不释手般接着把玩,表情未变,“想是肖叔有了好计策。”
肖掌柜道:“好计策谈不上,只是略有几个拙见,张三侠义心肠想必吃软不吃硬,不若主子让我去,我必将他说服。”
“不,谁都不准去,只能我去。”
时未卿把玩香囊的手放到书案上,身体前倾问道:“要怎么做?”
肖掌立即柜意识到主子对张三有极其强烈的占有欲,即使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也不允许其他人接近张三。
这样浓烈的感情,即使没人点破,自己醒悟也将用不了多长时间,他慢慢叹了口气,希望不要走上那人老路。
为了让时未卿未来感情之路顺畅,少些阻碍,肖掌柜细致入微地讲了礼贤下士的规避点,尤其是针对脾气,肖掌柜简直是再三叮嘱。
“主子说话要和缓,不易咄咄逼人以势压人,不要把人逼得太紧,这样只会把人推得越来越远。”
时未卿听完手指敲着书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嗯,我知道了。”
“叩叩——”
“何事?”
方头领在门外问道:“主子,是我。”
林观的事时未卿身边人都已清楚,做事多有避开,方头领守着月归院,他来代表着里面住的人有事,不适合在门外直说。
方头领进了书房关好门问安后,不等询问便道:“主子,张三已醒,他想要主子过去,还要些木条、宣纸、圆棍等物。”
“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即便是稀罕的,他想要也给他。”时未卿起身,问道:“用过早膳了?”
没具体道明,方头领也知道问的是谁,回道:“尚未,他说要等主子一起。”
时未卿表情如常,但不管是肖掌柜还是方头领都看出了他的愉悦,经过肖掌柜面前,他停住脚步,“肖叔可还有话?”
肖掌柜躬身作揖道:“我没有再能嘱咐的,祝主子马到功成。”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肖掌柜暗自祈求佛祖保佑此事成功,主子愿意为了张三压制脾气,希望他能看这份诚意不再拒绝。
挥退一众侍从,时未卿刚进内间看到坐在床上的人,怒气不禁上涌,这怒气不是怪任何人,而是怪他自己,想起肖掌柜的叮嘱,他压住脾气,尽量语气平和问道:“你就如此睡了一夜?”
祁遇詹怔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见,他以为要被算账,没想到见面说得第一句话是关心他,虽然语气怪异些,他还是能听出来。
“若是你的喜好,这样并无不可。”
知道这人故意这样说,时未卿径直上前用匕首割开绳子,见着明显的黑眼圈问道:“你没睡好?”
眼前正在扯绳子的人一脸正经,少见的对调戏没反应,祁遇詹察觉出他的不对劲。
目光又开始肆无忌惮,直盯得时未卿耳朵一点点变红,祁遇詹才放下了心。
只要不是变心,其他都不在意。
“我这黑眼圈是之前行侠仗义睡得少熬的,昨晚在这里睡得不错,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
解释完,祁遇詹压低声音,嗓音低沉磁性地撩拨道:“不过在下胳膊睡得麻了,可否请小郎帮忙揉一揉。”
刻意忽略说话的语气,将注意力放在内容上,时未卿意识到是他的失误造成这个结果,心中升起自责。
道歉的话逸到嘴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得继续默声按起了胳膊。
怎么舍得真让他按摩,时未卿刚按了两下,祁遇詹便运行内力疏通经络,将全身都恢复了。
他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时未卿,自然也发现了他情绪低落,似在自责。
控制力道按住停在肩膀的细白手腕,祁遇詹笑意中带了些安抚:“多谢,在下已经好了,习武之人没那么脆弱。”
时未卿停止手上动作抽回手,垂眸淡声道:“东西已经准备好,就在外间,洗漱完用了早膳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