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一看只觉更严重,抬眼看过来的眼神一片阴郁和冷厉,脸色也非常不好。
背过身关门的手指一蜷,昨晚还好好的,短短半天发生了什么?
时未卿按了按眉心,阖前眼睛道:“沏壶玫瑰药茶。”
最近这几天时未卿没有喝过药茶,祁遇詹想起上次也是从时府回来就喝了药茶,只怕源头在时府。
药茶沏好放到书案上,祁遇詹低声问,“主子头疼?”
“嗯。”
“我帮主子按一按,会好很多。”
时未卿此时正烦躁,被一再打扰,心底躁意难压,眼睛睁也未睁,冷声道:“不必,收拾完出去。”
“是。”
听到这样的话祁遇詹并未没生气,一边收书案上的空茶碗,一边在脑海里过一遍书中内容,试着看能不能找出来和时府有关的线索。
收拾完正准备转身走,时未卿不知何时睁开眼睛,喊住了他:“等等。”
祁遇詹抬头,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时未卿眼神一闪,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你站在那别动。”
祁遇詹一头雾水,看着时未卿靠近,停在了身前。
时未卿什么都没做只是上下打量了几眼,之后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态度也变得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多准备些酒送我房里,你陪我喝。”
没一会儿,酒就送到了,挥退侍从,时未卿意味不明地问道:“不知道张侍从酒量怎么样?”
祁遇詹回道:“不太好。”
原身酒量确实不好,但那是没用内力的情况,若是用内力逼出酒,其实能喝很多。
时未卿拆了一坛酒递过来,语气中莫名多了一些活力和生气,不那么疲惫,“张侍从今日陪我不醉不归如何?”
祁遇詹总觉得哪里不对,想了想刚才的转变,心里略有所觉。
接酒坛时,故意伸的是受伤那只,祁遇詹看似眼睛看着酒坛,实际上视线盯得却是时未卿的眼睛。
发现他的目光果然在注视自己的食指,祁遇詹无奈又苦恼。
果然,身份被发现了。
第035章
祁遇詹记得时未卿的酒量也不太好,上次在墨莲居只喝了几壶便醉得昏睡,比之原身还差。
和他比酒量,时未卿注定是比不过,祁遇詹本想拦下他,又收回了手。
酒这个东西有时候也不完全是不好的,小酌可以怡情,他心绪不虞,陪他少喝一点也好,能把心中郁气发泄出来。
天色已暗,整个房间只在外间汉榻旁燃了一盏灯,灯罩遮挡烛光微弱,只照亮了这一处空间。
从坐在这榻上,时未卿便一言不发地饮酒,祁遇詹想说点什么,又怕哪句话没说对把人惹生气。
张大壮身份暴露得太突然,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祁遇詹现在心里慌得一批。
如果遇见一个人总是骗他,他多半以为这个人是个渣男,不打一顿都是好的。
想到这,祁遇詹自我安慰,最起码时未卿没找来侍卫抓他,没直接把他赶出去,情况好像还没那么坏。
祁遇詹倒满一杯酒液端到口中啜饮,低头将视线隐藏在暗影中,看着坐在矮桌另一边的人。
时未卿仪态很好,即使饮酒也坐姿端正挺直脊背,没有丝毫纨绔的放浪形骸,即使身着素净的白袍,也无法遮盖住他的殊颜绝色。
祁遇詹眼中却看到的不止容色,明明才一个白天不见,他总觉得时未卿瘦了许多,宽大地袖袍松松地挂在身上,尤显他身形单薄。
放下酒杯,祁遇詹视线扫过矮桌,还没喝多长时间,桌上已经放了几个空酒壶。
“张侍从不知道不醉不归的意思?”
祁遇詹抬头,时未卿正垂眼看着桌上一点一点变满的酒杯,似乎从没说过话。
顿了一下,祁遇詹开口道:“知道。”
“即是知道为何只喝这么一点。”视线从放下后仍是满杯的酒液上收回,时未卿捏着酒杯的指尖泛白,睁着一双朦胧醉眼看过去,语意模糊地道:“还是,你又在骗我?”
祁遇詹动了动唇,没说话,他在想怎么解释最合适。
没得到回答,时未卿冷笑一声,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酒一杯接一杯入腹,酒液倾洒略过,顺着白皙的下颌,滴落到了胸前,霎时洇湿出一块块湿痕。
时未卿眉眼间的阴郁并没有借酒发泄出去,反而越来越浓郁。
酒对他来说已经无用了。
眼见时未卿红润的脸颊被急饮激得发白,祁遇詹抬手轻轻抓住了那只白腕,变回来原来的声线,“好了,别喝了。”
时未卿抬头凝视面前的面容,似乎看了好一会才发现,这张脸不是他想要的,他薄唇轻启:“放肆。”
“喝太快伤身。”祁遇詹另一只手自胸口取出一方帕子,轻轻擦拭净了时未卿唇边的酒渍,轻声道:“小郎若是喝醉了,怎么问话。”
突然时未卿手指一抖,碰倒了酒杯,溅起的酒液落在他白皙的手背指尖,之后顺着矮桌流到地上。
他将全部的心神放到祁遇詹身上,紧紧盯着他的脸脸,丝毫没有在意手上的酒液,或者说已经感觉不到了,“你怎么不装了?”
祁遇詹又将时未卿染了酒液的手拿起,一边抬到面前细细擦净,一边回答:“再不承认,只怕小郎要生在下的气了。”
看着洁净的手,时未卿眼中似乎闪过什么,他又将手抬起了一些,慢慢地探向了祁遇詹的脸,“就是它,骗得我?你要把它烧了,给我出气。”
确认想找的人就在身边,时未卿又欣喜又不安,他总在欺骗他,若他要离开,时未卿知道他拦不住,没有人比他更知道那句找到天涯海角的威胁有多无力。
时未卿不知道为何他总在遇见这些事情,不甘放手,却又无法改变。
时未卿微微收紧指尖,笼罩住掌心的脸,既然这人现在就在眼前,他不介意再次为他打破原则,只要能把人留住,骗他也没关系。
祁遇詹一怔,他没想到时未卿会亲自为他开罪,把罪推到了易容上,没有丝毫怪他的意思。
微动的心间突然翻腾,如同波涛汹涌的海浪击打海面一般,起伏跌宕,让他心神激荡。
祁遇詹握住脸庞的手,紧紧攥在宽厚的掌心,眼眸深深望着地如画的面容,嗓音低沉地道:“好,我把他烧了,给未卿出气。”
时未卿紧抿嘴唇,他想问一问,他还走吗?
但他不敢,怕得来的答案非他所想要的。
时未卿迷蒙的目光中似有希冀,嘴唇瓮动半晌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祁遇詹一直在注视着时未卿,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想说什么,时未卿想知道的不过就是那几个问题。
但有些事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