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靠近。
看出时未卿此时的暴戾狂躁,在一旁的肖掌柜不敢再拦,目光惊惧地看着他动作。
时未卿垂下眼睑,嘴角勾起的笑异常危险狠戾,俯下身捡起脚下的剑,高举肩部时,剑随着手臂抖得比刚才还厉害。
时宽再次动了,跃到空中翻过挡着他的护卫,,在肖掌柜目眦欲裂的“时宽,你敢”一声中,又发出了一道剑气。
护卫和纪大三人都反应不急,来不及阻挡剑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剑气下落。
时未卿更来不及反应,只觉一股毛骨悚然的东西向他靠近,却无法躲开。
不过他也不在意,继续将剑挥向知府,任凭剑气落在他身上。
突然,空气破开的声音响在耳侧,随后,那股感觉消失了。
听到破空声响起,还在空中的时宽敏锐地避开,他顺着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疾驰而来的黑影。
转眼间,黑影便来到了眼前。
带着一道凌厉掌风的手掌和一张蒙着面的陌生面容映进眼中,时宽瞳孔一缩,身体在空中翻转避开了掌风,两人又连续过了十几招后,时宽不敌被一掌击落在院门口。
吐了一口血,时宽皱眉看着刚出现的蒙面之人,这人武功如此高强,竟从没在梧州见过,他是谁?
没有人再阻挠他之后,时未卿将过肩的剑狠狠下挥。
剑锋划过,知府的胸口立时留下一道伤口,猩红可怖的鲜血缓慢流出。
时未卿感觉到他眼前模糊弥漫,却清晰看到了知府的手上长出了一个青色印记。
是他!他找到了!
“张头领!”
不顾颤抖无力的双手再次高举起剑,却在听到肖掌柜一声唤声后,回过了神。
时未卿身形一僵,脸色煞白地顿在了原处。
他回来了。
祁遇詹急速赶来,见到时未卿浑身颤抖,手掌流血,苍白的脸上沾染了几血,就知道还是晚了一步,击退时宽后暂时没再管他,而是落在了时未卿身侧。
时宽还在,祁遇詹不想让时仁杰察觉出什么,给他找麻烦,只是语气担忧地唤了一声并未伸手,“主子。”
这一声似打开了某种开关,无力的手再握不住剑柄,长剑自手中坠下,“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他极力躲避的一面,还是被他见到了。
他果然不喜,没有第一时间触碰,甚至连名字都不愿再叫一声。
没有哪个男子会喜欢手沾血腥的哥儿,时未卿没有丝毫勇气转身,不敢用这样丑陋污秽的面容面对他。
视线一转,他发现知府手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霎时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思,勉力压着心里翻腾不已的躁戾之气,时未卿闭了闭眼,藏起眼中的神色,声音沙哑地说:“把他俩扔出去。”
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祁遇詹怎么会任由他一个人离去,当即跟了上去。
时未卿没有回林园,出了院子之后,步伐凌乱地去了隔壁曾经掳来祁遇詹的月归院。
关门之后,在听到门外靠近的脚步声后,时未卿紧紧盯着房门,心又慌了起来,他怕门开了对上的是一双厌恶的双眼。
脚步声远离后,时未卿知道这是他想要的,却紧紧抿着嘴唇,眼底泄露出了一丝不自知的委屈。
祁遇詹本想推门进去,被肖掌柜放轻声音拉到了院口。
肖掌柜眼神担忧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以往主子这样都会一个人发泄,不希望我们打扰,张头领还是别过去了。”
第046章
祁遇詹缄默一瞬,问道:“他怎么了?”
肖掌柜想着他也不是外人,便告诉了他,“主子从小落下的毛病,见伤见血就易陷入意识混乱,大夫说是心病,药石无罔他这个模样不愿被我们看到,一般我们都会避开。”
时未卿尽力避开见伤见血,事情都是身边人去办,即使避不开也不愿波及到别人,自己发泄暴虐和狂躁。
肖掌柜这些亲近之人也知晓他骄傲,只会当不知道,等事情过去了才会靠近他。
祁遇詹一怔,转头看向肖掌柜,“未卿小时候发生过什么?”
肖掌柜摇头,“我也不知,主子没有与我们说过,我们心里担心也不能问,只能在这种时候默默守着。”
祁遇詹将视线移回紧关的房门,时未卿将他关在门外,或许也是不想让他见到这样狼狈的一面。
他不能进去总要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等着,好能让他一出来就能看见他,“我在院外陪着他,你们料理完,也都离开吧。”
肖掌柜欲言又止,想让他避远点,又想着主子待他与他们大不相同,便也没多说什么,转身要走。
想起来什么,祁遇詹拉着肖掌柜道:“等等,劳烦肖掌柜在这里代我守一守,我去去就来。”
肖掌柜看着他一身寝衣,以为要回去换衣服,便道:“张头领尽管去。”
月归院的护卫已经被肖掌柜遣走,放时未卿一个人在这里他又不放心,便让肖掌柜留在了院口。
祁遇詹转身往揽花院走,他不会忘了是谁伤了时未卿,那里还有今晚的罪魁祸首没有处理。
穿过花园刚走到揽花院院口,祁遇詹就听到了时宽的声音。
“让开。”
院中人还在对峙,纪大几人带着护卫堵在院口,祁遇詹身材高大,一眼看到了站在院中的时宽,他左手既握着剑,又拖死狗般扯着绑知府的绳子。
纪大唾了一口血水出去,手中拿着绳子道:“主子既然说了把你扔出去,就没有让你走出去的道理。”
祁遇詹听了这话眉心一动,纪大这出显然不止是公仇,还有很明显的私怨。
时宽右肩被留下一掌被伤得不轻,惯于右手使的剑已经换了左手拿,但不代表他解决不了纪大等人。
听见院外的脚步声,时宽看过去,见是打伤他的那个蒙面人,这人能在这里出入随意,只怕也是时未卿的人。
左右不能顺利离开这里,刚才短短几招试不出来深浅,时宽便想再比试比试,道:“你与我打,我若输了自愿被绑,你若输了放了王观金。”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祁遇詹虽然蒙面,纪大和纪四也立即认出来他,纷纷给他让路。
他们只知祁遇詹的武功高,却不知他和时宽谁高,纪四忍不住了,道:“你这小屁孩真会算计,本来就是你应该被绑扔出去……”
纪大看着祁遇詹的脸色看出了什么,拦住了纪四,不让他再说。
祁遇詹顺着众人中间让开的路走到前面,脸上毫无意外之色,声音淡漠,“可以,你已受伤,避免胜之不武,我仍不使用武器。”
时宽是个武痴,遇到武功比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