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敲书案角落的令牌,道:“让他去,不必理会。”
时宽收回视线,与时仁杰对视一眼,应声之后退下了。
“继续。”
何楼低着头,一听两人吵架,便想起这几日少爷的变化,难免有些忧心,听见时仁杰的唤声后,整理好表情,接着刚才的话继续。
祁遇詹牵着马走出时府后翻身上马,纵马行驶一段距离在一个转角处,他不着痕迹地向后面扫了一眼,看到几个身影后,状若无查地保持原速。
原身召集的打手还有一部分没有跟着三树等人加入石帮,而是被留下时刻查探着梧州发生的大小事。
其中一些打手们常去茶楼酒楼收集消息,祁遇詹今日的目的地就是一处酒楼,这也应了吵完架后的借酒消愁。
至于身后跟着的尾巴,祁遇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时仁杰忌惮李四那个身份不敢再明目张胆做什么,但他也不会坐以待毙,那几人就是他派出来查探李四底细的。
祁遇詹下马将缰绳递给门口的小二,踏进了酒楼,此时还没到午膳时间,里面没几个人,店小二打扮的打手立即认出他来,立马迎了上来,“客官几位?”
祁遇詹撇了他一眼,暗中做了一个手势,扔给打手一定银子,说话的语气中还带着余怒,“一位,带我上二楼,再上两坛好酒。”
打手反应极快,接住银子后笑呵呵地引着祁遇詹上楼,“客官上楼小心台阶,您只喝酒多伤身体,不如再来两道下酒菜,我们金凤楼的招牌菜味道一绝,满梧州找不出第二家。”
祁遇詹双手负在后面,手里还捏着马鞭,双脚踩到二楼后才倨傲地从鼻腔里发出一个音节,“嗯。”
打手继续说着吉祥话,把人引到了一个包间里,离开后他手里比来时多了一个纸条。
没用多久,酒菜都送了进来,祁遇詹没有动仍是闭眼凝神。
大约一炷香后,包间窗户传来了细微的响动,祁遇詹睁眼转头看过去时,樊魁已经从窗户跳了进来,半跪行礼。
“少爷。”
外边几个死士和樊魁比,还差的远,祁遇詹不用问就知道他不会被人发现,指尖点了点身旁的位置,“坐。”
祁遇詹没有浪费时间直奔主题,说起这一趟的目的,经过一番安排后,樊魁未做停留离开了。
离开前樊魁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告诉了祁遇詹,其中一个就是,他出来前三树和东子隐在安和县村民里,与他们一同到布政司衙门告状去了。
民田案来龙去脉事无巨细证据确凿,祁遇詹算算时间,此时凌非何应该已经命人去安和县羁押相关官员了。
被告一方没到民田案进行不下去,不过凌非何也闲不了,他还有准备工作要做。
祁遇詹心道凌非何还算机灵,利用这件事刷好感度。
目的已经达到,祁遇詹脱了外袍平铺在桌子上,开了酒坛往上面倒酒,为回去做准备。
外袍被酒液浸湿,散发出阵阵酒香,祁遇詹终于停下了手,叹息浪费了酒和衣裳。
也幸亏不是时未卿做的,出门前及时换了一身衣服,否则这手他可下不去。
待足了时间,未时过一些,祁遇詹带着满身酒气被侍从扶回了念林院,见到时未卿时,他还避开侍从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时未卿调整情绪,脸色变冷,眼神也沉了下去,指着祁遇詹对方头领道,“把他洗干净送回左厢房。”
说完,他便甩着袖子带着怒气回了正房。
等祁遇詹收拾好翻窗回去时,时未卿坐在外间罗汉榻上,正专心致志地绣昨晚没绣完的帕子,没有察觉内间的响动。
他轻声靠近,拿走时未卿手里的绣绷和针线,坐在了他身旁,“好些了吗?还疼不疼?午膳吃了多少?”
时未卿微惊了一下,放开手依次回答问题,“已经好很多,不疼了,午膳吃了两碗。”
“嗯,看来有乖乖听话。”
时未卿耳尖微红,手指还比了个二,祁遇詹手掌环住那只手腕,低头在上面亲了一下。
见此,时未卿舔了舔嘴唇,另一只手扶着祁遇詹的肩膀追了过去。
祁遇詹挑眉,扶住纤细的腰,辗转厮磨撬开柔软的嘴唇加深了这个吻。
第二日清晨,祁遇詹在无奈中又重复了昨日的事情,只是这次时未卿醒得比昨日早很多。
“祁遇詹,我有些饿了。”
祁遇詹以为他还会再说什么,等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有,便去给他取衣服去了。
然而他转身之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时未卿的眼神突然变了变。
或许是昨日的吵架,今日上午谁也没来打扰,这个府里谁也不敢在时未卿不知道消没消气时惹他。
时仁杰看他近来听话,也没在这个时候刷存在感,避开了去。
没人来,却有消息传进来。
正房门关严实后,纪二禀告:“主子,时慧瑶不知又在打什么注意,她昨日派人到孔行镜衙门找他,不过人没找到,我打听了一下,孔行镜近几日告假在家,没有出府。”
“告假?”时未卿冷笑一声,“是遮羞吧,发生了广盛楼那样的事,孔指挥使要是还让他出来就是猪脑子。”
纪二也记着那晚刺客的仇,“那孔行镜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
时未卿挥了挥手,“嗯,这事先盯着,什么也不用做,到时候就知道我的好妹妹要做什么了。”
纪二看见手势,关门出去了。
祁遇詹放下手中的史记,看着身旁拉着自己衣襟的心上人,“怎么了?”
方才倨傲的表情已经没了踪影,此时他的面上是一些紧张和局促。
时未卿递上绣好的帕子,抿了抿嘴唇道:“看看这个。”
祁遇詹接过,在空中展开,将绣有图案的一角放在掌心,探身在时未卿眉心轻轻吻了一下,“好看,比之前的竹子叶子要好很多。”
“只是——”
祁遇詹话锋一转,时未卿浮上欣喜的心也跟着一紧,“只是什么?”
祁遇詹笑着捏了捏时未卿的耳朵,“小小年纪不要说脏话。”
想起了什么,时未卿小声嘟囔,“我不小了,都可以……”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祁遇詹绝佳灵敏的耳力也没有听清,“可以什么?”
时未卿仰头靠近,在祁遇詹唇上碰了碰,“往后我不说了。”
下午,樊魁的消息也送了进来。
时未卿倚靠着祁遇詹看完信,骄矜地冷哼了一声,“凌非何动作还挺快,仅一天就把安和县官员押来了。”
这封信不需要回,祁遇詹把信扔进矮桌上的小铜钵里烧了,“夜长梦多,知府和时大人都知道了,他下手不快不行,要不是安和县还要留着官员,凌非何能把全部官员都抓牢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