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回道:“我和你一起去。”
祁遇詹还是挣开了,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是因为他声音里的哽咽。
只是想逗一逗他,没想到会这样,祁遇詹有点后悔,双手掐着腰把时未卿提到了腿上坐好,抬起一只手拂向微红的眼尾,如预想中感觉到了一些湿意。
他叹道:“时间还没确定,我故意逗你的,怎么还哭了?也是怪我,明知道你舍不得还要拿这事逗你。”
时未卿撇开眼,抿了抿嘴唇,声音恢复了正常,但能从中听出有些不自在,“我知道,但是我忍不住。”
他立即又补充了一句,“我没哭。”
明明眼眶都红了,另一侧眼尾的一滴泪珠还在那挂着欲落未落,却还偏坚持说自己没哭。
被他这个可以说是可爱的模样击中要害,祁遇詹把那滴证据吻到嘴里消灭,低低笑了一声,“最近眼神不太好,是我看错了,你没哭,就是变得越发地粘人。”
时未卿移回视线,一点不为自己辩解,大大方方地承认,“忍不住,喜欢靠近你,粘着你。”
蓦地,祁遇詹想起了昨日深夜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待他反应过来时,话已经说出来口,“我娶你好不好。”
虽然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但已经说出来了,祁遇詹就不会半途而废,“未卿,你所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想去哪去哪,想做什么做什么,我不会限制你,还会陪着你。”
发生的太突然,时未卿这段时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竟是没有反应过来,他怔怔地看着眼前人,下意识道:“我还没有给爹爹报仇……”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似是心有愧疚。
心里有所期待,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祁遇詹压下心中正要升起的失望,嘴角勾起,目光柔和地看向时未卿,“没关系,我等得起。”
他没有明说的是,时未卿的答案已经和最初不一样了,从一开始笃定的这辈子不会成亲,到现在心怀不安地解释,这中间的变化就说明他这些日子的努力没有白费。
时未卿的那句并没有拒绝,而是表达了要为他爹爹报仇的心愿要完成,这明显再说成亲是早晚的事。
况且对于他们俩而言,成亲只是一个形式,有则锦上添花,没有对二人之间的感情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如今能听到这样的回答,已经是意外之喜。
第124章
到了约定时间,祁遇詹晚上又去了布政司衙门,凌非何给的回复和他预料的一样。
说是考虑一天,他上午就把封单明忽悠住了,接下来,他们三人制定出了一个详细的合作计划。
对于民田案,凌非何根据明面上的证据,定罪了知府和安和县被抓来的几个官员,其他涉事官员暂且不动,祁遇詹和封单明都没有异议。
过了两天,凌非何将审查结果递交给时仁杰,时仁杰简单审理后认同了他的结果,几个官员被押送了都城。
借着民田案,布政司衙门门口正式张贴了摊丁入亩的告示,百姓不知案中内情,但他们看到了真的有官员被定罪,而不是官官相护,一瞬间对凌非何和这项政策均是认可和支持。
民田案已结,现在只等时仁杰那边放松,取消对凌非何的防备,向齐王借兵。
之后等了几日,没见时仁杰有所行动,三人刚开始还有些猜疑,后来想起来城外那个庄子上的校场还没有建好,现在就是把兵借来也无处安置。
祁遇詹也安下心来陪着时未卿,这几日,他感觉到了时未卿有些焦虑,他不单单只是粘他粘得紧,晚上睡时还说起了梦话。
为了让他安心,祁遇詹还找了借口,陪他出去转一转,又费劲心思哄了很长时间。
时间赶的很巧,又过了四日,祁遇詹刚收到校场完工消息,第二天樊魁又传来消息,齐王派人送来了信。
齐王一共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时仁杰告诉他漕粮已经收到,询问什么时候调兵。
另一个信是给祁遇詹的,齐王在信中问他银钩玉佩是否有消息。
知道祁遇詹这些日子就是在等这个时机,樊魁打探出消息后没有耽误,将那封信送到了念林院。
按着祁遇詹之前的吩咐,他还将消息一同给凌非何和封单明送了过去。
这日傍晚,天将黑未黑时,祁遇詹一副气势汹汹地模样,从正门闯进了布政司衙门。
遇上有人阻拦,祁遇詹将他们制住扔在了一边,一路闯到了凌非何落脚的院子。
到了院口,祁遇詹看见了等在门口的苏然,没等他说话,苏然先提醒道:“后面没人跟着了,张头领请进。”
说完,苏然将院门大敞,慢慢地躺在了院门口,头一歪晕了过去。
不远处隐藏加望风的暗兵六卫:……
祁遇詹知道他是装的,脚步没停,走到书房时一脚将门踢开,迈了进去。
屏风后,凌非何和封单明坐在茶桌旁,早已等候多时。
他白日收到消息,知道他会过来,现在见人进来,便将亲自沏的茶为祁遇詹倒了一杯茶,道:“推行摊丁入亩一事,还要多谢你帮了我的忙。”
推行这项政策,虽然不是他到梧州的主要目的,但是也是举足轻重的,凌非何原以为在鄂州推行会是难度最大的地方,没想到现在却成了最容易的。
那天晚上商议完计划后,他们已经六天没见过,虽然祁遇詹和凌非何两人没有独处的机会当面相认,但自那天之后,凌非何就单方面地提高了对祁遇詹的亲切感。
不用他明说,祁遇詹已经从他招待的茶水和熟稔不见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
头顶着一道如有实质的视线,祁遇詹坐在茶桌旁,对着凌非何一语双关地道:“以我们现在的关系,说这话就见外了。”
“好,不说这个。”凌非何问道:“事情准备得怎么样,现在开始吗?”
祁遇詹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放在手旁,点了点头:“开始吧,我不便在这多留。”
他转头,看向刚才那道视线的主人,见封单明正看着他手边的茶盏,眸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封侯爷?”
封单明抬起眼睛,看过去,“我亦准备妥当。”
祁遇詹站起身道:“劳烦凌大人和封侯爷了。”
凌非何没说话,封单明却意味不明地回了一句,“表弟见外了。”
祁遇詹顿了一下,如同什么也没听见地看向凌非何,“这屏风我来?”
凌非何看了一眼厚重的屏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无缚鸡之力地双手,“你来吧,真实些。”
“好。”祁遇詹走到门门口,模拟刚进去的方向一脚将屏风踢到了地上。
凌非何抬起屏风一角就要躺下去,这时身前横起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