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眼睛？

还别说这个城市的警局办事效率还真的很快，傍晚才死的白风，已经被立案，并且还召开了简单的会议。

刘龙生，负责白风这个案子的小组组长，年纪已经四十有余，正正方方的国字脸，不怒自威的气派，那浓浓的眉头更是让他有些凶悍的感觉。

他皱皱眉望着拍下的死者现场照片，再看看逃窜司机的资料，声音低沉的说道:

“怎么？还没有司机的消息吗？”

一旁的协警还有些年轻，毕竟才来实习不过多久的，经验全部来自于课本，可是真正遇到事情，还有这种凶悍的领导，也就只能怯怯的。

“没，没有，城市的监控摄像头捕捉不到他的影子，真是老司机啊。”

刘龙生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

“卡车司机，匹夫一个，还能躲着监控的死角不成，况且监控摄像头这么多，他应该是混在人群中，一定拍到了他，你再去监控组那边看看，没有确定的消息，别回来找我。”

青年实习警察，咽了咽口水，心里想，这可是夜里，不好排查，而且才过那么一点时间就要线索，真以为人是机器。

虽然他这么想，他绝对不敢说，毕竟那暴脾气可是没人敢惹的，说要揍你，撩起袖子就要干。

青年警察慢慢出去了，让陈龙生一个人在办公室内破口大骂，

“一群饭桶，犯罪嫌疑人都已经知道，还找不到他的影子，城市这么大他并跑出去了不成，实在不行把城市翻个遍。”

陈龙生气不过，喝热茶压压惊，不过很快门又被敲响，他舒展了一口气，

“进来。”

进来的是一位面容清瘦，身子骨有些弱小的警察，看样子，年龄和他差不多。

陈龙生望了一眼老友，再吐了一口气，

“阿华，你来了？”

“再不来，你怕要掀了这警察局不可，还没进门我就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硝烟味。既然掌握了很多，抓人只是时间问题，急不得。”

说话的就是陈龙生口中的阿华，原名李华，年龄也是四十多岁，陈龙生的多年老友，也是老搭档了，一个属水，一个属火。

都说水火不容，但是李华这杯温水还真能降火，我说的是喉咙上火。

陈龙生，哼了一声，然后表情才又舒展下来，望着这多年老友，的确有火他也发不出来，毕竟经历过共同生死的同伴。

陈龙生简单介绍了一下案子，李华睿智般的点了点头，案子的确很简单，不过当他看到白风的照片的时候，不禁他心中有些诧异，声音有些嘶哑:

“老龙啊，你觉不觉得这照片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李龙生皱了皱眉，瞥了一眼李华的侧脸，从李华手中拿过照片，仔细观察。

“额，没有啥不一样啊！你发现了什么？”

李华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定在那里。

只见李华一脸苍白，冷汗划过脸颊，说实话做了二十多年的警察，他从未感觉到过如此恐怖的照片。

李华不禁手和脚都抖了起来，陈龙生表情莫名的望着李华，瞳孔微微眯了不少，他也是第一次见李华如此害怕，难道撞邪了。

以往的什么分尸案，沸水煮脑袋，人肠挂尸体，都没让李华这么恐惧过。到底他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陈龙生不禁咽了一大口口水。

“阿华……”

李华一怔，冷汗如瀑布般的落下来，打湿了他的肩头。

“眼睛，眼睛，……”

陈龙生再次将照片整理了一遍，然后仔仔细细的望着白风尸体的眼睛。

血泪，黑气，一股怨气煞气油然而生，仿佛照片都在微微的冒着黑烟，当然黑烟来自于那双眼睛，流血泪的眼睛。

从眼光中可以看出一种绝望，不过不是死者死的时候的绝望，而是此刻的人看了很绝望，空洞，黑暗，就像上万只手拉着他往地狱深处而去，挣不脱，浑身无力。

“滴，滴，滴，……”

脑海中，模糊是一个黑暗的空间，似乎听见了水的滴答声，四周根本没有一点光线，呼吸声，心跳声，仿佛心都要逃离了胸膛，脚步声。

突然出现一张鬼脸如白纸，头发干枯而凌乱，头发长得挡着眼睛，看不到鼻梁，或者说直接没有鼻子，参差不齐的黑牙就像刚吃过生肉，里面含着还在蠢蠢欲动的尸蛆，头发上还有如小拇指尖大的圆球，那是尸蟞。

迎面而来，陈龙生赶紧闭上眼睛，这感觉就像鬼压床般，意识很清醒，鬼脸若隐若现，很恐怖很害怕，冷汗打湿了背心，但是就是醒不来，浑身僵硬得动不了，叫不出来。

此刻陈龙生慢慢睁开眼，明白为什么他从李华手中拿过照片后，李华为什么一动不动，可即便陈龙生从那恐怖的空间中逃脱出来，腿和手都似乎不听自己的使唤。

“阿，阿华，……，你没事吧！”

“咔嚓”，办公室的灯突然闪了一下，本来陈龙生已经恐怖至极，加上诡异的气氛，这下更令人恐怖，仿佛他二人活不过今晚。

“嘭”，门突然打开，陈龙生就像被解除了魔咒，直接瘫软了下来。

进来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警察，望见二位汗如雨下，李华目瞪口呆若呆头鹅般的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陈龙生瞪得如鹅蛋的眼睛，里面布满血丝和疲惫，可以看得出腿还在微微颤抖。

他微微一怔，这是要挨骂了，陈龙生这暴脾气，不过李华的一动不动，还有那满头大汗让他有些吃疑。

陈龙生没有破口大骂，而是先喘了了一口气，中气不足的问道:

“什么事？”

青年警察语气有些害怕的说道，“有新情况”，心里却莫名在想为何陈龙生此刻萎了，难道是李华在旁边，但他怎么知道其实是他救了李龙生。

“说吧！”

“我们查到死者白风的丈夫，张雨，他在他们结婚之前买了一份巨额的死亡保险。”

“受益人是谁？”

“白风！”

青年警察说完，表情一脸懵逼，这有什么用，这有什么用？

张雨之前买了一份巨额保险，本来是替白风买的死亡保险，但戏剧性的名字填反了，张雨一点不知，还准备预谋害死白风，白风突然的车祸让张雨以为得到了巨额保险赔偿，还暗自高兴，得真是狗血。

陈龙生恢复了不少，眼睛瞪得贼圆，指着门的方向大声说道:

“门在那里。”

青年警察回头望了望门，莫名道“我知道。”

“滚！马上滚。”

青年警察屁滚尿流的跑出了办公室，陈龙生还回头望了望李华，李华是一动不动，陈龙生声音轻声念叨:

“真是饭桶，饭桶……，不过刚才差点不是他，我们可能回不来了，你说是吧，阿华！”

陈龙生表情又有些苍白，仍然心有余悸，吐了两口气，瞥了瞥照片，再望了望李华。

“喂，阿华，……，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