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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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一切都即将落下帷幕……

洛羽有点不甘心，他徒劳地将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然而那里早就已经空空荡荡，连一颗子弹都没有剩下。

天边渐渐泛起了一丝鱼肚白，黎明即将降临，但是在洛羽的视野之中，却只有无边的黑暗。

若澜的弩箭和手雷也早已告罄，如果不是对方下达了要活捉的命令话，恐怕两人早就已经死上十几次了。

穿着黑色精锐军服的士兵们把两人给围在了一个直径十米左右的圈子里，洛羽已经放下了手中枪管都已经变形报废的了的猎枪，只有若澜还如同一头受伤的困兽一般，不断地挥舞手中的利刃，不让士兵们靠近一步。

围成人墙的士兵们突然分开了一道足够容纳一人通过的通道，一个披着灰色斗篷，手里握着一根法杖的人缓缓走到了距离两人不足十米的地方。

“你是……魔法师？”剧烈的疼痛和大量失血已经让洛羽的意识开始模糊，不过他还是勉强认出了这个人的职业。

灰袍法师并没有回答洛羽，而是缓缓举起了手里的法杖，嘴里面念念有词。

洛羽只觉得一股极端的寒意突然从地面蔓延而上，没多久，他就发现自己腿上流出的鲜血已经完全和地面冻结在了一起。

而一边还在顽抗的若澜也受到了低温的影响，动作不由得迟钝了很多，一个士兵抓住机会，手中军刀以一个刁钻的调度刺出，直接命中了女猎人柔软的小腹！

瞬间，血花四溅，女猎人不由得发出了一声闷哼，随后挥出一刀，迅速地切断了那个士兵的喉管。

灰袍法师的咒语念得更加快速了，洛羽只觉得脖子以下的身体仿佛已经不再属于自己，而这种令人无助的感觉，还在不断向上入侵。

“啊——”

身后的若澜传来了一声微弱的惨叫，随后便是一声沉闷的肉体摔倒在地上的声音，只是洛羽现在已经完全无法转头了——他的脖子，被冻得宛若铸铁一般，根本无法转动。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这时，原本早已失去知觉的胸口处，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强而有力的脉动！

“……这是什么？”一记又一记的脉动宛若是洪荒的鼓点，催动着一道灼热的力量瞬间就流遍了洛羽的全身！

洛羽突然觉得，自己身体的掌控权又回来了，而且，自己的力量似乎变得无比强大。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那个灰袍法师已经停止了吟唱，缓缓退到了后面，而那些士兵们，也是纷纷后退，留出了一片更大的空间。

热浪的温度越来越高，洛羽只觉得似乎是有一股岩浆在自己的血管里奔腾一般，他甚至觉得，现在自己只要吼一嗓子，说不定就能像那些欧美魔幻故事里的巨龙一样，喷出一道火柱般的龙息来。

流淌在地上的血液毫无征兆地就沸腾了起来，冰霜瞬间消融，洛羽挣扎了一下，竟是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啪、啪、啪。”一阵突兀的鼓掌声突然传来，只见那个身穿白色燕尾服，一抬手就能挡下子弹的中年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洛羽的身前，用一种打量一件满意的商品般的目光注视着他。

“绝境之中觉醒的斗气，嗯，似乎还附带着火焰属性，啧，我就知道这次我没赌错，没想到出来办事，顺路还能有这么一个意外的收获。”

中年男人说了什么，洛羽压根就没有听清楚，他只觉得现在浑身上下都满溢着一股滚烫的能量，如果再不把它们释放出去，他的身体可能就要被直接撑爆了——

“啊！”

面对近在咫尺的中年男人，洛羽怒吼着猛地一拳挥出，而在他拳头的皮肤下面，则是隐隐附着一层红黑色的暗光。

“嘭！”

洛羽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中年男人的光罩之上，巨大的闷响和反震同时传来，洛羽不由得一连退出去十几步，然后一口吐出了胸中积压的淤血。

这一口血吐完，洛羽的神志反而是清醒了很多，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那阵强有力的脉动，并不是来源于自己的心脏，而是来自胸腔的深处，那个红色齿轮印记的正下方！

那是黑金齿轮消失的地方！

“果然这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

只不过洛羽现在可没什么心思去管那枚小小的齿轮了，虽然这小东西的临时爆发似乎让自己拥有了比以前强大得多的力量，但是在面对那个穿着白色燕尾服的男人时，这点力量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刚才那一拳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量，可是，就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吹起。

这就是差距。

以前看小说，洛羽总是觉得那些作者描述的“强者”和“蝼蚁”之间的差距，夸张得可笑，可是只有自己当真正面对那样强大的对手时，才能理解到这种深深的绝望，是多么的可怕。

穿着白色燕尾服的男人漫不经心地往前走了一步，可就是这一步，他的身体根本就没有接触到洛羽，洛羽却是如同遭了一记猛击一般，整个人都横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给你两个选择。”白色燕尾服男人说道，右手一招，若澜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扯动一般，拖拽到了洛羽的身边。

洛羽现在才看清楚，若澜的腹部有着一处深深的刀伤，而在手腕和脚腕处，则都是一片血肉模糊。

“第一个选项，那就是你们两个会被丢到这座城市的下水道里，慢慢地等待自己身上的血液流干……”

穿着白色燕尾服的男人伸手拨弄了一下胸前的烫金玫瑰胸针，接着说道。

“当然，你们不会很快就死。在生命的最后几个小时里，还可以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肮脏的老鼠们从你们的身上撕咬下一块块腐烂的血肉；蛆虫从你们的鼻孔中钻入，再从眼眶中钻出……那可真是一种刺激的享受啊哈哈哈哈哈……”

他一边说着，一边竟是拄着手杖哈哈大笑了起来。

虽然洛羽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是这种死法，还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的呢……

“那……第二个呢？”洛羽用一只手撑着地面，努力地想要站起来，然而刚才的那下反震，似乎是震断了身上不少的骨头，稍微动一下，能把人逼疯的疼痛就从全身传来。

“啧，第二个嘛……那就是成为我的死士……从今以后，你的命不再属于你自己，也不再属于联邦，而是只属于我，休伯特-冯-瑞德诺斯，只属于伟大的红蔷薇家族。”

休伯特-冯-瑞德诺斯？洛羽愣了愣，这就是这个男人的名字吗？

“你只要点点头，不仅你不用死，这个漂亮的小妞也不用死。”休伯特突然弯下腰，用手杖把若澜的脑袋别了过来。

“虽然她的手筋和脚筋都被挑断了，活下来也只是废人一个……不过，废人总比死人好，你说，对吧？”

废人总比死人好……洛羽又回头看了一眼若澜，女猎人紧闭着双眼，脸上满是血污，四肢不自觉地轻微抽搐着……

“好，我答应你……”

“很好，来人，送他去‘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