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他似乎挪了地方坐。
江慎不知道他移向了哪边,潜意识觉得他是到了自己这里。
吞了下唾沫,越来越感到紧张。
他现在脑子全是空的,胡欢喜跟他讲了一堆有的没的,好像都没什么用。
他可能没跟胡欢喜说清楚,他其实不是要问那事怎么做,再怎么说他也不没有蠢到那种地步,但是看了视频又觉得自己确实什么都不太懂,至少确实不知道怎么样对方才是舒服的。
成人用品店的老板推荐的那些东西落在胡欢喜那儿了。
房间里很安静,没人开口。
江慎其实有一肚子话想说,但是每每想要开口就觉得嘴皮子上坠了秤砣他其实早就后悔了,商暮秋带他去吃饭的时候他不应该一个劲儿抵触,也不应该跟商暮秋动手,商暮秋以前对他那么好,好不容易有机会再见一面,他应该好好谢谢商暮秋,不应该跟他对着来,所以想道歉。
但是下午的时候有外人在开不了口,又很意外地在夜总会闹出来一场闹剧。
商暮秋在黑暗里喊:“江慎。”
江慎声音很小,有点哑:“哥。”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江慎看到了漆黑的夜晚中商暮秋硬朗的轮廓,离他只有半步远。
“你过得好吗?”商暮秋又问了一次。
江慎都快数不清是这天第几次听这句话。
心里又翻起酸胀,那些怨气重新涌动起来,想反问我过得好不好你又不在乎,你又不会带我走,干嘛一次次地问?
最后又作罢,他想,三年了,自己不能真的一点长进都没有,商暮秋早就说过自食其力,他怎么能总想着跟着商暮秋走呢?
江慎呼出一口气,忍着鼻酸笑出来:“真挺好的。”
商暮秋问:“是吗?”
“是。”江慎说:“我过得还行,出海一天能赚五百块,一两个月出一次,去上十天半个月,生活过得去,赚的钱够糊口,多的时候风平浪静,不用像以前那样刀尖舔血。”
“这样就够了吗?”商暮秋声音很轻:“你对生活的要求就这么点?”
江慎回答:“够了,哥。”
“我没什么出息,也没什么追求,只要能过成这样就够了。”
商暮秋说:“那是挺不错的。”
他没有在这个时候追究刘大胡子说的“小江爷”是怎么回事。
本来还想问问江慎为什么对江翠兰步步忍让,但其实没有必要,因为江慎就是这样的人。
——就算没有血缘的商暮秋,江慎也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压下怨恨,很迅速做好投怀送抱的准备。
江慎依然鲁莽,依然善解人意。
商暮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中自嘲地扯了下唇角。
可是,江慎忽然再一次改口,跟前一次一样猝不及防:“但是你问我,我就觉得没那么好了。”
江慎不知道商暮秋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如何变幻,自顾自说:“你问我想你没,想了。”
“——我其实很想你。”
江慎嗓子发干,说这些话应该很艰难,但是他没什么停顿,一股脑地往出来倒:“早上我看到你的时候就在想,我是不是在做梦?怎么看见你了,我是不是做梦做傻了,你怎么会回来?”
“但是你就是回来了。”
“你不知道这三年我想这一天想了多久,我老是幻想有一天你忽然出现,但是没有……我知道你不会回来,但是我老想,你要是回来就好了……你要是回来接我就好了。”
“……江慎。”商暮秋语调有点异常。
江慎回应:“哥。”
“我其实也老后悔,要是之前跟你走了就好了。”
商暮秋没说话,江慎不知道此时此刻商暮秋心中涌起的万千思绪,也不知道当年商暮秋心里怎样挣扎过,很无所谓地笑了一下:“但是我知道,你不想带我走。”
商暮秋说:“不是。”
江慎反驳:“是,你想把过去的事情全割舍下。”
所以他很识相地没有跟上去。
商暮秋又叫:“江慎。”
江慎自以为善解人意道:“没事,我都明白,我不怪你。”
隔了会儿,太安静了,仿佛只有他们都太急促的呼吸。
江慎觉得自己也许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吸了下鼻子平复情绪,然后问:“那你还想要我吗?”
怕商暮秋有负担,江慎问完之后补充:“你放心,我不是要赖着你。”
【作者有话说】
哥:那你还是赖着我吧
第18章他认了
江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干了错事。
掏心窝子之前,他们本来能久别重逢顺理成章地滚在一起。现在不能了。
江慎想了想,解释说:“哥你别多想,我都是胡说的。”然后坐下,准备躺下去:“咱们休息吧。”
商暮秋还是不说话,江慎往回找补:“都过去了,我真没别的意思。”
“……哥?”
“呵”隔了好久,商暮秋忽然出声,冷笑了一下。
江慎“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天旋地转,骤然间,身上压上来百来斤大山。
江慎头皮一炸,好在还记得这是江翠兰的家里才忍着没出声,但是呼吸一下子乱了。
商暮秋按着他的心脏处问:“你怕什么?”
明明是江慎问的要不要,可是下意识抵抗的也是他,闻言才想起自己的初心,胆颤心惊地否认:“没……我是……”
“是什么?”商暮秋低声地逼问,镜片在黑暗中泛着幽光:“怎么,骗我的,吊着我玩?”
明明没有那种意思。
江慎鼻尖沁出冷汗,心慌地解释:“不……不是,我……我妈在隔壁……”
像是为了呼应江慎的话,隔壁的门开了,脚步声响起,江翠兰进了卫生间,隔了会儿又出来,回卧室去了。
随着开关门声,江慎愈发谨慎,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只有气声搔在商暮秋耳边。
“可是你问我想不想。”商暮秋打断。
“问我要不要去你那住。”
商暮秋撷住江慎的下巴:“你别跟我说,叫我来就是为了叙旧情,然后告诉我你不怪我——叙旧的时间过了。”
江慎感觉自己的的意图被曲解了,同时心里发堵。
明明不是这么回事,他没有故意讨商暮秋可怜,也没想让商暮秋愧疚,他就是……
单纯想给他睡。
也可以换个话说:想睡商暮秋。他脑子里有止不住的念头。
“真的。”江慎放下隔在他们中间戒备的手。
商暮秋语气冰冷:“勾引我的时候没想过这是哪,现在又有借口了?”
江慎摇头:“我说的是真的。”
他没想跟商暮秋玩心眼,想就是想,想给他睡就是愿意给他睡,只是确实场合不太合适。
商暮秋不由想起他们之间的复杂情愫——多年的依偎,精神的寄托,混乱的关系。
江慎在江滩上直勾勾盯着他、朝他托起钥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