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样子就放下心了,眼前的年轻人看上去实在不像能绑走吴大师的样子。
他再一次向江慎拍胸脯保证,一定会把那幅画完璧归赵。
人走了,江慎听到柜子里传来细碎的响声。人醒了。
他走过去打开柜子,吴撇子的眼神从愤怒到惊恐不过一瞬间,之前有人在岛上打听自己的事,他还以为是紫竹园,原来是江慎。
他被塞着嘴说不出话,一双精明的老鼠眼骨碌碌打转,带着恳求的意味让江慎放过自己。
江慎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水,在吴撇子人中一晃,吴撇子就晕过去了。
已经耽误了太久,江慎没想过讲道理感化这种人,吴撇子贪生怕死,只要把他带回晏城,没有撬不开嘴的道理。
岛上开始入夜,江慎联系好的黑船在小岛东南面悄悄靠岸,江慎把吴撇子丢上船,又把那一小瓶高纯度蒙汗药交给石头派来接应的人,交代了不要让吴撇子中途醒过来:“尽快回去。”
那人一愣:“老大,你不走?”
“我也走的话目标太大了。”江慎说:“你们先走,我过两天再走。”
他原路返回,走到一从茂密的苏铁旁,终于没忍住,给商暮秋打电话。
没有用名片,那串数字几乎成了肌肉记忆。
他准备响一声就挂,装作自己回电话但没有打通的样子,可是忙音才一声,商暮秋就接起来了。
“去哪儿了?”商暮秋问。
江慎滞了一下,说:“有一批高级仪器,特别贵,我不放心交给别人,出来看看。”
“哦。”商暮秋说:“这么不巧。”
沉默了一下,江慎没忍住,问:“哥你怎么了?”
“谁告诉你了?”商暮秋笑了一下:“有眼线?”
江慎却没心情开玩笑:“到底怎么了?”
他脑子里闪过很多种念头,想到江翠兰来找自己,很平淡地说她得了癌症那天。
那天江慎意外了一下,恍惚了一下,他一向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何况江翠兰也不是烂到底的妈妈,所以有一点伤感,只是很淡,他和江翠兰之间的联系本来也很淡。
可是商暮秋,江慎想不出来,要是他也对自己说那种话……
他想不出来自己会怎样,心脏已经先一步裂开似的疼起来。
好在不是这种无力回天的话,商暮秋语气还算轻松:“有人坐不住了,买通里面的人对我下手,受了点伤。”
“谁?”江慎立刻问:“严重吗?”
很核心的两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江慎已经想好了怎么弄死那个敢动商暮秋的龟孙子。
商暮秋又笑了:“还行,小伤。”
江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脑子转过来:“小伤怎么会进医院?”
“骗不过你。”商暮秋扯着腰上染着血的绷带,稍微动一下就疼。
他叹气,心想,早知道江慎不在晏城,就不挨这一刀了。
最近没听说江慎的消息,他有点心慌。
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居然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又不免觉得好笑。
他似真似假地说:“差点就见不到你了,结果没看到你,怎么办啊?”
江慎恨不得立刻出现在晏城看一眼商暮秋到底伤成什么样了,捏着电话在路边焦虑地踱步,商暮秋听出他周围空旷寂静,问:“在外面?”
“哥,我马上就回去!”江慎允诺道。
“没事,不急。”商暮秋说:“你做你的正事,伤不严重,我骗你的。”
“……真的吗?”江慎依然迟疑。
印象中,商暮秋确实不怎么骗自己,只是,就算是小伤,敢动商暮秋也是死罪。
“真的。”商暮秋低低咳嗽两声,扯到了腹部伤口,疼痛让这个夜变得清晰起来,他索性走到窗前,结果看到了即将圆满的月亮。
“江慎,在外面的话,看到月亮了吗?”他问。
江慎抬头,看到海面上悬挂的一轮月。
商暮秋:“……年糕瘦了,石头说它经常想你想得吃不下饭。”
江慎依然是听不懂话中深意的榆木脑袋,闻言只觉得心里发酸,但是不明白只一句年糕瘦了自己怎么就难过了。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太久没见商暮秋,没听他说话,才会忽然之间多愁善感。于是依然回答:“我很快就回去。”
“我也吃不下饭。”商暮秋稍微叹息:“江慎,我说我想你了。”
“……”江慎一下子失言,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句很好听的话了。
他再一次痛恨自己情商低劣。
半晌,他磕磕绊绊回答:“我也……我也很想你。”
“知道。”商暮秋笑:“电话都被你打爆了。”
【作者有话说】
哥:今晚的月色真美慎:那你多看一会(bushi
第92章再见的约定
商暮秋那边时间不多,江慎归心似箭,但为了不引起怀疑,还要敷衍一下杜文再脱身。
杜文几乎把岛上翻了个遍,但是一无所获,他把目光放在上岛的可疑人员身上,查来查去也没有结果,反而弄得人心惶惶。
江慎表现得比他还焦躁,质问杜文那个所谓的大师是不是见财起意,带着自己的画跑了。
江慎整个人精神都很差,看起来好几天都没睡好觉。
杜文彻底打消疑虑,终于跟江慎交代了实话,说大师现在下落不明,江慎的画也跟着失踪了。
他诚恳道歉,让江慎再给他一点时间。
“没关系,附近的岛上都有我的人,靠岸也要经过我叔叔把控的关口,他跑不远的!”杜文说:“我一定会把人抓到,帮你把画找出来!”
江慎闭门谢客了。
从他上岛开始,他一直都表现得很孤僻,又遇上这种事,并没有引起怀疑。
他独自在房间呆了几天,经理每天都来关心他的起居,杜文倒是没好意思多来打扰,一心追查吴撇子的下落。
江慎把房间里的绳子和蒙汗药全都处理掉,柜子也清理了一下。
这天,江慎正在跟商暮秋打电话,说了两句年糕的坏话。忽然,门开了。
杜文推开门,看到江慎脸上浅浅的笑,愣了一下:“有什么好事吗?”
江慎敛起笑,对商暮秋说:“我有事。”
挂了电话,杜文关心地问:“是谁?你的朋友吗?”
“你那位大师找到了吗?”江慎不答反问。
“这……”杜文抓耳挠腮,最后十分不好意思地问:“你的画估价多少?不行的话……”对着江慎郁结的表情,她问不下去了。
杜文话音一转:“我知道,那画对你很重要,可是……”
江慎忧郁地看向海边,杜文只觉十分惭愧。
他准备离开,江慎说:“我准备回家了。”
“这怎么行?”杜文变了脸色:“我还没有尽地主之谊,你……你再玩一段时间,都算我的!”
“没关系,也是我的命吧。”江慎叹着气,很消沉道:“本来也是没有结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