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就极为舒适。
他靠在木桶的边缘,还没洗一会儿,就觉得浑身都疲惫不堪,竟是有些昏昏欲睡。他看见这潮湿的水汽从屏风飘散出去,渐渐在屋内扩散。
盯着盯着,唐周更加疲惫,在这极致的舒适当中,闭上了眼睛,也遗弃了烦恼,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睡着了。白色的水汽还在蔓延,与外间那燃起的熏香所产生的白色烟雾融合在一起,潮湿的水汽与颗粒的烟雾相互交融,近乎不分彼此。
苏正则站在这香炉之前,这些白色的雾气,将苏正则的面孔都蒙上一层无法看清的白纱。他垂着眼睛将这香轻轻拨弄。那里面已经长久时间内没有传递过来水声拨弄声响。他将这根细棍放在一旁的托盘上。便径直走向了里间。
唐周已经靠着木桶的边缘无知无觉地睡着了。肌肤上残留的水珠贪恋地攀附在他的白玉般的身躯上,就像是在沾染露水的白玉兰花,极致清丽而又纯净。他扬起的脖颈更加将他上面的痕迹展露无遗了。
苏正则走近过去,他的手又握住了唐周的后颈,轻轻托起了唐周的颈项。这样的举动本来是肯定将人弄醒的,毕竟在这里睡觉姿势到底还是不舒服,睡意不足以浓厚。但是唐周却是根本没有醒来。
苏正则低下头去,他的嘴唇落在了唐周细瘦白净的脖颈上,肌肤上所沾染的水珠也沾染了苏正则的唇瓣。
他稍微移开了距离,看着唐周这一张无害安静的睡颜。
苏正则说:“为什么这么多人要和我抢你?绪正。”他的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上唐周被热水浸润得格外柔软潮湿的唇瓣。
他的手指将唐周的唇瓣揉得嫣红。
“我知道是苏灵均欺负你,你和我说,我自然会为你出头。但是你却为了他撒谎——为什么?”他发出这样的困惑,第一声是真的是困惑,第二声却让人听起来不寒而栗了。
“为什么?是因为绪正对苏灵均有什么心意吗?”他将这浑身都湿漉漉的、浑身赤/裸的青年拥入自己的怀抱中,即使他的衣襟会被这些水珠沾湿,但是他似乎根本也不在意。他将自己的脑袋埋入到这也是赤/裸的肩窝里,他将吻落在他脖颈每一次的痕迹上,他更为残暴、凶戾地吮吸原本就被蹂躏过的肌肤,似乎急切地要将任何属于被人的痕迹与味道,全都驱散而去,堪堪只留余自己的东西。
第34章小书生34
他的吻肆意地落在了唐周的颈项之间,原本留存于肌肤上的水珠近乎都被舔舐而去。到最后,他这原本白皙只是徒留稍许红痕的脖颈之上,已然全数是苏正则余留下来的密密麻麻的红色痕迹。宛若一种无法根除的痼疾,让人凝望便觉得毛骨悚然。正像是苏正则本人的感情,攀附在这位青年的身上,可怕地根存着。
即使他已经完全将苏灵均留存下来的痕迹进行了完全的覆盖,但即便如此,苏正则依旧捧着唐周的后颈,将自己的吻蔓延往下,握着唐周后颈的手也顺着颈线无意识地抚摸着。这种近乎掠夺的噬咬终于是让唐周惊醒了。
他的咽喉依旧被苏正则的嘴唇压着,发出来的声响便显得如此的柔软与无助。他沾染着晶莹水珠的眼睫轻轻颤动,却根本不能将自己的眼睛睁开。
苏正则在他这样的哼声中,终于回神过来。他抬起头,看见唐周的脖颈上已经是无法直视的痕迹。他已经处于眼眸当中要溢满出来的恶之情绪,还没来得及有任何的收敛。他的手指抚摸上他脖子上密密麻麻红色的痕迹之上,凝望唐周蹙起的眉头,以及无意识小小的挣扎,让苏正则停顿下来他任何的动作。
于是在他轻柔的摩挲举动之中,就可以清晰地看到苏正则在恶之情绪中缓慢出现柔软的怜爱懊悔之意。
唐周终于在这样的禁锢与难受里稍微睁开眼睛,在他润黑的眼瞳中的,全然是朦胧懵懂的水雾。不知道他现在神志还剩下多少。苏正则轻声告诉他:“绪正,你在这里睡着了。”也不知道唐周究竟能不能听得清楚,他只是困难地睁开眼睛之后,便阖起眼睛好像又昏沉过去。
苏正则将唐周扣在自己的怀抱中,将他从木桶里抱出来。他身上的水渍将苏正则的衣服沾染湿透,那似乎也根本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苏正则抱着他这赤/裸的身躯,手指轻轻抚摸在他的肌肤上,不再做任何其他的举动。他依旧像是那一位君子如兰的苏家少爷一样,没有任何逾矩。仿若刚才那个无法自控不断掠夺的人竟然不是他一样。
他将唐周放置在床铺上,用巾帕将唐周身上的任何一处的水珠擦拭干净,即使那些东西早在苏正则的怀抱中被他的衣裳擦干不少了。但是他依旧宛如对待一件精致易碎的玉器一般将唐周的身躯擦拭干净。他的脸颊、乌发、脖颈、胸膛、四肢甚至——他却再也没像刚才那样方寸大乱,只是沉静地做完所有的事情。最终,他将被子盖在唐周的身上时,听到门扉处传递过来并不留情蛮横的拍门声响。苏正则依旧不急不缓地将最后的事情处理完,帮助唐周掖了被角,便起身打开了门。
只是稍微开了一条缝隙,于是就能够看见那站在门口的苏灵均。
苏灵均哪有半分醉意的样子,他用自己的脚抵着门防止苏正则忽然将门关闭起来,并且用手撑在门扉上。他脸上出现的,是一种戏弄别人而出现的顽劣的笑容。
他在这时说:“苏正则,这么多年来,你终于不装成那一副君子模样了。”他稍微倾身过来,连带着一身故意用酒弄湿衣襟而带着的浓厚酒味扑鼻而来,但更为明显的,是屋内的熏香之气。
他说:“你竟然对他用这种香?你果然这般卑鄙无耻——”他的双眸之中比之顽劣更多的,就是这一份浓厚的嘲弄,他看着苏正则说:“你刚才对他做了什么?”
苏正则的面孔即使被迎面的月光照耀着,也不能够被这柔和莹亮的月光有任何的柔化。相反,在这种凄寒的月光之下,那些昏黑的阴影当中,愈发将苏正则脸上这即使毫无表情的神态都显得有几分阴冷。他说:“做你做过的事情。”
苏灵均也扯开嘴笑道:“你为何不直接把他做了?你用这种罕见的香,就是为了做这件事?”他用一种极端恶劣的语气故意说他:“竟然要这样遮掩着才敢碰他,你真是没什么出息,一直以来,也就只能做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罢了。都这个地步了,你还不如直接抱了他,即使他再不愿,事实如此,他即使再害怕,哪有什么办法。他一醒来,见到是你,你再说些谎,惹得他可怜,他便也不会执着于与你生气。不过你现在偷偷摸摸的样子,倒是和那小人没什么区别了。哪里还有什么君子风度?苏正则啊,你可知,愈发缺少些什么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