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每次画出来,都不满意。只得一直画,一直画,到此时都不敢去见他。齐锦宣掩于黑暗的眼睛静静看着唐周,唐周的手即将触碰到他的额头时,他轻轻抓住唐周的手,担心他发现他脸上的这张不过是张假皮。
唐周见他还是不说话,以为安格斯是在生气他和别人成亲了。
他就牵起他的手,在他的手上吻了吻,他和他说:“对不起,安格斯。我要和别人成亲了。”这样说着,他还牵着他的手在脸颊上蹭了蹭。他有些难过地说:“我其实更愿意和你待在一起,只是那个时候我找不到你,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就只能这样。如果知道还能够找到你,我即使要死了,我也更愿意和你待在一起。”
齐锦宣听到他说死这个字,不愿意他说死。人死之后变成鬼,要遭受无可想象的折磨,才能够拥有长久能够游荡的魂体。他不愿意让唐周变成鬼遭受这样的折磨。他伸手过去,轻轻挡住了唐周的嘴。不让他再说死这个字。
唐周也知道他在阻挡自己说什么。他又抓住齐锦宣的这只手,笑嘻嘻地和他说:“你放心,我现在还不会死的。我现在只想和你待在一起,如果我成亲了,我知道,我不能背着我的夫君,再和你见面了。”
唐周这句话说出来,齐锦宣无法控制地说:“不要——”不要不见面。
唐周也知道他在说什么,他知道他很难过。唐周去抱他,他以为他会哭。因为安格斯说,如果唐周不要他了,他就会哭。唐周就抱着他,和他说:“不要哭,我不是不要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齐锦宣的手轻轻揽着唐周的脑袋,轻柔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听到唐周这样说,他忍不住低下头去,在唐周的发顶上吻了吻。却在听见他又呼唤那个名字时,他的身躯不易察觉地僵硬了。他什么也没说,继续将这个吻落在唐周的发顶上。
唐周开心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不知道这些事情,他说:“我听说,成亲的当天晚上,要洞房。我知道洞房是什么,但是我很害怕。之前你和我说,那会捅破我的肚皮,我就一直很害怕。我已经和我的夫君成婚了,要是我拒绝的话,我的夫君会不会很难过?我不想他难过,他那么喜欢我,是所有人中最喜欢我的。可是我不会那件事,我真的害怕。你说我怎么办呢?”
他向他认为的安格斯诉说自己的烦恼。
齐锦宣安静地听着唐周的话,能够想象得到一袭红衣的唐周坐在那婚房当中,要与另外一个男子拥抱、亲吻、结合。他揽着唐周的手臂禁不住用了一点力道,这让唐周察觉出来了,唐周抬起头来去看他的容貌。这地方如此昏黑,根本看不清晰他的脸,即使这张皮有点什么瑕疵,唐周在这光线之下根本没有察觉出来。
但唐周却也看清楚他在皱眉,唐周凑过去,在他的眉间亲了亲,唐周说:“不要难过,我还是喜欢你的呀。”那皱起的眉才得以舒展。唐周在这样近的距离,稍微看清楚了安格斯的脸。
这张脸,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想起安格斯想要带着他一起逃走,想起安格斯给他的无数温柔,想起安格斯那样纯真深厚的感情。安格斯还教会了他,什么是爱。他觉得他爱安格斯,之前他不觉得,但是离开安格斯之后,他发现他十分想念他,他想这就是爱。他爱安格斯。比喜欢更深厚的爱。他想念他,十分想念。这张日日都在思念的脸在眼前,唐周也情不自禁低下头,去吻他的嘴唇。
他这个时候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亲吻这种东西。
当思念与爱无法用语言说清楚、说明白的时候,亲吻就会去表达。他会因为思念与爱,情不自禁去吻他。是因为真的喜欢,真的想念。他慢慢地去摩挲他的嘴唇,学着去认真地吻他,用这样的方式去表达他的思念与爱。
唐周的吻这样落上来时,那双手就禁受不住握住唐周的后颈,将这个吻加深了。唐周率先进入了他的口腔,笨拙而又温柔地吻他。他也去吻他,互相回应,在相互表达着自己最为真实的心意。
过了一会儿,唐周捧着他的脑袋,稍微分开了一会儿。
唐周的脸上是这样开心幸福的笑。唐周说:“好喜欢和你亲吻。”
他说着,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齐锦宣见他亮晶晶的眼睛里,倒映出来的是另外一张脸,他不愿意看见这张脸。他又凑近过去,去吻唐周,不让那张脸如此清晰地倒映在他的眼眸里。唐周乖乖地任由他亲吻。齐锦宣将唐周压在了这张床上,他一稍微离开唐周一些,就看见唐周躺在他的身下,开心地笑。
眼睛笑成弯弯的,可爱的弧度。唐周的双臂揽着他的脖颈,他软软地说:“还要。”
于是齐锦宣又亲过去。
他控制不住,将吻落在了其他的地方。循着唐周的下颌吻下去。他的吻又密又软,落在唐周的肌肤上,让唐周除了感觉有点凉凉的以外,还能感觉到痒痒的。
唐周被他亲得很痒,又舍不得放开,就揽着他的脖子躲了躲,笑着说痒,稍微扭了扭腰身,却又没怎么躲开。任由他吻他。他知道这样好像不对,但是就是舍不得放开安格斯。等他嫁给顾淮之,他就不能再见他了。他会好好做顾淮之的夫郎。
他有些难过地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蹭了一会儿,唐周想到什么,和他说:“你教会了我什么是亲吻,能不能告诉我,要怎么才不会害怕?”
齐锦宣愣了一下,问他:“什么?”
唐周的脸颊红红的,唐周说:“洞房啊。我害怕。我以后是他的夫郎了,做这样的事情好像是必须的。”
齐锦宣看着身下脸颊微红,眸光潋滟的唐周。他低下头去,又在唐周的锁骨上亲了亲。他嗅闻到唐周身上的一股清香,很淡雅的香,却近乎渗入灵魂里去。
他轻声说:“嗯,我教你。”他亲吻了一下唐周的嘴唇,与唐周相互凝望,他告诉他:“男子不比女子,会比较艰难,会有些疼痛。”
“啊。”唐周有些紧张地抓着他的前襟,眼神怯怯地看着他。
他低下头去,在唐周的眼尾处吻了吻,他继续说:“不过之前做好准备,就不会痛了。”
“怎么做准备?”
“如果你的夫君不着急,会帮你准备的。”
“如果我的夫君着急呢?我是不是要提前准备?”
“嗯,也是可以的。你可以自己提前准备。”
“那要怎么准备?”
齐锦宣的眼睛深深看着唐周。最后他说:“我教你。”
可是他手边没有任何湿腻的东西。他想要舔舐自己的手指,发现他不是人类,已然没有人类最为正常的唾液。他愣了愣,想了想,将手指递到唐周唇边,和唐周轻声说:“乖,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