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还以为会看到不知道哪个家伙捂着脑袋说“不听不听”,没想到那几个闹腾的,一双双眼睛皆都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就等着他解释呢。
而抱着他的沈俞安,似乎根本没看见他们似的,将唐周的手拉出来,开始一点点擦干净他手上的污渍。看那明晃晃的东西,更是刺激得几位头晕眼花,顿时间就暴怒了,也不等唐周要说什么,要上来将沈俞安拖去“斩立决”似的。
沈俞安说:“没错,我与周周——”他大约是不想让他们知道,给唐周阳气还有这种方式,所以打算认下他们之间的关系,要证明比他们更加亲密一点。
然而暴怒中的顾泯之忍不住说道:“你闭嘴!不要你说!”
武陵摸着下颌看着眼前一幕,一双桃花眼笑得眯起来。他说:“我知道了,你一介凡人,确实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在他们有些困惑的眼睛看着武陵时,武陵却已然走上前来,一边走还一边解腰带,到唐周跟前时,一只膝盖已然抵在榻上,他垂眸看着还有些懵的唐周。他笑着说:“他给你了,那周周你需不需要我的?你是不是要吃?”
唐周的脑子直接被这直白的语言搞得宕机了。
沈俞安知晓武陵已经知道这事,眼神警惕地看着武陵,将唐周又往怀里带了带。又看顾黎那深沉的目光,就猜测到顾黎应该也是隐约有了猜测。
毕竟顾黎在这人世间游荡了这么久,自然更是比他们见多识广,所以是有一些猜测的。
辛冶也在思考。他似乎开始回忆之前夜里,唐周说他需要的那件事。他之前定然困惑过为什么唐周会突然提起那件事来,在此时好像就有了答案。
齐锦宣虽然不知道,但还是安静看着眼前的情况。清猗直接看着眼前的情况愣在原地了,只有顾泯之还在聒噪不断说:“什么?什么?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周周需要什么?!谁能告诉我?”
然而此时没有谁能够给他解释。武陵就站在唐周的跟前。
唐周与武陵相处久了,虽然不曾见过武陵生气,却隐约察觉武陵有些愤慨。这气自然不是对唐周的,而是对沈俞安的。
只见他压抑着生气,努力对唐周挤出笑容来,他说:“周周,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你为什么不要我的?”他已经上了榻,微微膝行了几步彻底来到唐周的眼前。
他坐下来,就比被沈俞安抱在怀里的他唐周矮上些许,他可怜的眼睛仰视着唐周。他说:“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我可从来没有和谁做过什么,甚至身为桃妖,我并不需要一定要纾解。若你想要,我这是最纯粹的,于你来说,应该也是一大补物吧。”
到这个时候,他说了几句沈俞安的坏话,“这沈大人,也不知道到底纯不纯粹,碰了多少人,是不是已经沾染了污秽,你却一次次向他讨要。”
他抬起眼睛来去看沈俞安,原本面对唐周的柔情已然冰冷。他冷嗤了一声道:“你也不嫌脏,周周。”
这一句极为锋利又凶戾的话说出来,还真是将沈俞安惹怒了。沈俞安也冷目对着武陵。他第一句是解释给唐周听的,他说:“我自幼嗜学,废寝忘食,身边从未有通房,也未与任何人举止亲密。时至今日,不曾留恋烟花之地,也不曾踏足寻柳之处,何以被污蔑一声脏污?”
“你说你寻了线索,我等追去,却连一根尾巴都没瞧见。又想起将唐周遗落家中,匆匆赶来,就见你诱骗唐周做这事。你明明是将我们支走,让唐周没有给他续命的对象,就此得逞。”
“诱骗?”沈俞安冷笑了一声,“哪里有诱骗之说?周周自然是愿意的。”
“你不诱骗,周周能够愿意吗?”
被夹在中间的唐周被吵得有点脑子疼,只还说了一声“别吵了别吵了”,忽然一道声音传递过来,那是急切慌张呼唤他的声音。不知从哪里来,却直接到唐周的耳中了。
顾黎此时也是骤然转身。顾泯之似乎察觉到什么,也朝那门口所在的位置看去。其余皆不知这变动,还盯着这混乱的场面,于是当唐周惊愣地喊出一句“淮——淮之——”时,所有都转头看去。那“死”了许久的顾淮之醒来站在门口了。
唐周“明媒正娶”,但是在新婚之夜“死”去的夫君,竟然又重新“活”过来,还是在这大战一触即发之时,突然寻着唐周的气息找来。
清猗倒是不遮掩,直接惊愣地问道:“你不是死了吗?”
第318章小寡夫79
顾淮之的死,对于他们来说本来就是一件好事。
毕竟他们认为,当初唐周能够和顾淮之成亲,自然是极为喜欢顾淮之,才会与顾淮之成亲的。顾淮之一死,唐周便没有了那念想,想要乘虚而入不过是易事。只是没想到,那一夜去婚宴的,竟然会有这么多情敌,再加上唐周身体每况愈下,自然是唐周要紧,才勉强同意一同住在这屋檐下守着唐周。
这些时日,谁能够得到唐周的心,那就是各凭本事,只是突然之间,这已然死去的顾淮之忽然活了过来——顿时间,在这里的所有家伙都神色各异,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了。
顾黎和顾泯之早就知晓顾淮之总有一日会醒来,没有其他那些这么惊讶。
不过顾泯之本来怒气冲冲的,见了顾淮之后,脸上的神色骤然收敛,还带有一些讪讪,似乎想起他趁他哥哥“死”时到底对唐周做了些什么。
他也不清楚顾淮之的状况如何,是否目睹着关于唐周的一切,若是被顾淮之全都瞧见了——想着这些,顾泯之缩了缩脖子。他觉着顾淮之能够将他的脑袋拧下来。
他可轻易知晓,他哥哥虽然表面温文尔雅,要是面对厌恶之人,那可真是狠得下心来,即便是与他同胞的弟弟,恐怕也会狠狠教训一番。这也是顾泯之时常会怕顾淮之的原因。于是顾泯之的眼神就小心翼翼看向站在那处的顾淮之。
顾泯之的眼神刚转移过去,就听到顾淮之那带着冷意的声音说道:“这下你知道怕了?”这自然是对着顾泯之说的。
顾泯之听这声音,顿时心中生起恐惧,也知晓他做的那些事,抱他夫郎、亲他夫郎,说是嫂嫂又如何的那些话,都被顾淮之知晓。顾泯之双腿一软,差点就跪下来在顾淮之面前卖可怜。
可是他有什么可怜可卖的呢?
将嫂嫂推倒压在他哥哥身上的,不正是他吗?说嫂嫂真香的,不就是他吗?说趁此机会与嫂嫂亲近的也不就是他吗?他有什么可怜卖?只会惹得顾淮之更加气愤而已。
于是顾泯之这双腿一软,没有跪到顾淮之跟前,而是直接往后一倒,他本来就站在这榻前,这一倒,一下子坐在脚阶处。唐周衣摆拖曳在那里,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