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物资紧缺,这里男性又多。实在找不出适合你的衣服了。只能先穿我的。到了京海。我给你买新的。”将唐周整理得整整齐齐的,坎伯兰轻抚了唐周没受伤的那只肩头,笑盈盈地看着唐周说:“真好看。你真好看。我真喜欢。”说着,又牵起唐周的手指来,亲了亲。这样才去外面带人来见唐周。
唐周等了好半晌,才见到邬桐。
唐周坐在这,瞧着邬桐从外面进来,邬桐摘到自己脑袋上的帽子。唐周才得以看清楚他的全貌。唐周看着他,只觉得他好像憔悴了一些。原先那即便在黑夜里也极为明亮的眼,再见他的此时,竟然暗淡得如此晦暗了。只是在见到唐周时,那眼睛才跳跃了些许光亮。
唐周不禁问他:“这两天,你过得如何?”
邬桐嗓音听起来沙哑了好几分,与之前也大为不同了。唐周仔细算算日子,也就只过了三天。怎么邬桐这般模样了。就听邬桐说道:“在公馆外守着先生。”
唐周听罢,颇为吃惊,就详细问他:“这三天,你一刻不停地守在外面?”
邬桐说道:“先生进来后,那洋人也不出来了。我也不得知先生的情况。我担心先生——”他停顿了一下,却不再说了。唐周知晓他的意思,也没有说话。随后邬桐才继续说道:“我便一直站在外面守着先生,希望能得先生一些消息。门外的卫兵以为我是乱民,也是紧紧盯着我。方才那金发碧眼的人,让我进来,也是和守卫好生说了许多话,才让我进来的。”
眼见邬桐还真是憔悴消瘦了许多,唐周想不到这人竟然这样傻,真就一直在外面守着。唐周不免有些心中触动,就与邬桐说道:“你过来一些。”
邬桐却站在原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身上脏污得厉害。我就不过去了。担心弄脏你。”他继续站在那里,不再进来几分。
唐周知道他性子执拗,也不好再劝说他。他看见一旁坎伯兰放置的面包,就问他:“你可吃东西了?”
邬桐不说话,唐周也不说话。两人便安静了一会儿。在这寂静当中,感受到一些来自唐周眼神的责问,邬桐才老实说:“每日都随意找了东西吃。又赶紧过来,就怕得不到先生的消息。今日等了一早上,还没来得及。”
唐周叹了一口气,端起桌上盘子里的面包。他与他说:“你过来。你将这个吃了吧。先填填肚子。”这次唐周神色微微严肃了一些,也没让邬桐一直说些什么推拒的话语了。
邬桐上前几步来,也仅仅是伸手过来,将那盘子端走之后,就立即退离几步了。在唐周的注视下,邬桐才慢慢地开始吃起来。还是饿得厉害,一张口,就吃下一大口下去。
唐周和他说:“我要和坎伯兰前往京海。”
邬桐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却也没说什么,就是告诉唐周:“现在到处都是逃难的人。不久之后一艘船就停在启城港口,说是盎格鲁大使馆派人来将这里的盎格鲁人接走的。不让任何东方人上船。先生可想好要怎么去了?”
这事唐周还真不知晓,听邬桐这般说,唐周还怔愣了一下。却又听邬桐说道:“若先生要上那一艘船,我自然会帮助先生的。到时候肯定启城的难民闹得厉害,我也会努力护着先生。”
第351章小戏子32
唐周刚和邬桐谈完唱片之事,就听闻门外有隐隐约约的声响。两人都暂时停了说话的声响,就听得外面是有人在挠门。
唐周记得这屋子隔音效果一般,但怎么着也听不着说话声响,只能听得模模糊糊的说话之声。门外边的坎伯兰应当是听不了什么的,只是大约是在门外等了许久,始终有些心焦,不知要干些什么,便这般在那挠门继续等待了。
唐周想象着门外那一大只,可怜巴巴地用指甲扣着门上的花纹雕刻的模样,更是忍俊不禁。最终就吩咐了邬桐几句,又嘱咐邬桐好好去吃一顿,也好好睡一觉,明日再来看他。
见唐周真的无什么大碍,邬桐的情况看起来确实好了很多,出门去时,又因刚填了肚子,比刚才有力气多了。这一打开门,倚在门外的坎伯兰一下子差些撞进来。他赶忙让自己站稳,见眼前这个脏兮兮的男人站在这里还瞧了他一眼。坎伯兰不满地瞪视他,立即噔噔噔跑进去,对唐周扬起笑脸来,直接挡在唐周面前,不让唐周去看邬桐分毫了。
唐周生怕邬桐将唱片的事忘了,即便邬桐出门要走时,也要嘱咐他一声:“邬桐。”这样喊一声,那已然走到门外的邬桐转头看过来。
一听唐周还喊一声,坎伯兰自然不喜欢,更是左挡右挡,就是不想让唐周瞧他。唐周见这金色脑袋动来动去,还真是半分都瞧不见邬桐了,就只得与邬桐说一声:“切莫忘记。”
那边邬桐答应了一声,这般才离去。始终还是觉得两人含情脉脉的坎伯兰,直接又跑过去,直接将门给关起来。这样才彻底阻隔两人的对望。
唐周见他这举动,还稍微怔愣。刚关了门,坎伯兰就回来了,他笑盈盈地对唐周说道:“最多后天。船就来了。你和我一起走。”亲亲热热地握着唐周的手指,攥着摇了摇,像撒娇似的。
瞧着又蹲身在他身前仰望他的坎伯兰,唐周摸了摸他的脸,和他说:“嗯。”不过想起方才邬桐说的那事,就与他说:“我是东方人。怎么能上船?”
坎伯兰轻轻握住唐周摸他的脸的手,在手指间轻柔地摩挲。坎伯兰说道:“上次给你治疗。医生说,你是东方人。不治。我说你是我夫人。是我的家人。他就治了。这次带你去,我也这样说。我知道,他们不会破坏一个,盎格鲁人的家庭。”
唐周思虑一番,又想起自己进入许家这事,恐怕全启城的人都知晓了。到时候接盎格鲁人离港的船来,即便些许难民不能上船,多少有些还是会趁乱要挤上去,抑或者全都在那岸边瞧着。有人自然是认识唐周的。好有那些之前在启城生活了一段时间的盎格鲁人好像也知道他。
因为唐周知晓,他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去给许家做填房这事,当初起了点动荡,各大报社争抢着报道,更有甚者,不知从哪拍了唐周的一张照片,直印在报纸上去。那么唐周这样貌,还是不少人知道的。他们断然知道他其实是许家的男妾,是不会让他上船去的。
于是唐周便与坎伯兰说了这事。
坎伯兰仔细听了。这次唐周说得多,他也一句句理解得认真。最后坎伯兰神色有些严肃,与唐周说:“我会帮你的。别担心。”这样安慰了唐周一会儿,更是一副毅然决然的表情,似乎要证明他绝对会帮唐周办好这件事似的。
唐周又觉得他可爱,摸了摸他的脑袋。
似乎一切欢喜的情绪,于